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東海的之上,無數船隻正在緩緩而行,為首是一艘大船,大船之上,一個老者面色蒼白,雙目中卻閃爍著精光,若是有認識的人在這裡,必定會大聲驚呼起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大金皇帝完顏晟,誰也不知道完顏晟居然出現在海面上。
“金大人,你說這個時候李璟會猜到我們會在大海之上嗎?”完顏晟對身邊的中年人說道。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高麗重要人物金富軾,他身邊率領不僅僅是金人的部隊,還有高麗的水師,也都跟著金人身後,對大唐發起戰爭。
金富軾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他忍不住低聲說道:“回陛下的話,李璟就算再怎麽厲害,恐怕也猜不到陛下會親自領軍從海路進攻中原。”金富軾的確是感到震驚,這種震驚不在金人悄悄殺到高麗城下來的恐怖,完顏晟殺到了高麗,高麗王王楷心中雖然慌亂,但還是親自上前拜見,作為一個弱國,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任何辦法拒絕金國,更不要完顏晟親自前來。
當然,當完顏晟提出要求的時候,高麗上下十分恐慌,可恐慌又能如何,城下可是有十幾萬精銳大軍,一個呼嘯,就能將高麗滅國。所以高麗王不僅僅是讓手下的軍隊出征,參與了這次滅唐的行動,還將手中的水師戰船盡數奉送,運載金人士兵,前往大唐。
“是啊!出其不意,說起來,朕還是從自己的對手身上學到了這一招。”完顏晟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到底是北方人,從來就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大風大浪,完顏晟感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不僅僅是他,身邊的士兵們也都是如此,個個躺在戰船上,就好像隨時都能要了自己的性命一樣。
金富軾雙目中閃爍著一絲恐懼,他想到了強大的大唐,若是這次能滅掉大唐還好一些,但若是滅不掉,高麗上下恐怕就會面臨滅國之禍。可若是不答應又能如何呢?恐怕金人就能滅了自己。不管怎麽樣,高麗上下滅國之禍隨時都會發生,他只能是期盼著這次能夠擊敗大唐。
“放心,這次我們一定能夠擊敗大唐的。”完顏晟好像是看出了金富軾的不安,說道:“你找的那個地方,距離燕京不過百裡,殺入京師是何等簡單。”
“不錯,陛下,那裡叫做海河口,距離燕京很近,而且燕京城極為宏偉,大唐耗費了無數人力和物力建造的京師,不過正是因為燕京的宏偉,到現在燕京城還沒有建成,只要我們上岸,殺到燕京城下,必定能夠奪取燕京,滅了大唐。”金富軾忽然想到了什麽,臉上更是露出喜色。李璟固然很強大,但這個時候幾十萬大軍進攻燕京,一個還沒有建好的燕京城,如何是幾十萬大軍對手。
完顏晟臉上也出現一絲潮紅,這個計策無疑是很冒險的,當初出征的時候,金人上下都是反對的,但完顏晟堅持己見,乾綱獨斷,終於使得自己的計策得到實行,從現在來看,自己的計策獲得了勝利,前方不遠處就是大唐的疆土。
只是很快,他的臉色就變差了,因為他發現遠處有黑點出現,頓時對金富軾說道:“大唐的商船又出現了,和以前一樣,不能漏掉了一隻商船。”這種情況發生了好幾次了,大唐的商業發達,每天都有商旅往來於大唐和高麗之間。沿途他也碰到了不少的商船,為了保密,盡數將這些商船摧毀。
也是因為商船運送了貨物,速度不快,而水師戰船速度很快,只要出現在視野中,基本上都逃不脫。但這些商船的出現,總是讓完顏晟心中生出一絲不滿,就好像面前擺放著一盤美味佳肴,
可突然出現一隻蒼蠅在上面飛舞一樣。“是。”金富軾對這種事情卻是司空見怪,讓人打了旗號,就見從水師中間衝出數十條小船,如同離弦之箭一樣,朝遠處的商隊殺了過去。
韓城是燕京的一個絲綢商人,經常往來大唐與高麗之間,將中原的絲綢賣給高麗人,又將高麗的人參賣給中原的達官貴人,這幾年倒是賺了一個盆滿缽滿。他手下有商船兩艘,經常行走在這條海道上,已經輕松嫻熟了,加上這周圍海盜畏懼大唐兵鋒,無人敢來惹事,除掉路途辛苦之外,其他的方面倒也不錯。
這一日,他在甲板上擺了一張躺椅,自己靠在上面,喝著一杯濃茶,倒是輕松的很,忽然,遠處有無數黑影出現,韓城面色一變,趕緊從一邊拿了一副千裡鏡望了過去,入眼的是無數金狼、金鷹大旗,瞬間面色蒼白,手中的千裡鏡跌落在地都不知道。
“敵襲!”韓城從甲板上跳了下來,大聲喊道。常年收集高麗參的他,在高麗曾經見過耀武揚威的金人,他一下子就認出了對面船隻就是金人的戰船。商船上一陣混亂。
“東主,快調頭離開這裡,金人率領大軍前來,恐怕是來襲擊我們大唐的,沿途碰到的人都會死。快調頭離開這裡。”隨船的鏢師大聲喊道。這個鏢師面色凶狠,就算是斷了一隻手,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凶煞之氣,也讓人不寒而栗,這是一個老兵退伍之後,不敢平凡的生活,組建了鏢局,護衛商旅,這個時候終於發揮了作用。
“錢師傅,我們是商船,敵人是戰船,就算是逃,不過三十裡就會被對方追上,你,你還是趕緊領著人做小船離開這裡,你們身強力壯,肯定能逃回去的,逃回去之後稟報海河口的守衛,敵人從海路進攻,肯定是從海河口上岸,直接殺向京師。”韓城一把拉住錢八說道。韓城走南闖北,經驗還是很老道的。
“我錢八雖然已經離開軍隊,但仍然說陛下的兵,既然是陛下的兵,豈能不戰而逃,韓東主,你立刻帶著你們的人撤走吧!前往海河口報信,我的人留下來,就算是死,也要殺幾個金人。”錢八哈哈大笑,一隻手拉著韓城朝船艙走去,船艙之中準備了逃生的小船,速度快,但能不能逃走,只能看天意了。
很快,就見商船之後現出兩艘小船,小船之上,韓城看著船頭的錢八一眼,深深的行了一禮,然後帶著幾個夥計駕船飛逃。他知道了錢八等人最後的下場,但為了報信,也只能忍住了心中的痛苦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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