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事年菊瑛起身道，“那既然嫂子你沒事，我就走了。”

“等等，把這個拿走。”麥香指指炕桌上的禮物道。

“我都買了，就留下吧！”年菊瑛擺著手離開。

“叔奶，要走了。”華衛東他們站起來道。

“走了，別送了。”年菊瑛出了院門，就看見她家閨女提著兩隻野雞走過來，於是迎了上去道，“這是給你大娘送的。”

“是啊?這不聽說老人家病了，我打了兩隻野雞，來看看。”華珺瑤舉著野雞說道。

成了家，也就是立了一房頭兒了，這人情往來她就得走動起來了，人情，人情，人不走動，多親密的感情也會淡下來。

年菊瑛拉著華珺瑤直接進了自己的家門，把事情說了一遍。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華珺瑤哭笑不得道，“辦法雖然笨，卻很有效。”接著又道，“那我就更的去了，這村裡人看著呢?這戲得唱下去對吧！”

說著華珺瑤提著野雞去看了麥香大娘，後來陸陸續續的華建黨、華建軍都拖家帶口的回來看老娘了，這算什麽?意外之喜。

華老蔫沒有告訴他們實情，省得跟著擔心，隻當老人家年紀大了，休息，休息。他們來看爹娘的，自然是熱鬧了一番。

&*&

日子如流水般滑過，輪到華珺瑤煮飯的星期，她實在受不了髒兮兮的廚房，也是給自己找點兒事做，省得胡思亂想。

所以就來個廚房大掃除，把碗碟清洗乾淨，雖然吃油少，但這灶台長年累月的油也給汙刮了，露出本來的顏色，犄角旮旯都清掃乾淨，老鼠洞也給堵了，被煙熏黑的牆壁也刮刮……

一番清洗乾淨，看著嶄新的廚房，華珺瑤滿意的點點頭，腳步向後退了兩步，嘩啦……一下，不小心碰到了碗碟，打碎了。

盤腿坐炕上的楚美琴和楊桃正在納鞋底的兩人聽見，“這是什麽聲音。”楚美琴立馬趿拉著草鞋走了出來，“你幹什麽呢?”

華珺瑤蹲在地上苦惱地看著一地的碎片，看見站在門口的楚美琴，起身道，“娘。”

“哎喲！這是怎麽了。”楚美琴走進來道。

華珺瑤蹲了下去，“不小心，碰到的，摔碎了。”開始撿碎片。

楚美琴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廚房，“我聽著沒動靜，還以為你在屋裡呢?”頓了一下又道，“我說孩子，我這個歲數雖然已經懶的動了，可是我該收拾的還是收拾了。”說著蹲在她面前。

言外之意，我這廚房不髒，你不用刮地三尺吧！

楚美琴伸手拾起碎片道，“你看我這個廚房很髒是吧！那是沒有辦法，鄉下燒的柴禾，再白的牆，再乾淨的鍋它也熏的黑乎乎的。鍋灰、鍋灰嘛！跟城裡燒煤球不同，咱不能跟城裡比懂嗎?咱家再收拾它也看不出來，不是咱們家有多髒，而是再乾淨，它也看不出乾淨來。懂嗎?”

華珺瑤小聲地說道，“可是那些醬油瓶，壇壇罐罐的總得擦一擦吧！”

“是啊?正是想收拾的時候，該做豆瓣醬了。”楚美琴點頭道，愛乾淨，勤快的年紀，總想著把家打扮的漂亮點兒，“誰沒打你這個歲數過來啊?”抬眼看著她道，“你盡管收拾吧！你願意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是！”華珺瑤將碎片拾到了一起。

楚美琴問道，“打碎了幾個。”

華珺瑤一時語塞，楚美琴扔掉手裡的碎片道，“算了，這碗不打碎，賣碗的還不喝西北風啊?”起身朝外地走，又回頭道，“你不要那麽用勁兒，這活兒是乾不完的，會累著的。你一個人這麽做，

旁人也會累著的。”“哎！”華珺瑤應道。

“慢慢的乾，你要是累著了，你們家會怎麽說啊?一個村子住著，一點兒風吹草動，就讓親家知道了。”楚美琴看著她道，“這些活兒夠你忙活了，分開乾。”撓撓頭道，“真是頭疼啊?”娶了個能乾的兒媳婦。

說著進了屋，楊桃起身問道，“娘怎麽了?”

楚美琴笑著擺手道，“沒什麽?不小心把碗盤給摔碎了。”說著從箱子裡拿出一些碗盤，走過來看著華珺瑤道，“這些新的拿著用吧！”接著又調侃道，“如果不是碎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重見天日。”

“是！”華珺瑤看著碗盤，將它們放進鐵鍋裡。

“這是幹啥?”楚美琴問道。

“沸水煮一下，消毒。”華珺瑤解釋道，說著又將筷子和沒有摔碎的碗盤統統放進鐵鍋裡，從水缸裡舀水沒過碗盤，然後大火燒開。

楚美琴搖著頭，走出去道，“真是講究啊?”

&*&

轉過一個星期，大晚上的楚美琴坐在炕上拿著蒲扇搖啊搖的， 時不時地笑出聲。

“你今兒怎麽了?”蕭萬泉好奇地看著她道，“笑的古裡古怪的。”

“咱家娶了個愛乾淨地兒媳婦，你沒發現嗎?鬧的桃兒在廚房待的時間也長了，生怕瑤瑤說她乾活不仔細，不乾淨。”楚美琴笑道，“你看現在廚房還亮著燈呢！”無語地搖搖頭。

楊桃最後檢查了一下廚房，拉了燈，捶著肩膀進了自己的屋裡，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砰的一聲癱軟在炕上。

“累死我了。”楊桃歎道。

“幹啥了，不就是一日三餐，你以前也經常做的，有啥好累的。”蕭楚東不以為然道。

“這能跟以前一樣嗎?”楊桃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以前沒有對比，現在有了個能乾的弟妹，我要是不勤快點兒，還不叫人小瞧了去。你看看廚房，那擦的‘光鮮亮麗’。”

“啥?”蕭楚東睜大眼睛道，“就咱家那黑乎乎的廚房，兩三天不就又黑了。”

“是啊?”楊桃坐起來道，“為了保持原樣兒快把我累死了。”

“那你就別管，反正她喜歡做，你就讓她乾。”頭腦簡單地蕭楚東如是說道。

楊桃聞言一拍額頭道，“我呀?就指望不上你。你說的輕巧，弟妹交給我一個乾淨的廚房，我交給她一個黑乎乎的廚房，我可做不來。”

“那你就累著吧！”蕭楚東沒心沒肺地說道，一抬眼看著瞪視自己的楊桃道，“你瞪我幹什麽?我又幫不上你。”

楊桃歎聲道，“雖然麻煩，但乾淨的廚房卻是讓人看著心裡舒服。”

“這不就得了。”蕭楚北笑道，“你就別瞎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