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和?願意稱臣,割讓河北之地,賠償黃金千錠,送美女百名?”完顏宗翰望著眼前的唐恪,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之色,說道:“如今大宋的都城都在我手中,這滿城的金銀財寶,和無數的美女都盡為我所有,哪裡需要你們進貢?”
“河北之地也盡數納入我大金版圖,我也不知道你們還有什麽資格說這河北之地還是屬於你們的?”完顏宗望也感到一陣驚訝,忍不住笑道:“再說了,你是什麽東西,也居然敢來這裡和我們商議和談之事?換一個人來。”
唐恪感到一陣恥辱,想自己也是一朝重臣,在趙桓麾下也是混的風生水起,可是在這裡卻好像是一個低賤的貨色一樣,讓他心中十分憤怒,但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是連連點頭,說道:“不知道兩位大將軍以為何人可以前來商談此事?宰輔大臣或者是親王,也不是不可以的,去年是康王前來,不知道這次可否還是康王前來?”
“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去年都已經是親王,今年就更要上一個台階了,讓你們的皇帝來吧!”完顏宗翰冷冰冰的說道:“有些事情還是當面說清楚的好,你們這些做臣子的還是做不了主的,還是讓你們皇帝前來,現場做主。”
唐恪頓時感覺到自己整個人心都跳了起來,臉上都好像是充了血一樣,雙目赤紅,瘦削的身軀都在顫抖,拳頭捏的緊緊,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和完顏宗翰廝殺一陣。這是何等的恥辱,讓皇帝陛下親赴敵營,和敵人和談,整個大宋的尊嚴都被敵人踐踏在腳下。
“怎麽?莫非你們大宋皇帝不願意,你看見面前的汴京外城了嗎?現在我們大軍還沒有動手,你們的皇帝若是不來,我們就會進攻整個外城,將外城的人盡數斬殺,搶劫大量的金錢,不知道到時候你們的皇帝有什麽面目做皇帝。”完顏宗翰望著唐恪說道。
“大宋如此,想必也是因為大宋皇帝高高在上,不知道民間疾苦才會如此,一個皇帝若是連自己京師的百姓都救不了,如何能讓天下人都遵從他呢?所以大宋滅亡也是正常的很。”完顏希尹在一邊出言說道。
“此事下官做不了主,待下官回去稟報天子。”唐恪忍不住低著頭說道。金人的話就好像是一柄利劍一樣,刺入了唐恪的心髒深處,讓他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
“我會等,等你們半天的時候,讓你們的皇帝前來,否則的話,我的十幾萬大軍必定會肆虐外城。”完顏宗翰望著唐恪冷森森的說道。
唐恪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汴京城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見到趙桓,更是不知道自己的話是如何說出口的,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可怕了,自古都沒有皇帝前往敵人大營中和談的,這是何等的屈辱。
“陛下,唐恪誤國,當誅滅九族。”吳敏忍不住大聲說道:“君辱臣死,自古都是如此,陛下若是前去,那是天大的恥辱。”
“不如此,如之奈何。”趙桓面色淒苦,敵人現在已經兵臨城下,隨時都會攻破自己的內城,若自己不前往敵營,又該如何是好?
“陛下,千萬不能前往,若是敵人將陛下扣在敵營中,那將如何是好?”鄭居中忍不住說道:“陛下身居天下之安危,若是被敵人所禁,天下都會遭受蒙難,老臣認為陛下千萬不能前往。”
“老大人此言差矣!既然金人要邀請陛下前往,肯定是想要圖我大宋疆土,這個時候絕對不敢將陛下如何,一旦陛下受損,天下人都會反對金人。”吏部侍郎李若水想了想說道:“實際上,若金人有其他的圖謀的話,
根本就不需要陛下前往,直接大軍進攻就行了,大概也不過五六日,汴京城絕對會失守。”李若水話音剛落,眾人點了點頭,雖然趙桓去了金營,有一定的危險,但是若是因趙桓前往金營而使得汴京逃過一劫,未必不可以。只是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一般人都是如此,更不要說天子了。若是出了什麽事情,恐怕說這句話的人必定會被抄家滅族。
“陛下若是願往,臣願意隨行。”李若水看出了眾人心中的想法,立刻說道:“金人若是想傷害陛下的龍體,就從臣身體上踏過去。”李若水大義凜然,更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臣也願意前往。”張邦昌也出言說道。話音剛落,其他的大臣也都紛紛出言,紛紛願意跟隨趙桓之後出使金營。
趙桓面色漲的通紅,身軀顫抖,雙目中閃爍著一絲殺機,最後化成了一聲長歎。這些大臣說的正義凜然,但實際上卻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趙桓必須要出使金營,面對金人的殘暴,這些大臣們知道,趙桓若是前往金營,能避免汴京城的兵災,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至於趙桓的危險並不在眾人的考慮之中。
趙桓一陣憤怒,卻是無可奈何,掃了李若水一眼,說道:“既然如此,讓李卿前往吧!”就算是死,也是要將李若水這個提議的家夥帶過去。
“臣遵旨。”李若水面色平靜,這件事情是自己提出來的,就算是死,李若水也需要陪同趙桓走一遭,這是他必須要做的。
“那就準備一下吧!”趙桓聲音平靜,既然是不能改變的事實,趙桓也只能是如此。這些大臣也是不值得信任的。
“陛下若是前往,還請陛下留下,留下聖旨。”鄭居中臉上露出一絲愧疚,他老奸巨猾,如何不知道這些大臣們的心思,表面上說的理直氣壯,但實際上還不是想保全自己的性命,就算是鄭居中面對這種情況,不也是沒有辦法嗎?
“聖旨?還需要有聖旨嗎?”趙桓擺了擺手,說道:“若是出了事情,哪裡輪到太子?不是還有道君皇帝嗎?擺駕吧!朕還沒有見過金人是什麽樣子呢?他們既然要見朕,那就去見見就是了。”趙桓苦中作樂,也不理睬眾人,就朝皇宮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