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亮面色陰沉,望著遠著正在施工的土堆,雙目中凶光閃爍,對身邊的親衛說道:“不管對方是誰,直接以弓箭手射之,弓箭手不行,用弩箭。”
明知道局勢已經不可能更改,完顏亮仍然是在垂死掙扎,不管怎麽樣,也要讓自己的生命得到更長的延續,一邊的完顏亶卻是歎了口氣,敵人兵臨城下,不直接和你廝殺,反而用各種辦法耗盡你的力量,這才是最恐怖的事情,硬碰硬,完顏亶未必會害怕李璟,但有的時候,打仗並不是用人力來完成。
他轉身就準備離開城牆,忽然城牆下傳來一陣歡呼聲,一陣陣呐喊聲傳來,完顏亶面色一變,忍不住停下腳步來,望著城下,看看敵人是不是有其他的陰謀詭計。
一陣尖銳的厲嘯聲傳來,一支利箭破空而至,射在箭樓之上,完顏亶看見箭尾上綁了一個紙條,趕緊讓內侍將其取來,打開一開,頓時氣的渾身直哆嗦。
“李璟,無恥。”完顏亶忍不住大聲怒吼道。
完顏亮一把將紙條抓了過來,也是氣的虎軀顫抖,面色蒼白,雙目中盡是憤怒之色,大聲吼道:“李璟,你妄為上國天子,居然想乾出這樣的事情來,連一個死人都不準備放過。”
諸葛風好像是猜到了什麽,臉色也變了起來,他從完顏亮手中接過紙條,果然紙條上面寫著:大唐皇帝將在兩天后前往睿陵。那睿陵是什麽地方,是大金開國皇帝完顏阿骨打的陵寢,李璟前往睿陵,自然不是拜祭睿陵。
諸葛風腦洞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面色頓時差了起來,忍不住說道:“李璟號稱是天可汗,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想到刨他人的陵寢,難道不怕傳揚出去,為天下人笑話嗎?世上沒有萬世的王朝,他大唐也是如此,今日你挖了別人的陵寢,難道就不怕以後別人挖了他的陵寢嗎?”
完顏亶和完顏亮兩人聽了頓時臉色露出一絲尷尬來,諸葛風雖然說的是李璟,但實際上,說的何嘗不是金國歷代皇帝,金國上下挖了遼國皇帝的陵寢,也挖了趙宋皇帝的陵寢,現在也輪到了自己,這叫風水輪流轉,今年輪到了自己家。自家的列祖列宗的陵寢也遭到了李璟的挖掘。
想到這裡,兩人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絲後悔來。早知道如此,當初南下攻宋的時候,就不應該挖了趙宋歷代先皇的陵寢,現在遭受報應了。
“先生認為,現在當如何是好,我們若是連先祖的陵寢都守不住,恐怕軍心士氣將會受到的很大的影響。”完顏亶一臉的苦澀,連自己祖先的陵寢都不能護衛,世人將如何看待自己。
想到以前,他還瞧不上趙宋,認為趙宋皇帝都是一群無能之人,明知道自己的祖先陵寢遭到了破壞,卻不上前廝殺,不報復一二,只知道躲在皇宮中哭訴,現在才知道,當年的趙宋皇帝是何等的無助,自己的實力不如別人,只能看著敵人的鐵騎在自己的疆土上肆虐。
現在也是如此,李璟實力強大,鐵騎無數,完顏亶根本不能與之相抗衡,現在金人準備挖開完顏亶祖先的陵寢,完顏亶同樣是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是站在城牆上,看著敵人的鐵騎朝睿陵方向殺去。
“不行,就算不是對方的對手,我們也要出兵。”完顏亮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是大金的王爺,是完顏阿骨打的後代,現在李璟要摧毀自己祖先的陵寢,他這個王爺若沒有一點舉動,讓金人上下如何看待自己,最起碼也要做個樣子。
“不行,殿下,這個時候出兵,正好上了李璟的當了。將不可怒而興師,現在也是如此,李璟分明就是激怒王爺,讓王爺在沒有準備的時候,率領大軍衝出,那個時候,重兵圍剿王爺,王爺,損兵折將是小事,若王爺有什麽三長兩短,當如何是好?”諸葛風趕緊阻止道。
實際上,在諸葛風看來,就算是完顏亮戰死也就算了,但一戰而損兵折將,有損大軍士氣,這對於大金來說,那是回天無力。現在就算是忍了一時之辱,也不能前往睿陵,免得被李璟分而擊之。
“不錯,李璟分明就是在激怒我們,我們現在若是出兵,必定會損兵折將,平白折了銳氣,若是海陵王落入其中,那更是了不得了。”完顏亶也有些擔心。
“難道就這樣不成,若是傳出去,你我如何面對歷代先皇。”完顏亮搖搖頭,說道:“我再也不願意和趙宋一樣,就算是戰死,也要廝殺一番。”
完顏亶聽了面色一僵,露出一絲不自然之色,忍不住說道:“既然如此,就讓朕領兵馬前往,禁衛軍雖然兵馬比較少,但都是精銳,就算擊敗不了李璟,回軍自保還是可以的。”他想到了自己暗殺完顏晟時候的場景, 若是說無顏見歷代先皇,排在第一的就是他完顏亶。?
“如此也好,但若是發現什麽危險,陛下應該立刻回師。”完顏亮和諸葛風相互望了一眼,那諸葛風頓時說道:“只要將士們看見陛下努力了,相信必定會激發他們的士氣,同仇敵愾,大家一起對付李璟。”
完顏亶點點頭,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他還真的擔心和李璟真刀真槍的來一場廝殺,他的禁衛軍雖然都是精銳,但人數沒有多少,面對十幾萬大軍,那就是被吃下的命,索性,諸葛風說的有道理,不過是做個樣子,只要是做樣子,他完顏亶還是不害怕的。
當下,他召集自己的禁衛軍,並且還在城牆上發表了一番熱情洋溢的講話,將禁衛軍的士氣激發起來,甚至城牆的金兵紛紛緊隨其後,發出一陣陣怒吼聲,士氣高昂,恨不得立刻衝出城去,和李璟決戰。
完顏亶率領大軍離開了上京城,所帶領的人數並不多,不過八千精銳騎兵,朝睿陵而去,索性的不過是做個樣子,完顏亶並不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甚至決定一看見李璟的中軍大纛。轉身就走,絕對不會和李璟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