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李璟騎著戰馬,穿著便服,身邊的秦王李定北以及政事堂的幾位大學士,高湛領著幾個內侍,生的孔武有力的護衛左右。
“北方不能種植水稻嗎?”李璟看著一邊的稻田,許多百姓都在種植小麥,想到今年的秋收,面色冷峻,說道:“這北方也不一定不能種植水稻吧!農學院的人可有什麽方法?”
“回陛下的話,農學院的人正在實驗,或許很快就有結果了。”張孝純趕緊說道:“不過,本朝的稻米日後也是從中南半島來,想來北方種植小麥問題不大。”
“雖然中南半島適宜種植水稻,但中南那邊日後還是要種植能賺錢的東西,朕只是想,在華北這個地方,實驗一番,看看能不能種植水稻。”李璟搖搖頭,任何殖民地都是靠不住的,而且李璟打算分封,治理天下,中原這樣的地方自然是留給子孫後世,誰知道,日後那些殖民地會發生什麽事情,小農經濟雖然有許多缺點,但有些時候,還是能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既然如此,那回頭臣寫個勸農書,讓華北的百姓都知道陛下的一片仁慈之心,相信這些人會試種水稻的。”王穆摸著胡須說道。他的的文采還是很不錯的,雖然不如趙鼎等人,但寫一片勸農書還是可以的,相信一定能寫的。
“王大人種過莊稼嗎?”李璟忽然望著王穆說道。
王穆面色一僵,他是出自詩書世家,一生下來就讀書,王家的佃戶不少,哪裡還輪到他到田裡乾活,不光是他如此,趙鼎等文人都是如此,讀書才能改變自己的一生,讀書才能讓自己成為人上人,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這個時代,當官才是最好的出路,而讀書才能當官,想江老爺子、劉明這樣的人,能成為國公,能享受高官厚祿,可這樣的人能有多少呢?更不要說,讀書人的地位很高,所以在大唐,不管窮人或者富人,只要有條件的,都會讓自己的孩子去讀書。至於種田更加是不可能的。
“古人強調的是六藝,那個時候,有些讀書人都能佩劍,碰到敵人強盜的時候,奮勇向前,將其斬殺,就算是在漢代的時候也是一樣,班超投筆從戎,仗著利劍建立功業,可是現在看看,那些讀書人,有的人雖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但讓他們仗劍行走天下恐怕是不大可能的。”李璟揚鞭指著遠方,眾人望了過去,只見遠處有一群讀書人,正坐在河岸上,不時的可以聽見一陣陣吟詩朗誦的聲音傳來,而讓人感到怪異的是,在一邊,一些農民正在種植著小麥。
“一個書生意氣,逍遙自在,指點江山,而另一個卻是汗流浹背,截然相反啊!”耶律大石笑呵呵的說道:“陛下,漢家文化名揚天下,正是因為有這些讀書人,才有了漢家的聞名,這人本身就是分了三六九等,各司其職,農民乾著農民的活,讀書人一心讀書,陛下,若是讓這些種田的農民去讀書,讓這些讀書人去種田,豈不是顛倒了嗎?”
王穆也笑道:“陛下,臣認為這些人適合耕種,那些讀書人適合讀書,若是顛倒過來,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就像曹大人,曹大人以前擅長於經商,所以賺的一個盆滿缽滿,但若是讓曹大人去讀書,曹大人未必會有今日的成就。”
李璟卻是搖搖頭,說道:“朕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說,這些讀書人連如何種莊稼都不知道,如何寫出勸農書來?王卿知道這莊稼何時耕種,何時撒種,何時出芽,何時栽秧,何時鋤草嗎,何時澆水,何時收割?”
王穆聽了面色漲的通紅,目光深處有一絲羞惱之色,
只是在李璟面前卻不好發作,只能騎在馬上不說話。“陛下聖明,難怪陛下規定凡是讀書人中舉之後,都必須要進入軍隊訓練一個月,這樣能強壯他們的體魄,還為朝廷辦事。”曹璟頓時笑道。
“自己不知道其中的緣故,如何能教導別人呢?”李璟搖搖頭,說道:“你們看那些讀書人,讓他們日後勸課農桑,能行嗎?恐怕這些人也只能是吟詩作畫,讓他們乾實事恐怕是不大可能的吧!”
眾人頓時一陣沉默,真的說起來,眾人都沒有這個資格教導別人如何去耕種,勸課農桑也只是一句廢話,若如此,還需要這些人敢什麽呢?
“陛下,術業有專攻,臣等也只是為農民提供方向,提供保護而已,讓臣等去耕種自然是不行的,但讓這些農民治理天下,輔佐君王,同樣是不行的。 ”趙鼎忽然說道。
李璟一愣,看了趙鼎一眼,頓時笑道:“還是首輔大人厲害,只是你若是連最基本的都不懂,如何去制定政策呢?這個時候明明說種植小麥的時候,你卻想讓人種植水稻?可行嗎?並不是任何一個官員都懂得這些的,就好像是一些文官,自認為讀了一點兵書,就能指揮打仗一樣,前朝的昏君不就是如此的嗎?”
趙鼎等人相互望了一眼,這個時候,眾人才發現,李璟邀請眾人出來散步,可不僅僅是散步,所謂的農民和書生也並非隨便說說,而是有著很重要的作用,歸根結底,都是為接下來的話做鋪墊的。
“還請陛下明示。”趙鼎正容說道。
“朕想改革科舉制度,僅僅憑借幾篇文章就能中舉,就能當官恐怕有些不大妥當。”李璟搖搖頭,說道:“最起碼農業方面的知識應該多加一些,眾卿認為呢?”
眾人頓時不說話了,除掉曹璟和耶律大石兩人,其他的政事堂大學士都是讀書人出身,知道科舉是何等的困難,現在李璟還要增加農學方面的知識,讓科舉變的更加困難了。秋闈已經結束,但秋闈之後就是春闈,這個時候讓那些讀書人學農業方面的知識可能嗎?
“陛下,此事關系重大,臣認為這一次春闈還是謹慎一些為好。”張孝純遲疑道。幾乎能想象的出來,若是從今年春闈開始施行這個政策,恐怕這次春闈一個人都不能錄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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