“看看,不過是一些簡單的問候語而已,嘖嘖,還是李璟親自寫的。”秦檜最終沒有按下心中的好奇,加上王氏在一邊勸說,取出了書信,看了一遍,都一些問候語,最重要的一句,大概也是說明李璟將嶽飛母親和妻子都已經送過長江,並沒有其他的語言,秦檜頓時笑道:“李璟何許人也,若真的招降嶽飛或者說與嶽飛之間有什麽勾結的話,也不會放在書信裡,肯定是經過暗衛之手而已。又豈會經過你我之手,那就太明顯了。”
“不過以防萬一而已。”王氏掃了書信一眼,忍不住說道:“李璟和嶽飛乃是生死仇敵,這個時候還寫信問候對方,恐怕嶽飛見到書信之後是什麽反應?”
“什麽反應,肯定是交給陛下了。然後陛下會當著嶽飛的面,將這書信付之一炬而已。”秦檜不在意的說道。他小心翼翼的將書信重新放回信封之中,長歎道:“以前我就聽說李璟最擅長的就是瘦金體和館閣體,瘦金體乃是先皇所擅長的,館閣體中正嚴肅,為現在讀書人所喜歡,當年李璟的書法就能賣上十數貫不等,現在即將貴為天子,恐怕他的書信已經上百金幣了,看看這封書信上,都是李璟親自所書,館閣體、瘦金體都為在裡面,咦!”秦檜面色微微一變,放書信的右手又收了回來了。
“怎麽了,夫君,莫不是你想將這封書信貪墨了,然後再賣掉?”王氏忍不住嬌笑道。
“人們都說李璟狡詐如狐,陰險毒辣,以前只是聽聞,這幾日他待我甚誠,現在才知道,李璟此人絕對不凡。”秦檜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又將書信抽了出來。
王氏心中一陣嘀咕,李璟對你不錯,那是因為他已經佔有了你的女人,只是這句話她不敢說出來,而是睜大著眼睛,看著秦檜,等待著秦檜的反應。
“你看看這封書信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嗎?”秦檜將書信打開,指著書信上的內容說道。
“沒有啊,都是一些平常的問候語而已啊!”王氏看了一遍最後搖搖頭說道。
“錯,上面有些文字的字體不一樣。”秦檜摸著胡須說道:“通篇館閣體,但是有十幾個字不一樣,你看,抬頭為‘賢弟’二子為瘦金體,‘領冠群雄’中的‘領’字為瘦金體,‘麾下兵馬鹹服’中‘兵’也是瘦金體,還有這裡這裡,有數個或者一個是瘦金體,而其他的都是館閣體,這是李璟無意中為之?或者說是在顯擺自己的書法嗎?絕對不是。”
“賢弟領兵攻打江北,吾退之,賢弟以功加爵增兵,可為後事!”王氏嘴巴張的老大,將書信上的瘦金體聯合在一起念了出來,最後失聲道:“這,這讓嶽飛為內應啊!”
“他建議嶽飛領軍進攻江北,每進攻一次,李璟就退一次,這樣嶽飛就能立功,他若立功,陛下那邊肯定會有封賞,如此數次,我朝論戰功誰也不能比嶽飛更高,若是嶽飛每次都戰勝李璟,而其他將軍都戰敗,皇帝陛下肯定會重用嶽飛,給他更多的兵馬,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大宋兵馬都掌握在嶽飛手上,就算是陛下想要剪除嶽飛的羽翼都很難,那個時候,他和李璟聯合起來,誰還能反對,李璟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奪取江南。嘿嘿,好一個李璟,手段真是高超,居然想出這樣的手段來。”
“夫君,這個會不會是假的,李璟想借你我之手除掉嶽飛,所以才會故意如此。”王氏想了想,有些遲疑的說道。
秦檜一愣,看了看書信一眼,最後搖搖頭,說道:“這也是讓我很奇怪的地方,李璟和嶽飛兩人勢不兩立,
這一點天下都知道,在戰場上,幾乎都是彼此想要對方的性命,說嶽飛是李璟的死間,連我也不相信。嶽飛此人在戰場上的作用,遠比作為一個死間更大,李璟就這樣放棄嶽飛?”“若是想嶽飛作為最後一擊,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李璟此人陰險狡詐,也未必不會如此。”王氏正容道:“不管怎麽樣,這封書信就是證據啊!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不如將這封信交給陛下,讓陛下懲處嶽飛。”
秦檜搖搖頭,說道:“這不過是一封書信而已,就算字跡不一樣,也不算什麽,這不能作為證據,因為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想要知道嶽飛是不是李璟的內奸,現在並不能確定,只能是等,若真的像書信上所寫的那樣,那此事就有可能。”
秦檜感覺到一陣害怕,若真的像書信所說的那樣,李璟的謀劃就太可怕了,將天下人都騙了進去,瞬間就改變了天下的局勢。
“如此想讓,李璟想要讓嶽飛成為大宋兵馬大元帥,恐怕整個中原都要丟掉了。”王氏還是有些懷疑,她不相信睡過自己十幾次的男人居然如此陰險。
“哼,憑借嶽飛一個人有什麽用,沒有人配合,就算打到太原,也是被李璟剿滅的命運,李璟只要針對韓世忠、張浚等人,嶽飛取得勝利,奪取的地盤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李璟豈會如此簡單?”秦檜還是知道這裡面的一些事情,冷哼了一聲。他又冷哼哼的將書信裝進了信封之中。
“這件事情?”王氏有些擔心的說道。
“書信自然是給嶽飛的,但裡面的內容,我還是要稟報陛下的。”秦檜想了想,從一邊取了空白紙張,將書信重新抄了一遍,什麽地方寫什麽字體,都寫了一遍。這件事情關系重大,不是秦檜自己決定的,只能將書信的內容呈交給趙構,任由趙構做出決定。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離開汴京的時候,李璟一紙命令徑自朝揚州的林衝而去。
“嶽飛與諸軍同進,擊他軍,遇嶽家軍退;嶽飛獨進,則退。”十天后,揚州的林衝望著手中的書信,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他還從來沒有接過這樣奇怪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