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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小嬌妻》第五百四十六章
“這是我們的政策有問題”

1976年“文革”結束,大陸民眾從極端的政治高壓中解脫出來。沿海一帶,老百姓們通過境外的親朋好友接觸了更多的信息,加上階級鬥爭的枷鎖開始松懈,一種前所未有的躁動在民間浮現出來,“逃港”高潮卻再次突如其來。

較之以前,“文革”剛剛結束的“逃港”風波,人員更廣泛、勢頭更迅猛,甚至引發了局部的社會恐慌。“文革”中,“逃港”人員主要由三部分構成,即困難群眾、知識青年和“階級異己分子”。“文革”後,不少普通市民、基層幹部,甚至一些十多歲的中學生都加入了這支隊伍。

在廣州,各個收容所中便經常能看到成群結隊的因偷渡而被遣返的少年。在珠三角很多地方,“偷渡”更是公開的秘密。哪家有人“偷渡”成功,家人不僅不避嫌,反而會在外人面前炫耀,更有好事之徒會大擺筵席,大放鞭炮,以示慶祝。

廣州番禺縣的沙灣大隊,還出現了以生產隊長為首,黨支部書記和治保主任全部參與的偷渡事件,他們乘船外逃之時,竟還有數十名村民到海邊餞行。惠陽縣的澳頭公社新村漁業大隊,一共才560多人,短短幾個月就有112人偷渡成功,大隊黨支部的6名支部黨員,除一名婦女委員外,其余5名都偷渡去了香港。

1977年11月,復出後的鄧小平將視察的第一站定在廣東,中共中央副主席葉劍英與他同行。當廣東省主要領導向鄧小平匯報情況時,“逃港”作為一個重大的惡性政治事件被捅了出來。正當廣東的同志忐忑不安地等著指示之時,鄧小平卻出奇的沉默。他連吸了幾根煙,緩緩地轉過身來,平靜地對大家說:“這是我們的政策有問題,此事不是部隊管得了的。”

對越演越烈的“逃港”,當時的邊防幾乎已無能為力,如果再加強力量,從全省甚至全國調集軍警過來,勢必造成不良影響。除了給國際社會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外,更重要的是,大規模的武裝攔阻搞得不好有可能引起民憤,形成突發的群體性事件。

鄧小平強調要恢復過去行之有效的政策,發展經濟,“生產生活搞好了,才可以解決逃港問題。逃港,主要是生活不好,差距太大”。當時,寶安一個農民勞動日的收入為0.70到1.20元,而香港農民勞動一日收入60-70港幣,兩者差距懸殊近100倍。在一些地區,普遍流傳著“辛辛苦苦乾一年,不如人家8分錢”(指寄信到香港叫親屬匯款回來),“內地勞動一個月,不如香港乾一天”的說法。這也誘使許多人“前赴後繼”般逃亡香港。僅1978年,便發生“逃港”事件9.7萬多人次,逃出1.8萬多人。耐人尋味的是,香港新界原本並沒有一個什麽羅芳村,居住在這裡的人竟然全都是從深圳的羅芳村過去的。中國最高決策者從“逃港”這一歷史怪圈中再次認識到,光是靠“堵”是堵不住的,必須把國家的工作重心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1978年底,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作出了實行改革開放的重大決策。出乎意料的是,一場新的“逃港”潮再次席卷而來。

“解放軍上去,把口堵住”

1979年春節前後,廣東高要、四會等縣,因謠傳“邊境開放”,有幾千群眾拖男帶女,湧向廣州火車站,要去香港。順德、南海等縣,也謠傳“邊境開放三天,花30元港幣可買票去香港”,造成連續幾天都有幾百群眾在廣州火車站吵鬧糾纏。在廣東一些偷渡外逃嚴重的地方,

各種謠言更是滿天飛,什麽“邊防口子開放”,“廣東要放100萬人去港”,“中越邊境打仗,部隊調走了,再不跑,以後就沒有機會了”等等。那時,來自各地的偷渡客都是背著一鍋飯來的,當時深圳所有食品雜貨店的餅乾麵包都被買光了,連鹹魚都斷貨。據統計,1月至5月份,廣東省共發生偷渡外逃11.9萬多人,逃出2.9萬多人,人數超過歷史上最高的1962年。這一年的春夏之間,盡管設立了70多個哨站,日夜加強巡邏,外逃偷渡的人依然如永不退潮的潮水,不斷湧向邊防卡哨。

