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樓之上,秦檜和王氏望著眼前的街道,摩肩擦踵,心情極為複雜,雖然秦檜官位是上升了,但是江南不比汴京,這些當官的對汴京還是存在著異樣的情節。
“秦兄,這才多長時間,汴京城又恢復成原來的模樣了,這裡面的人已經忘記了趙宋皇朝,只知道唐王李璟了。”王氏卻是男子裝,寬大的衣袍,將自己豐腴的嬌軀掩藏,夫妻兩人都變了模樣,秦檜連胡須都給剃掉了,面色蠟黃,就像是一個讀書人一樣,不遠處還有一個風波亭的探子,裝做下人的模樣,唯獨一雙眸子看著四周,小心翼翼的提防著。
“老百姓都是這樣,李璟最擅長的就是安撫百姓了,汴京城中不少豪強官僚的田產都被李璟拿了出來,賞賜給那些老百姓,這些老百姓如何不擁護他,而商戶的稅收也降了許多,連城門處的入城稅都給取消了,這樣的人,商戶也擁護他,市井繁榮,李璟賺的錢就多。”秦檜望著窗外,市井繁榮絲毫不差靖康年,若不是前段時間金人襲擊汴京,恐怕汴京此刻的市井更加繁榮。
“你認為李璟和金人相比如何?”王氏掃了周圍一眼,低聲對秦檜說道。她這次冒險和秦檜前往河北,見識了金人的強大,心中和趙宋比較一番,心知肚明,更是有些擔心。
“不相上下。”秦檜想了想,實事求是的說道:“甚至更加強悍一些,這次若不是完顏宗弼答應了我,襲擊汴京,恐怕李璟的兵馬都已經打破了長江,陛下那邊就危險了。”秦檜這個時候感到一絲慶幸,若不是自己去的早,等到自己回到江南之後,面對的或許就是李璟的大軍了。
“若是如此,日後金人無暇顧忌李璟,李璟再興兵南下,當如何是好?”王氏還是有點見識的,在見識了金人和李璟的強大之後,再來看看趙宋,就知道趙宋絕對不是兩家的對手。
秦檜也感覺到一陣頭痛,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以前總感覺到趙構立足南方之後,訓練士兵,未必不能擊敗李璟和金人,但是經過一番觀察之後,才發現,自己所想象的事情也僅僅只是想象而已,想要實現,幾乎是可能的事情。
“只能是等。”秦檜想了想,說道:“金人固然強大,但是內部不穩,阿骨打的兒子和完顏晟不是一路人,尤其南征的失敗,所有人都將錯誤推到完顏宗磐身上去,若不是完顏宗磐,這個時候為難的肯定是李璟,所以日後能夠繼承大金皇位的人到底是誰,現在誰也不知道。日後必定會有一番爭鬥,唯一擔心的就是李璟,李璟年輕力壯,還有不少年的活頭,就算是耗的話,皇帝陛下也未必能耗的過李璟。”
“所以這才是我最擔心的事情,無論是李璟也好,或者是金人也好,都不是我們大宋能夠擊敗的,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要內部團結,坐觀李璟和金人廝殺。我們和李璟中間隔了一個長江,只要水師強大,李璟就不敢過江,而在沒有解決金人之前,只要我們不過分的刺激李璟,李璟絕對不會進攻江南的。”王氏很有把握的說道。
不得不說,王氏到底是王珪的後人,生的美貌不說,在政治上也是有一手的,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本質,李璟首先對付的就是金人。
“哈哈,沒想到在這裡居然能見到一個巾幗英雄,難得啊!難得!”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將夫妻二人驚醒,這個時候秦檜才發現,二樓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清空,原來周邊的客人早就消失,連帶著跟隨自己身後的風波亭探子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只有一灘鮮血流在那裡。
“秦檜拜見王上。
”秦檜望著來者,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趕緊站起身來,拱手說道。他知道,自己在這裡碰見李璟絕對不是偶然,而是自己的行蹤暴露了,李璟才會親自前來。“王氏見過王上。”王氏美目流轉,看著這個世間最大的傳奇,年紀輕輕,才二十多歲,就已經縱橫天下不敗,沒想到居然出現在這裡。
“難得啊,難得,沒想到秦大人大雪天的居然出使金國,這一出手,逼得本王不得不退兵啊!讓趙構那小子在江南算是安穩了。”李璟虎目掃過王氏,不得不為王氏身上成熟魅惑的氣息所吸引,只是到底是當著秦檜的面,不好過分,而是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望著秦檜說道:“只是趙構, 本王遲早會滅了他的,秦大人這一身才學恐怕是要付之東流了。怎麽樣,留在汴京吧!本王這裡還有你的一個位置。”
秦檜雙眼一亮,很快就搖搖頭,說道:“王上說笑了,外臣乃是趙宋的臣子,陛下對外臣恩重如山,外臣豈能背叛陛下。還請王上恕罪。”
“你就這樣對本王沒有信心?”李璟有些好奇的詢問道。秦檜不支持自己,絕對不是對趙構忠心的緣故,必定是有其他的因素。
“往日潘樓往來無白丁,多是讀書人,只是王上看,如今潘樓有多少讀書人?而在汴京城的街道上,又多多少讀書人行走?”秦檜搖搖頭,說道:“王上,這天下是讀書人的天下,是士林的天下,是士紳的天下,王上雖然英明神武,或許能在馬上打天下,但能在馬上治天下嗎?”
李璟點了點頭,秦檜所說的倒是事實,李璟對境內的讀書人總體是好的,但是對那些士紳就不一樣了,多是打壓為主,整個中原,以李漢為屯田使,繼續執行河東路的政策,引起了不少士紳的不滿。秦檜同樣也是士紳的一員,故而不滿。
“呵呵,既然來了,就不要急著回去,本王今天夜裡準備宴請凱旋回京的將士,你也來吧!”李璟又望著王氏一眼,目光閃爍,說道:“鄭美人會代本王宴請汴京城的誥命,王氏你也來吧!”
“王氏遵命。”王氏感受到李璟雙目中的火熱,卻是一陣惴惴不安,偏偏渾身發燙,不敢反對,只能是低聲應道。至於秦檜,更是不敢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