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師道面色平靜,望著戰場上的一切,雖然前方的武松隨時都處在危險之中,但他知道這個時候,若是因為煩躁對眼前的戰局生出了錯誤的判斷,不僅僅武松會出問題,就算自己的數萬大軍也會出大問題。
只是面對自己的十幾萬大軍,還有嶽飛手中的數萬大軍,加起來有二十萬大軍,就算是種師道也生出一絲擔心來,自己的這支大軍一旦出了問題,耶律大石面臨的情況將會更差,甚至連佔據襄陽的韓世忠為了保存實力,也不得不退出襄陽,戰局將會重新恢復到以前的模樣,大唐耗費無數人力和物力都會付之東流,只是想要如何破局卻十分困難。
“這個時候若是有一隻軍隊加入其中,那就是最好了。”種師道忍不住長歎了一聲,想要憑借手中的兵馬擊敗嶽飛是何等的困難。
“進攻,全軍壓上去。”種師道終於不想再等待了,想也不想,就指揮大軍壓了上去,求別人還不如求自己,種師道就不相信憑借大唐精銳,就擊潰不了眼前的烏合之眾。他指揮大軍作戰多年,自然能看的出來,張憲所率領的軍隊多是烏合之眾,根本就不能與大唐精銳相比較,大軍壓上去,未必不能擊潰張憲,然後救援嶽飛。
種師道終於發起了大軍衝鋒,張憲等人雖然武藝高強,身邊的士兵兵馬眾多,但是面對無數大軍的進攻,心中還是有些吃緊,甚至他們已經察覺到自己的軍心不穩,許多士兵都在想後撤的模樣,畢竟這些人多是征召過來的,並沒有經歷過長久的訓練。
“大唐萬勝。”種師道手中的寶劍揮舞,口中發出一陣歡呼聲。
“大唐萬勝。”先是數十人歡呼,接著就是百人應和,最後卻是數萬人一起發出呐喊,聲震四野,直上蒼穹,將士們雙目中閃爍著赤紅的光芒,盡是瘋狂之色,臉上一片狂熱。紛紛揮舞著手中的兵器,朝對面的南宋士兵砍了過去。
“這些該死的家夥。難道就不怕死嗎?”牛皋手中的雙鐧揮舞,將眼前的一個唐軍擊殺,但面前還是衝出了更多的士兵,這些士兵好像沒有看見他的凶殘一樣,仍然是仗著手中兵器殺了過來,哪怕他的武藝再高,面對這些瘋狂的士兵,臉上還是閃爍驚訝來。
一個人瘋狂,那叫自殺,但數萬人都是如此瘋狂,都是如此不要命的進攻,那就不是自殺了,作為敵人就要小心了。牛皋心中驚駭,也忍不住生出一絲畏懼來。
一時間,種師道親自率領大軍衝鋒,原本防禦就有些危險的嶽家軍居然出現了一絲動搖,在前方騎兵的進攻下,剛剛加入嶽家軍不久的士兵開始動搖了。
“該死的,我也是南陽人,是唐人,怎麽能幫助宋人。”宋軍之中,忽然一個士兵掃了周圍一眼,忍不住大聲喊道:“我的父母妻兒都在南陽,陛下對我等甚好,我等卻為了貪圖一點錢財,助紂為虐,真是該死,老三,喬五,朝廷大軍殺來了,乾脆反了,迎王師。”
這些人加入嶽家軍有的是因為仰慕嶽飛的緣故,有的人是為了參軍的那麽一點錢財,但真正的忠心的沒有,大家呼朋喚友,使得大軍中也有一個照應,這個時候隨著年輕人一聲呼喊,又見種師道進攻極為凶猛,想到自己的家人還在南陽、鄧州等地,一旦朝廷大軍佔據上風,秋後算帳,連累自己的家人,哪裡還願意留在嶽飛軍中,得了眾人的反應,頓時揮舞著手中的兵器,朝身邊的南宋士兵殺了過去,想著能多殺一些南宋士兵,也算是將功折罪。
可憐那些宋軍士兵哪裡想到自己的袍澤會對自己動手,
猝不及防之下,死傷無數,更是加上這些人呼朋喚友,召喚相鄰,瞬間組成了數百人,就這些人在十幾萬大軍之中,宛若滄海一粟,但有好事者在裡面大聲喊著“宋軍敗了,宋軍敗了”的言語,一時間,宋軍陣營大營。張憲等人正在面對種師道的進攻,沒想到後方陣營中發生了劇變,害起肘腋之間,哪裡能防禦,到底不是嶽飛,身邊的精兵並不多,一瞬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種師道卻注意到這一個細節,率領大局朝前軍殺了過去,緊隨其後,避開右軍這樣的精銳,將前軍朝勝捷軍和選鋒軍這邊殺了過來,這兩支軍隊多是後來嶽飛為了擴大人數, 在襄陽或者鄧州、新野一帶征召的軍隊,嶽飛此舉,一方面是為了補充自己的兵員消耗,增加自己的力量,二來,想著將兩地的百姓都融入嶽家軍,方便自己的行動。
沒想到,剛剛訓練沒多久的士兵,居然發生這樣的變化,這些軍隊上一哄而散,根本就不敢上來和種師道廝殺,甚至還加入種師道的軍隊,對昔日的袍澤展開廝殺,殺的嶽家軍一陣大亂。
“撤,撤。”張憲看見戰場上一片混亂,心中慌亂,但也知道這個時候,想圍獵種師道是不可能的,只能一面派人通知嶽飛,一面放開大道,讓種師道和武松會合。至於嶽飛那邊取得了什麽樣的成果,就不是張憲知道的了,索性的是,這次因為種師道的瘋狂進攻,張憲也給種師道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很短時間內,種師道恐怕不會對嶽家軍產生威脅。若是嶽飛能夠消滅武松,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斬殺武松,可是比殺了種師道更具有威懾力。
正在圍獵武松的嶽飛得知後軍的變化之後,只能是仰天長歎,面前的唐軍只剩下千余人,只要再堅持盞茶之間,或許就能摧毀眼前的小股部隊,直接斬殺武松,可惜的是,眼前的唐軍士氣高昂,不畏生死,拚死抵抗,偏偏作為主將的武松,只是指揮大軍,而不是出來和自己單挑,自己想在最短時間內擊敗武松,幾乎是不可能的。
“大軍暫時撤離,下次就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了。”嶽飛看著人群之中,已經血染征衣的武松,雙目中閃爍著殺機,還有一絲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