5月6日,來自惠陽、東莞、寶安80多個鄉鎮的7萬群眾,如數十條洶湧的洪流,黑壓壓地撲向深圳,兩個海防前哨不到半個小時就被人山人海吞噬。當時正值水稻插秧,在地裡的農民一聽說“邊境開放”的謠言,腳都沒洗,走出稻田,回家拖兒帶女就往香港方向跑。為了堵截偷渡者衝關,港英當局差不多動用了香港警力的整個家底,還出動了7架直升飛機,2艘軍艦,軍警4000人,24小時不間斷地進行海陸空立體巡邏。

此次外逃的不僅是普通百姓。深圳自1978年以來,有119名幹部和193名幹部子女,經申請批準,以“合法”身份去了香港,全市幹部逃港有557人,逃出183人。市直機關有40名副科級以上幹部發生子女外逃問題,共逃出56人。造成了“有權的批出去,有錢的買出去,沒權沒錢的逃出去”的局面。迅猛的外逃風潮還催生了一個新的行業:“拉屍行”。鼎盛時,深圳活躍著200多個“拉屍佬”。蛇口海上派出所規定,“拉屍佬”每埋好一具被淹死的偷渡客屍體,可以憑證明到蛇口公社領取勞務費15元,如屍體已經腐爛,甚為難聞,掩埋困難,就加至20元。這個數目相當於一個村民10天的收入。

說起“5·6”事件,一位深圳老人,不勝唏噓:1979年5月7日,“大放河口”的翌日,毗鄰香港的20公裡海面上,漂浮著數百具屍體,腥臊的海風抹去了這塊土地上的任何一絲生氣。東起沙頭角,中至下步廟,南到紅樹林、蛇口,連一個人影也難以找到。

“誰也無法統計,有多少人將生命作了這海灣的祭獻。”當天,老人從派出所領到了750元葬屍費——在他埋葬的50具屍體中,有4具是他的親人。

大批群眾偷渡外逃,給收容遣送工作也帶來很大的困難。1979年上半年,深圳、東莞等地收容人員跳車跑掉了1萬多人,摔死摔傷200多人(其中死亡40人)。 押送人員從安全考慮,曾采用手銬和繩索捆綁的辦法,造成不好的影響。香港方面1月至6月初,遣送3.3萬多偷渡者,為過去4年多來遣送人數的3倍。

大批群眾偷渡外逃,再次驚動了中央。1979年6月10日至13日,國務院、中央軍委在北京召集廣東省革命委員會、廣東省軍區和國務院、中央軍委有關部門的負責人開會,在聽取廣東匯報之後,研究了製止偷渡外逃的緊急措施。當年7月5日,華國鋒計劃訪問英國,當時港英政府對中國外逃反應強烈,香港輿論界大量報道廣東的外逃偷渡之風,稱中國“政局不穩”,共產黨對局勢“失去了控制”,對中國的國際形象造成了極壞的影響。

在《國務院、中央軍委關於堅決製止廣東省大量群眾偷渡外逃的指示》中,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在當前,要把迅速刹住外逃風,當作一項緊急任務,由黨委第一把手掛帥,組織專門力量,采取有效措施……七月五日前(即華國鋒訪問英國前),基本刹住外逃風。

高層反偷渡外逃決心很大,李先念在會上指出:“中央是明確的,外逃就是要反。”並指示在當前,要“解放軍上去,把口堵住!”“對引渡犯,要製裁他幾個。”

中央領導人也意識到,解決偷渡外逃的根本,還在於發展生產力。李先念說:有些地方生產倒退下來,是個嚴重問題。人均每月二元零八分,有的不到一元五角(指惠東縣港口、大洲兩個漁業公社),太不像話了。省委要把生產問題,好好討論一下嘛!怎麽搞成這個樣子,聽起來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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