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城,嶽飛在南陽城中已經有三天的時間了,武關並沒有攻打下來,甚至死傷不少人,讓他離開武關,前往南陽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糧草,襄陽的糧草已經有三天都沒有運到南陽,雖然武關的糧草並沒有短缺,但嶽飛還是從這裡面察覺出問題來。
自己的後路肯定是出了問題了,是新野或者鄧州,至於襄陽他是想都不敢想,一旦襄陽出了問題,不僅僅是自己的後路為敵人所掌握,甚至整個荊襄地帶都會出問題。一想到這裡,他心中就是一陣害怕。
“大哥,武關方面並沒有什麽消息傳來,想來杜興不敢輕易興兵東進。”張憲等人走了過來,好像看出了嶽飛心中的擔心,趕緊寬慰道:“我們的踏白、遊奕兩支騎兵足以威懾杜興。南陽暫時沒有任何問題。”
“杜興出武關,聽說種師道率領的大軍已經進入商洛,還有我那個師兄,聽說已經出了汴京,也朝南陽殺來,張憲,你有沒有發現,實際上,我們已經上當了。”嶽飛忽然沉默了起來:“這些天接到四面八方的情報的時候,我就在考慮這個問題,李璟北伐難道真的就不擔心我們會從背後進攻嗎?”
“大哥的意思是說,李璟故意如此?”張憲頓時不寒而栗,若真是如此,嶽飛這次就陷入敵人的陰謀詭計之中,十幾萬大軍能不能平安回去都成問題。
“不錯,我們以前是從襄陽來的,但若敵人水師佔據漢江,封鎖了漢江,不僅僅是我們的糧道會受到影響,而且還會封鎖我們的後路。”嶽飛苦笑道:“我們在南陽,在武關已經停留了好長時間,現在想到這些已經遲了。”
“將軍,李夫人來了。”張憲正準備說什麽,忽然外面親兵稟報道。
“快讓她進來。”嶽飛心中的不安更重了,李氏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家裡面才是對,為何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只是他決定還是要詢問一番。
“夫君。”半響之後,就見李氏領著幾個親兵闖了進來,面色凝重,掃了周圍一眼,朝嶽飛行了一禮。
張憲等人見狀,自然不敢在府衙停留,紛紛退了出來,才見幾個親兵親自把守門口,張憲頓時面色不好看,但眾人都是跟著嶽飛出來,見親衛如此模樣,一陣惱怒之後,也知道必定是有事情發生。
“怎麽?臨安可是發生什麽大事了?”嶽飛忍不住詢問道。李氏不光姿色不俗,更重要的是深明大義,是嶽飛的好幫手,現在見李氏如此緊張,連帶著嶽飛也緊張起來。
李氏不敢怠慢,趕緊將趙謹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說道:“謹王子是死是活,這個沒必要考慮,但死在江城的那幾個密探原本妾身以為是李璟的人馬,但實際上卻是風波亭的人馬,夫君,這是背後到底是誰?是萬俟卨嫁禍給夫君,更或者是?”李氏雙目中閃爍著驚恐之色,若不是萬俟卨,那就是萬俟卨身後的人,秦檜乃至是趙構。
“陛下乃是明君,對嶽飛十分信任,否則的話,也不會將十幾萬大軍交到我的手上,至於朝中,秦相雖然和我的政見不一樣,但只要對朝廷有利的事情他都會支持我的,至於萬俟卨。”嶽飛並沒有說下去,而是歎息道:“如今朝廷大軍都在我手上,萬俟卨就算是有什麽想法,也不敢現在實施的。放心吧!陛下不會相信萬俟卨這個奸臣的。”
嶽飛對靖康帝是感激的,但更忠心於趙構,對秦檜雖然是政見不一樣,可也相信在大事面前,秦檜一定會支持自己的,但對於萬俟卨這個當初曾經和自己合作做的文官,心中十分不屑,甚至並沒有將他放在心裡。
“夫君認為此事乃是萬俟卨自己私下裡為之?就是為了誣陷夫君準備輔佐謹王子,興兵謀反?”李氏心中有些擔心,汙蔑一方重臣,這是何等的大事,李氏不相信此事只是萬俟卨一人為之。只是看著嶽飛的樣子,也知道自己想說的話,嶽飛已經猜到了,但絕對不會相信,李氏也只能是歎了口氣。
“你從江城而來,可知道襄陽的情況?”嶽飛詢問道。
“夫君是擔心襄陽的情況,襄陽有湯懷鎮守,想來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的,別人你不相信,但是湯懷是你的老鄉,他的武藝還是你傳授的,他坐鎮襄陽,應該沒事。”李氏寬慰道。
“李璟此人非同小可, 別看現在我已經佔據南陽,但實際上已經後繼無力,想要攻佔關中,前面有武關擋道,進攻商洛,種師道已經從河北回師,即將進入商洛,甚至連林衝都親自率領大軍從汴京出發,有可能翻過嵩山,殺入南陽境內,若是襄陽出了問題,我們就會面臨四面夾擊,想要突圍是何等困難。”嶽飛忍不住緊了緊衣服,從心中,忍不住有一絲寒冷,讓他忍不住心中的擔心更重了。
“不會的,若這都是李璟的謀劃,那就太讓人可怕了。”李氏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目光深處閃爍著一絲慌亂,她不敢相信十幾萬大軍被圍困在南陽,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應該不會,在江都,還有張俊盯著,張俊乃是老將了,行軍打仗還是有點本事的。若韓世忠有動靜的話,他肯定是知道的。”嶽飛自我安慰道。
“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麽?”李氏強行按住心中的不安詢問道。
“自然是鞏固現在的成果了,南陽乃是軍事重鎮,但是襄陽更為重要,現在就是死守南陽,以襄陽為大後方,在商洛之間插入一把匕首,狠狠的給李璟一個教訓,等待時機,或是進攻商洛,或是進攻關中。”嶽飛想了想,說道:“相信我率領大軍在襄陽,李喬經營關中、巴蜀也要小心一二,也能幫助張老將軍分擔一些壓力。”
李氏正待說話,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夫妻兩人頓時面色變了起來,夫妻兩人正在說話,張憲等人都在外面守衛,這個時候誰敢前來?不是來者權勢不凡,就是有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