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峽,是連接中原和河湟故土的要道,任何人商隊都會出現在這裡,大唐也在這裡修建了一個關卡,用來收稅的,當然是為了監視河湟故土的。
關上的士兵恪盡職守,站在城牆上,觀察著河湟故土的一切,忽然煙塵四起,有大隊騎兵呼嘯而來,城牆的士兵頓時吹響了號角,城下的唐軍紛紛放棄了手中的事情,關上城門,拿著兵器上了城牆。星星峽校尉也上了城牆,手執千裡鏡望了過去,只見入眼的是一片黑色,頓時放松了許多。
這是大唐的旗幟,是大唐的騎兵。守城校尉舉起手,取了一隻利箭,利箭破空而出,發出一陣淒厲的聲音,利箭射落在地。
“來者何人,可有通關兵符?”城門校尉看著城下的騎兵,深深的吸了口氣,強行吞了一口吐沫,這是一支強大騎兵,旗幟鮮明,盔甲鋥亮,手中的兵器也十分不俗,分明是一支精銳騎兵,率領這支騎兵的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而且人數眾多,約有兩千人。
“本王封父皇聖旨前往燕京,打開城門。這是通關兵符。”人群之中,一個年輕人騎著戰馬出現在城下,就見他手執拿著一塊令牌,城門校尉望了過去,的確是通關兵符,加上對方器宇軒昂,口中居然自稱“本王”,心中更是駭然,這唯獨只有親王才會有這樣的稱呼。
城門很快打開,校尉看著這隊騎兵呼嘯而過,心中卻是惴惴不安,除掉太子和一些未成年的皇子之外,其余的皇子都前往西方進行征戰,跟隨在洪武皇帝身邊,從來就沒有哪個皇子殿下能回來的,沒想到,現在皇子殿下居然回來了,說明有大事發生。
李定國看著眼前熟悉的山川,雖然這裡仍然屬於西北,但在傳統意義上,這裡已經是中原,但他心思卻變了許多,這裡已經不是屬於自己的中原了,而是屬於那位太子殿下的中原。自己這次是來傳旨的,而且也同樣是來見證的。
“殿下,您看那裡。”李定國正在思索間,耳邊穿來柴飆的聲音,他順著柴飆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就見遠處有一個宿營地,宿營地有一面大旗,大旗上寫著一個“晉”字。
“這有什麽奇怪的,不過是一個姓晉的人而已。”李定國搖搖頭說道:“走吧!抓緊時間趕路,我們距離燕京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呢!”
李定國正待離開,地面的營地飛奔來數人,為首之人身著青衣,朝李定國行了一禮,說道:“來者可是晉王殿下,我家老爺請殿下一敘。”
“你家老爺是什麽東西,居然讓我家殿下?”柴飆還沒有說話,卻被拆李定國止住了。
“前方帶路。”李定國搖晃著馬鞭,面色平靜,好像看出了對方的來歷一樣,輕輕的夾了一下戰馬,朝營地行去,柴飆心中好奇,這個時候也只能是緊隨其後,他也很好奇,到底是誰在這裡等候李定國的到來。他看的出來,這個營地興建的時間已經很久了,不是短時間存在的。
“這位將軍,還請將軍稍等片刻。”大帳之外,柴飆正準備進入其中,卻被年輕人擋住了。柴飆虎目閃爍,就準備抽出戰刀,卻見李定國搖搖頭,只能冷哼哼的站在外面,看著李定國進入大帳之中。
實際上,李定國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麽人,耗費這麽大的力氣,在這裡等候自己,不過,等他進入大帳的時候,才發現對方是誰。
“殿下,請。”王穆笑呵呵的指著對面的席子,說道:“老臣在這裡等候殿下可是有段時間了。現在終於等候到殿下了。”
“王老鼓搗出這麽大的動靜來,就是為了見孤?”李定國先是一愣,很快就平靜下來,在王穆對面的席子上坐了下來,說道:“王老在京中沉默這麽多年,難道也想出來活動一番,倒是讓孤意想不到。”
王穆好像沒有聽清楚李定國言語之中的譏諷一眼,而是搖搖頭,說道:“既然生活在燕京,那就擺脫了不了朝廷的風風雨雨,現在也是如此,為了自己,為了家族,為了子孫後代,不也是來了嗎?倒是殿下,既然處在這個位置上,若是殿下不爭,日後殿下做什麽,可想好了呢?”
“如今大唐,一切都成了定局,蜀王冊封三佛齊,掌握無數群島,護衛大唐東南,魏王冊封漠北萬裡之地,護衛大唐北方,現在甚至連河中之地,不久之後都會冊封下去,諸王都有自己的封地,至於本王,相信父皇已經做了安排。”李定國搖搖頭,苦笑道。
“所有的諸王都護衛大唐,護衛中原,唯獨太子坐享天下,難道殿下心中沒有任何不滿嗎?”王穆忍不住詢問道。
“坐鎮中原又能如何?江山如何,那是以後的事情,難道現在坐鎮天下以後就一定能夠永鎮中原嗎?這一點連父皇自己都不相信,父皇讓諸皇子坐鎮天下,也只是為了漢人的榮光而已。”李定國搖搖頭, 說道:“我李氏行王道,以王道治理天下,現在是如此,日後也是如此,這天下最終的歸屬,誰也不知道,或許幾百年後,你王氏也能坐天下呢?”
王穆嚇的面如土色,趕緊說道:“殿下,您休要嚇了老臣。”
“王朝更迭一向是天道,父皇也是知道的,沒什麽大不了的。”李定國搖搖頭,說道:“說吧!王老這次千裡迢迢來見孤,而且還是如此打扮,悄悄前來,在星星峽外等了這麽長時間,想必是有大事。到底是什麽事情,現在也可以說說。”
“請殿下聖旨一觀。”王穆出言說道。
“放肆。”李定國勃然大怒,忍不住訓斥道:“王穆,你這是找死嗎?居然索要聖旨觀看,這是你能得到的權力嗎?莫說是你,就是太子也不敢如此,你這是在找死嗎?更或者說,你這是想讓你們王家滿門抄斬嗎?到時候,恐怕你一家人的腦袋都不夠父皇砍的。”
王穆聽了一陣苦笑,說道:“殿下,難道您就不想知道老臣為何來這裡嗎?星星峽風光雖然不錯,但哪裡有燕京好?老臣千裡迢迢來這裡,難道是為了吃風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