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忠,一定是韓世忠,也只有他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拿下襄陽,我算漏了他。”嶽飛面色平靜,雙目中迸射著寒光,虎軀顫抖,襄陽的丟失讓他感覺到好像是晴天霹靂一樣,自己的後路居然斷了,而且是自己毫無準備的情況下。
“將軍,眼下如何是好?”張憲等人再也顧不得班師的事情,現在想要逃走,都十分困難了,眼見著敵人就要圍困上來了,十幾萬大軍被困在南陽這樣的地方,抵抗也抵抗不了,逃走更是很難了。
“現在還要本將軍班師嗎?”嶽飛死死的望著壯漢,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來,班師還朝,雖然他對趙構忠心耿耿,可這個時候讓自己班師,必定是朝中有人看不慣自己,才會在背後離間君臣。
“這個,自然是要聽陛下的。”壯漢面色一紅,目光中還有一絲尷尬之色,他拱了拱手,轉身就走,襄陽失守,這個消息恐怕臨安那邊還不知道這個消息,他需要趕緊將這個消息告訴臨安,然後再決定如何對付嶽飛。
“夫君,現在該如何是好?襄陽被攻佔,我們的糧道也就被斷絕,南陽雖然還有一些糧食,但絕對不能支撐我們多久的時間,周圍的種師道、林衝、韓世忠、耶律大石四路大軍,聯合起來,最起碼有三四十萬人,這些人馬也不是我們能夠對抗的。”李氏有些擔心的詢問道。
張憲等人臉色不好看,幾十萬大軍從四面八方壓了上來,給嶽飛很大的壓力,更重要的是朝廷,朝廷對自己的不信任,給嶽飛很大的打擊,十幾萬大軍何去何從,這讓嶽飛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看著一邊的地圖,默默不語。
“將軍,耶律大石的兵馬從西而來,距離我們是最近的,種師道的兵馬雖然多,但從商洛而來,距離稍微遠一些,最起碼需要五到十天的時間,林衝的兵馬就算是翻越了嵩山,也需要六到十天的時間,韓世忠雖然能佔據襄陽,但襄陽周圍都是我們的人,鄧州、新野一帶兵馬雲集,韓世忠若是離開襄陽,我們後腳就能佔據襄陽,從這方面來說,韓世忠的數萬大軍並不一定會離開襄陽,我們還是有機會的。”張憲不愧是嶽飛手下的大將,瞬間就將周圍的情況分析的十分透徹。
牛皋等人點點頭,雖然情況還是比較複雜,但經過這麽一分析,局勢還有可以解決的,局面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的困難,一時間,眾人都將目光望向嶽飛,等待著嶽飛做出最後的決定。
“眼下雖然形勢危機,但實際上並沒有到最危機的時候,我們大宋還是有機會的。”嶽飛好像看出了眾人心思一樣,指著面前的地圖說道:“第一,我們十幾萬大軍都是精銳,訓練有素,而唐軍人數雖然很多,但多是倉促成軍,他們的主力都在華北,此乃一勝;第二,我們大軍宛若一隻手臂,行動自如,但敵人的兵力卻是兵分四路,四路大軍指揮不一,難免會有漏洞,此乃是二勝;第三,我嶽飛衝鋒陷陣,所向披靡,除掉李璟親自前來,否則的話,都無人是我的對手;此乃三勝;第四,他們之間的距離造成,他們不能互相支援,我們對付對方所有的大軍,無疑是不可能的,但對付任何一路大軍,我們都是能佔優勢的,此乃是四勝。有此四勝,我們必定能夠闖過眼前的難關,甚至還能給敵人以重擊。”
眾人原本心中有些擔心,現在聽嶽飛這麽一說,心中的不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臉上還露出喜色,這就是統帥的作用,一名優秀的統帥,就能在任何不利的情況下,調動屬下的信心,甚至化不利為有利,
嶽飛就是這樣的人,經過歲月的沉澱,嶽飛已經不是當年的嶽飛,已經成長到一個驚人的境界,隨口就能說出“四勝”來,讓原本有些動搖的軍心瞬間恢復了正常。“那將軍準備如何對付唐軍?”張憲現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準備對唐軍出手,好解了眼下的局面,嶽飛雖然說的不錯,可是在沒有跳出包圍圈之前,說的再怎麽好聽也沒有任何用處。
“林衝。我們要對付的就是林衝。”嶽飛掃了地圖上的各個標識一眼,最後指著林衝所在的方向,說道:“我們在擊敗敵人的同時, 更重要的是保護好自己,若是能順利殺出重圍,那就是最好了,一開始我們的目標是進攻關中,順勢奪取關中那是最好,若是不能奪取關中,就進攻商洛,我們現在已經佔據了南陽,在耶律大石看來,我們最有可能是進攻商洛,再次之就是襄陽,奪取襄陽,護衛江南,最後才是進攻林衝,但是我們現在就反其道而行之,我就選林衝,看看我這個師兄到底怎麽樣。”
眾人面色一愣,沒想到嶽飛居然會選擇林衝,這是讓人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同樣,他們相信耶律大石等人也沒有想到。
“首先是派人尋找林衝大軍所在,而我們暫時撤出南陽,張憲領軍一部向襄陽進軍,匯合鄧州、新野大軍,裝作主力,懸掛我的旗號,向襄陽進軍,我懸掛張憲旗號,朝嵩山進軍。”嶽飛指著面前的一條路線,說道:“兩日之後,張憲率領大軍向嵩山進軍,我向耶律大石進攻。”嶽飛冷笑道:“大軍盡可能的多次運動,但是大軍相距絕對不能超過兩日。”
嶽飛在地圖上掃了一圈之後,最後目標指著一個地方,說道:“在這裡,林衝的兵馬若是出現的話,肯定會經過這裡,你我雙方大軍必須迅速脫離對面的敵人,張憲抵擋耶律大石,我的兵馬一日之內,殺到這裡,進攻林衝,先解決林衝,然後進攻耶律大石。”
張憲看著面前的地圖,連連點頭,嶽飛的一系列行動,看上去十分複雜,想要把握其中的奧妙,非一般人能夠做到的,最起碼嶽家軍中也只有張憲才有如此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