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寧府,諸葛風看著眼前的劉五,這是他六扇門中最普通的一個人,但就是這樣的人居然給自己帶來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信息。
“先生,怎麽樣?”完顏亮大踏步的走了進來,看不看躺在一邊的劉五,忍不住說道:“李璟是不是真的撤軍了?”
“已經撤軍了,看樣子,大唐西北部情況緊急,李璟連耶律大石都沒有等待,就下旨撤軍,騎兵已經盡數出動,李璟的鑾駕也已經啟程。”諸葛風看著劉五,劉五胸口緩慢起伏,只是一隻手臂算是斷了,逃跑近千裡,劉五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就蒼茫逃回廣寧府,一下子摔倒在城門處。
等到諸葛風感到的時候,劉五手臂上的傷口都已經壞了,最後只能是砍掉了臂膀,才能勉強活了下來,但就算活下來,也已經成了一個廢人。
“終於撤軍了,嘿嘿,耶律大石那廝還在詐我們,難道真的以為,暗衛和東廠能夠封鎖整個大凌河不成,我們的人馬還不是發現了他的秘密嗎?”完顏亮也知道從廣寧府到大凌河一帶,暗衛和東廠的番子密布,就是為了防止李璟撤軍的消息泄露。
“撤軍了好啊,撤軍了好啊。”諸葛風也笑道:“我們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了,只是對李璟的和議,王爺準備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耶律大石說的很清楚,錦州只要有三萬人,我們就不可能攻下錦州,以大凌河為界吧!不過,所有的錢糧是不可能有的了,我大金自己的糧食都不夠,怎麽可能給李璟呢!”完顏亮冷冰冰的說道:“我準備回上京,先生認為呢?”
“王爺這個時候回上京是不是早了一些,關鍵是我們沒有借口啊!”諸葛風明白完顏亮的意思,忍不住低聲說道:“王爺,漢人有句話叫做,得民心者得天下,自古都是如此,王爺,不如等上一段時間。”
“我已經等不及了,李璟或許一年內解決不了西北的問題,但若是解決了呢?我金人還有多長時間?”完顏亮搖搖頭,他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出手,只能讓金人貴族們討厭自己,但完顏亮也不得不在這個時候動手,誰也不知道李璟什麽時候再次對金人發起進攻。
“那就製造手段,讓上京的人主動迎接王爺。”諸葛風想了想說道。
雖然大家都知道完顏亮的心思,但只要完顏亮不主動動手,還是有一次遮羞布存在,金人上下都在討厭完顏亶,只要有足夠的理由,這些人在關鍵的時候,必定會廢除完顏亶,那個時候迎接完顏亮回上京登基。
“那就讓蕭仲恭動手。”完顏亮認同了諸葛風的計劃,若是能輕松的擊敗完顏亶,讓上京城的金人主動邀請自己回上京,那是再合適不過的事情。而這一切,最好的辦法就是有內應,這個人就是蕭仲恭,蕭三娘已經和完顏亶勾搭上了,蕭仲恭深得完顏亶信任,掌握了上京的軍權,若是蕭仲恭動手,在關鍵的時候,打開上京的城門,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屬下擔心他動不了,完顏亶這個時候肯定是在防備著王爺。”諸葛風搖搖頭,忽然說道:“王爺可曾想過,耶律大石來和談,找的是王爺,而不是完顏亶,這是為何?”
“你是說,連李璟都知道我的野心,完顏亶肯定也知道。所以他不會相信任何人,包括蕭仲恭。”完顏亮冷森森的說道:“既然如此,我就親自領軍前往上京,直接殺過去就是了,那些可惡的家夥,老百姓都已經沒有東西吃了,那些貴族們卻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等入了京,這些人聽話也就算了,若是不聽話,我就將這些家夥殺的乾乾淨淨。”
諸葛風聽了之後並沒有說什麽,完顏亮已經做了決定,並不想和平的解決眼前的問題,直接出兵,這是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辦法,諸葛風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先生,我自己去見耶律大石。”完顏亮望著諸葛風,見諸葛風面色平靜,頓時咬咬牙說道:“先生還是先想辦法等我們進入上京之後,如何解決上京的問題吧!”
“是。”諸葛風也沒有反對,任由完顏亮去見耶律大石,他知道,完顏亮已經做好了準備,只是耶律大石是一個聰明人,難道就看不出完顏亮的打算嗎?更或者,完顏亮還準備利用大唐的力量不成?諸葛風搖搖頭,他希望完顏亮不會這麽做。
館驛之中,耶律大石十分悠閑自在,看見完顏亮來了之後,臉上的笑容更多了,他放下手中的書本,笑呵呵的說道:“王爺可是考慮清楚了?”
“耶律大人,按照大唐皇帝的意見,雙方以大凌河為界吧!”完顏亮面色陰沉,雖然早有準備,但事到臨頭,完顏亮心中還是有些不爽,他望著耶律大石,說道:“不過,錢糧就不要想了,我大金國庫都空了,根本就無力支付你們的錢糧。更何況,你們從錦州城、臨潢府已經獲得了更多的東西,這點錢財相信大唐洪武皇帝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吧!大家爽快一些,你們需要支援西北戰爭,我們也要恢復大金的國力, 這一次算你們大唐勝了。”
“好。王爺快人快語。下官就代陛下答應王爺,等雙方擬定了盟約,立刻用印,這樣也好方便王爺行事。”耶律大石很痛快的說道。
“看樣子,本王的舉動連你們都瞞不過去。”完顏亮自嘲道。
“王爺是我大唐的強敵,我們也自然多關注了一些。”耶律大石笑盈盈的說道:“只是王爺,根據我們的消息,完顏亶可不是那麽好對付,他或許已經猜到王爺下一步的行動了,王爺可要小心了。”
“你們難道不是更應該期望我們能廝殺的時間長一些,最好等到你們再次進攻的時候,我們還在廝殺嗎?這樣你們就可以落井下石,趁機進攻了?”完顏亮忍不住詢問道。
“我們大唐進攻就進攻,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就算強行進攻,王爺認為金人能抵擋多久?”耶律大石正容說道。
完顏亮冷哼了一聲,心中卻是認同了耶律大石的言語,心裡面也放松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