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殿內,趙桓面有忐忑不安之色,他跟著梁師成進了大殿,卻見大殿內,趙佶正面色祥和,俊臉之上露出一絲笑容,只是這種笑容在趙桓看來,是如此的惡心,是如此的怪異。
“兒臣拜見父皇。”不管怎麽樣,趙桓還是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
“起來吧!”趙佶看著自己的兒子,心中歎了口氣,隻聽他歎息道:“你也是當了十年的太子了,父皇也已經來了,大宋江山需要一個身強力壯的君王才能更好的治理它。”
“父皇龍馬精神,現在正是壯年,正是治理江山的最佳時機,想來,大宋在父皇手中肯定能蒸蒸日上,大宋江山萬萬年。”趙桓聽了趕緊說道。誰也不想當亡國之君,若這個時候,大宋江山太平,外無強敵,內無叛亂,趙桓或許很想著迫不及待的接受大宋江山。
趙佶心中一陣苦笑,若是在年輕的時候,自然是沒有趙桓什麽事情,現在自己年紀大了,有些事情辦起來也是束手束腳的,而且他也聽出趙桓心中的拒絕,只是事情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不是他想改變就能改變的,歸根結底,他才是皇帝,最起碼現在還是皇帝。
“父皇老了,江山遲早都是要交到你手上的,這些日子,朕想去江南走一走,趁著腿腳還能走的動,這個時候不走,以後恐怕是沒有機會了。正好可以將皇位禪讓給你。”趙佶迫不及待的拋出了自己的決定。
“兒臣無能,豈敢僭越大寶,還請父皇收回成命。”趙桓趕緊拜倒在地,連趙佶這個掌控江山二十多年的人物,都不敢說自己能夠解決眼前的一切,他趙桓又哪裡有這樣的本事。
“既然朕已經決定了,那就不用改變了,你回去等著禪位詔書吧!”趙佶忽然心中一歎,說道:“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傳出去,否則的話,你應該知道,你的那些弟弟們都是一些什麽人。”
“父皇。”趙桓如同天打五雷轟,雙目垂淚,望著趙佶,卻見趙佶面色冰冷,頓時知道事情已經不可為,隻得拜了下來,在梁師成的攙扶下,出了大殿。
“殿下,既然事情不可為,那就只能是繼承大位,然後再想其他的辦法了。”梁師成看著左右無人,低聲說道:“最起碼,生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比什麽都好。”
“太傅,外有強敵,內有叛亂,如之奈何?”趙桓苦笑道:“李璟的兵馬都已經到洛陽了,隨時逼近汴京,童貫的兵馬能抵擋住金人的進攻嗎?”
梁師成聽了默然不語,最後想了想說道:“這些蠻夷人要的是錢財,殿下何不派人去金人那裡談一談,就算是送上一些錢財也是可以的。先過了這一關再說。金人雖然厲害,但是老奴認為金人只是數萬大軍南下,後繼無力,未必能攻下汴京。事情,還大有可為。老奴是一個身殘之人,見識短,殿下何不召集公卿大臣們商議此事?”
趙桓聞言,雙眼一亮,連連點頭,一下子連走路都有精神了,按照梁師成這麽一說,事情還真的有可能向自己喜歡的方向發展。當下說道:“我若是能繼承大統,護衛大宋安全,都是太傅之功也!他日必有厚報。”趙桓這個時候也算是靜下心來,總算是從梁師成的言語中找到了一條通往成功的捷徑,臉色頓時好了許多。
“不敢,不敢。”梁師成聽了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他等得就是這句話,皇位更替,皇帝身邊的人將會換上一批又一批,但若是能得到新皇的信任,將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像梁師成這樣,最起碼性命能得到保證。
趙桓離開皇宮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召集身邊的親信大臣和幕僚,
他有些興奮的說道:“官家準備近日內禪皇位於孤,眾卿都是孤的左膀右臂,今日召集諸位,主要是想詢問一下,孤繼位之後,如何面對金人南下,李璟東進的問題,不知道諸位可有什麽建議?”李綱等人面色一變,這個消息還是讓眾人吃了已經,這顯然是一件大事,誰也不會想到趙佶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內禪,好半響才反應過來,紛紛恭喜趙桓,就差山呼萬歲了。眾人都是趙桓的親信,趙桓登基也意味著眾人水漲船高了。
“殿下,金人雖然厲害,但是不一定能擊敗大名府的軍隊,更不要說,還有一個黃河天險抵擋,金人絕對是過不了黃河天險的。 ”吳敏摸著胡須得意的說道。
“殿下,就算是過了黃河天險如何,朝廷兵馬也不知道多少,我大宋的義士也不知道有多少,殿下登基為帝,只需要一道勤王詔書,天下的有識之士都會來到汴京,保護大宋江山的安危。”李綱更是不在意,說道:“得道多助,朝廷乃是天下的朝廷,天下的漢人也不知道有多少,豈會害怕數萬金人?”
趙桓聽了面色一愣,頓時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原本是想著讓人前往金人大營,商談和談的事情,沒想到眼前的這兩位,居然建議要打,還號令天下人勤王。這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心中的話,一下子說不出來。畢竟是即將登基稱帝的人,還沒有當皇帝,就說出和談這樣沒有氣勢的話來,趙桓還是有一些羞恥感。
“嗯,不錯,我大宋有無數仁人志士,豈會害怕一個小小的金人?”趙桓心中一陣憋屈,但是口中還是說的大義凜然,說道:“李綱,馬上準備勤王詔書,等金人擊敗了童貫,立刻傳下詔書,令天下人勤王。”
“殿下英明。”李綱等人紛紛點頭稱是,心中也生出了一絲鬥志,最起碼,眼前的這個太子還是有點志氣的。
趙桓滿意的點了點頭,實際上,心中卻是生出一絲苦悶來,劇本不是這麽打開的,和金人開戰,難道真的靠這些勤王大軍就行了?花點錢,讓那些金人退兵,以後相安無事,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嗎?他望著李綱等人的神情,只能是將心中的想法收了回去。
或許,還真的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