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粹宮,柴二娘看著手中的書信,嬌媚的面色上陰晴不定,書信是從西方傳來,自己的兒子已經離開西征大軍,朝中原而來,原本這是一件好事,但柴二娘卻從裡面看出了一絲危機,這個大軍廝殺的正酣,李定國脫離了大軍,來到中原,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王穆在家裡嗎?”柴二娘忽然詢問道。
“聽說終日在家讀書,倒是輕松的很,前段時間還去了中南半島。”身邊的宮女趕緊說道:“不過在京師倒是顯得很普通,並沒有聽見王氏在京中有什麽壞名聲。”
“哼,他自然是不會亂來的,他的帳還沒有算清楚呢!陛下已經饒了他的性命了,若是再亂來,恐怕死的就不僅僅是他一個人了。”柴二娘不屑的說道:“換衣服,我們去王家。留著他們到現在,也該他們出手了。”
宮女不敢怠慢,趕緊伺候柴二娘換了衣服,轉眼之間,柴二娘就變了一個年輕人,手執折扇,倒是風度翩翩,徑自領著幾個侍衛出了皇宮,望王穆府邸而來。
王穆從來就沒有想過,柴二娘會來到自己的府邸,當他知道柴二娘到來的時候,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這個女人輕易是不會來找自己的,一旦來找自己,說明有重要的事情發生,而且自己不得不為之。
“草民,王穆拜見娘娘。”王穆將柴二娘迎了上去。
柴二娘打量著王穆一眼,見王穆面色紅潤,一身多了幾分書卷氣,顯得十分儒雅,哪裡想罷官賦閑在家的人物,反而像是一個歸隱田園的隱士。
“王公現在可是富態了許多。”柴二娘忽然笑道。
“多虧了生在大唐盛世,才會有草民的今日。若不是大唐的強大,哪裡有草民現在的舒坦。”王穆心中生出一絲提防,小心翼翼的說道。柴二娘來者不善,這個時候來找自己,恐怕不是什麽好事,當下趕緊說道:“這些年不理朝中大事,沉迷於書籍之中,倒是讓草民明白了許多道理,現在看來,還是賦閑在家好。”
柴二娘好像沒聽懂這裡面的含義一樣,笑呵呵的說道:“王大人說笑了,論年紀,不論是趙鼎或者是張孝純,年紀都在王大人之上,這兩人還是活躍在朝堂之上,王大人賦閑在家,恐怕有些不妥吧!”
“老臣已經習慣了,若是讓臣現在出山,反而有些不妥當。反而有些不適應了。”王穆趕緊說道。若是李下詔,王穆會毫不猶豫的重新成為大唐的臣子,但柴二娘卻不行,這個人帶著目的來的,稍不留意,就會將自己都葬送進去。
“就怕有些時候,王大人不找事情,但事情卻找了王大人,王大人休養多年,不會將有些事情都忘記了吧!你忘記了,太子殿下可沒有忘記呢!”柴二娘忽然望著王穆笑眯眯的說道。
王穆聽了面色大變,雙目中閃爍著驚恐之色,別人不知道自己乾過的事情,但自己卻知道,自己做過哪些事情。當下強笑道:“老臣並不知道娘娘說什麽?王穆現在不過是賦閑在家的草民而已,垂垂老朽,哪裡知道這些事情。”
“看樣子,建康城的事情,王大人是忘記了,那些扶桑人是怎麽知道太子的行蹤的,若不是李定北神勇,恐怕他已經被那些扶桑人所殺了。王大人,你說呢?”柴二娘輕笑道。
“娘娘,當初建康之事,是我王氏無意中為之,並非故意泄露,所以陛下將老臣趕了出來,老臣無話可說,現在就算太子殿下找老臣的麻煩,老臣也認了。”王穆咬緊牙關說道。這件事情已經翻篇,自己已經收到了懲罰。
柴二娘雙目中殺機一閃而過,這個王穆實在是可惡,沒想到對方已經打定了主意,絕對不會插手奪嫡之爭,尤其是柴二娘親自上門之後,更是如此。
“沒想到王大人還如此忠心,只是不知道貴公子在中南半島的事情如何解釋呢?”柴二娘冷笑道:“中南半島不時的有盜匪襲擊州縣,百姓損失慘重,這些盜匪之中甚至有朝廷製式的兵器、盔甲,這又是怎麽回事呢?王氏在中南半島勢力可是大的很,良田有萬頃之多,是中南半島最大的地主,凡是和王氏作對的人,都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家毀人亡者不計其數,不知道王大人如何解釋此事?”
王穆聽了面色大變,拳頭瞬間捏了起來,渾身顫抖,他抬起頭,驚駭的望著柴二娘,迎面而來的卻是一個冰冷的眸子。
“王大人可是猜測本宮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柴二娘嘴角忽然露出一絲笑容來,只是在王穆眼中,這個笑容卻好像是惡魔般的笑容一樣。
“暗衛刺探天下,沒想到,陛下一手打造的暗衛,娘娘也能滲透其中。”王穆終於歎息道,這件事情若是沒有暗衛在背後出力,柴二娘是絕對找不到這樣的情報。
“畢竟功名利祿還是有些用處的, 王大人不也是如此嗎?中南半島數萬頃良田,一年三產,也不知道得到多少錢財,不是嗎?”柴二娘輕笑道:“只是這件事情,現在還沒有人知道,吳和吳麟兄弟兩人打仗還可以,但其他的也就那樣。”
“不知道娘娘需要我王氏做什麽,還請娘娘明言。”王穆終於說道。斬殺那些中南半島的土著人,朝廷不會說什麽的,但若是殺了,前往中南半島的淘金人,那都是大唐的子民,王家可要倒霉了,償命是必然的事情。
“陛下有一道聖旨由晉王帶到中原來了,不知道是什麽旨意,本宮感覺事情有些不妙,你想辦法,毀掉聖旨。”柴二娘冷冰冰的說道。
“娘娘,聖旨就算毀掉了,陛下仍然可以再次寫一道聖旨來就是了。”王穆遲疑道。
“那也是一年之後的事情,一年的時間足以改變許多事情了。”柴二娘搖搖頭,說道:“若是一年之後還不能解決這一切,那就是天意。”
“既然如此,老臣遵命就是了。”王穆無可奈何隻得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