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打量著眼前的完顏特裡,目光閃爍,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大帳內氣氛陡然凝重起來,半響之後,才聽見李璟說道:“上京城現在如何?糧草夠了嗎?”
“回陛下的話,勉強還能支撐一個月。”完顏特裡趕緊說道:“現在完顏亮整個人已經瘋了,他專門找上京城的貴族下手,尋找這些貴族們的錯誤,然後見這些貴族們盡數斬殺,將他們的家產都收入宮中,將他們的妻女都收為己有,終日玩弄,現在整個上京城惶惶不安,上至王公貴族,下至黎民百姓,無不在期盼著王師的到來。”完顏特裡聲音中帶有一絲哭腔。
他是真的擔心,現在連自己的兄弟都被完顏亮所殺,偏偏自己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看著完顏亮在大殿上作威作福,現在好不容才逃了出來,他要請李璟立刻率領大軍衝入城中,將完顏亮斬殺,最起碼,自己等人的性命能夠得到保障。
“是嗎?”李璟看著對方一眼,說道:“你要什麽?”
他不會高尚到這個地步,若是沒有一點好處,完顏特裡豈會冒險出城,難道就為了活命,必定有其他的企圖。李璟想了想,決定滿足他。
“陛下,不僅僅是罪臣,城中的王公大臣都是如此,他們期盼著王師入城之後,能保住眾人的性命而已。”完顏特裡趕緊說道。只要能保住性命,其他的都是浮雲,若是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就算有再多的錢財也沒有任何辦法。
“恐怕還有財產吧!”耶律大石不屑的說道:“也只有如此,才讓你們這麽著急,你們金人尤其是你們貴族們,這些年也不知道掠奪了多少金銀財寶。”
“這位大人所言甚是。”完顏特裡微微有些尷尬,趕緊說道:“陛下,我大唐每日炮擊城牆,完顏亮為了讓那些士兵安心防守,就賞了這些士兵無數金錢,只是皇宮之中金錢早就用完,根本就沒有那麽多的錢財賞賜,所以才會對我們這些人下手,但罪臣等人家中的錢財,多是先祖賞賜,並非自己營生所得,財產也是有限,哪裡能支持完顏亮。”
“大唐對私人的財產是保護的,只要你們安心營生,不做違法之事,就算是朕也不會強行掠奪你的財產。”李璟聲音中充斥著冷漠,完顏特裡雖然沒有明說,但裡面的所蘊藏的含義,李璟還是聽出來了,李璟知道,完顏亮也好,完顏特裡也好,實際上,這些金人所得的財產大多數都是搶來的,金人不事生產,種糧食的、經商的多是漢人和契丹人,金人憑借著手中的刀槍,硬生生從別人手中奪取。
但這一切,在統一戰爭面前都不算什麽,這些金人貴族在金人中恐怕也算不得什麽,等奪取了上京城,日後再找這些人算帳就是了。
“謝陛下,謝陛下。”完顏特裡心中一陣大喜,趕緊拜倒在地,這是意外的收獲,在他看來能保住性命就不錯,現在李璟居然說還能保住眾人的財產,這讓完顏特裡徹底的松了一口氣。
“哼,別看你們這些貴族們有不少錢財,也只能窩在上京城,這個彈丸之地,若是去了燕京城,你們口袋裡的那麽點錢財,恐怕都不好拿出來吧!”耶律大石忽然不屑的說道:“陛下,您仁慈,但有些規矩臣認為不能更改,當年段家、高麗王也歸順大唐,這些人都是移居燕京城,現在這些金人貴族們,也必須要移居中原,居住在燕京城中,只有這樣,才能保住我們東北的穩定,免的有野心的人,留在東北之地,又會出現什麽不好的事情。”
“陛下,罪臣認為此事甚是有道理,罪臣在上京城,就曾經聽聞燕京繁華,乃是天下最有錢的城池,罪臣等早就想前往燕京了。”完顏特裡趕緊說道。
天下之大,誰不知道燕京的繁華,上京是什麽地方,雖然是金國的京師,但繁華根本不能與中原的大城相比較,更不要說現在,因為上京城被圍困,連生存都成一個問題了,哪裡還有什麽繁華可言。完顏特裡是巴不得現在就去燕京。
“也罷!”李璟聽了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朕答應你了,只要你們打開城門,朕就許諾不會傷害你們分毫,若是你們能取得完顏亮和諸葛風的首級,朕不吝賞賜。來人,筆墨伺候。”
李璟為了安撫城中的金人貴族們,當場就書寫了一封聖旨,讓人用了玉璽,交給完顏特裡。那完顏特裡跪在地上,打開聖旨,看著聖旨左下角的朱紅色大印,渾身顫抖,臉上頓時露出歡喜之色,這是大唐皇帝親筆書寫的聖旨,有了這個聖旨,不僅僅自己的性命能夠有保障,更是能保住自己的錢財。
“罪臣代城中文武拜謝陛下。”完顏特裡還是很聰明的,趕緊拜倒在地,山呼萬歲。
“去吧!”李璟擺了擺手,說道:“給你兩天的時間,後天晚上,大軍進城,後天若是不成的話,朕親自率領大軍攻城,到時候玉石俱焚,城中的金人雖然不會盡數斬殺, 但金人貴族一律誅殺。這其中也會包括你在內。”
“罪臣明白,罪臣明白。”完顏特裡額頭上的冷汗再次出現了,沒想到,到了最後,李璟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直接作出了即將對上京城發起總攻的命令,這可是要人命的決定,一旦城中的女真貴族們不同意李璟的要求,唐軍的總攻就會提前,那個時候全城上下,都沒有安全的地方,莫說是財產,就算是生死都盡數掌握在唐軍手中。?
在侍衛的帶領下,完顏特裡趁著夜色離開唐軍大營,到了城牆下,讓完顏元宜將他拉上了城牆。
而中軍大帳中,李璟等人卻是哈哈大笑,沒想到,瞌睡來了送枕頭,剛剛想著如何從裡面突破,完顏特裡就送來了枕頭,如此一來,大軍攻入城中,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上京城旦夕可下。”大帳之中傳來一陣山呼萬歲之聲。
“傳令大軍,若是完顏特裡不獻城,立刻發起總攻。”李璟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大帳內頓時轟然而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