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家裡收拾完整,開了火了吃了頓飯,打算再跟鄰居們聚聚舊,迎接第二天的年夜飯了。
楊培敏把家人的新衣服都拿了出來,都換上了,從裡到外。
最醒目的還是樂樂,給裝扮成一個拜年童子的模樣,帶著老虎帽子紅色的棉衣棉褲,圓嘟嘟的小臉可愛極了。
因為有孩子,被人拉住嘮叨的話題更多了。
也是遠香近臭,楊培敏覺得自己還挺受歡迎的,雖然久沒見,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有些變化,不過大多數都是往好的方向變,不管是覺悟還是生活條件,還有新搬進來的軍嫂,楊培敏也認識了幾個,或城裡的或農村來的,她帶著孩子,似乎更能融進那個氛圍裡。
熱情且空閑的軍嫂們一早就前往食堂跟禮堂上幫忙,布置場地。
沈宜月兩姐妹過去湊熱鬧了,二老就被沈宜光托人帶著在部隊裡邊溜達,而楊培敏這帶孩子的,當然留在家裡,跟其他帶著孩子的軍嫂一起,她也不想去別人家,在自己家晨搬開了桌椅,把空出來的地方鋪了席子跟樂樂平常墊著玩的毯子,就讓兩歲以下的小朋友在地上玩,廚房門口跟房間門口燒了兩個爐子,以防小孩子去玩,用木板椅子圍著,這樣,也比外面暖上不少。
幾家相熟的就過來坐著聊天。
她家裡夠敞亮,地兒又大,收拾得乾淨整齊,眾人也樂意來這兒玩,幾個小孩子在地玩著樂樂的玩具也是不肯走,樂樂看到這麽多小朋友別提多高興了,他現在也六個月了,靠著點或自己用手撐能坐著了,目不轉眼地看著眾多小朋友,下面長了兩顆牙齒,高興笑起來的時候,口水也跟著往下流,楊培敏看著就樂,給他墊了塊小圍脖,等他流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把它給換了。
羅大花跟自己的感情越發的深厚,就算沒有住這邊,走動得也頻繁,平常做了些啥好東西,都會拿些給對方嘗嘗,所以這個時候,羅大花也是帶著兩個姑娘上門來玩。
楊培敏給大夥拿了些花生米瓜子糖果等物出來招待。
“你看看,來你這兒就是好,有得玩又得吃,又暖和,我坐著都不想走了。”一個叫張嫂子的笑道。
楊培敏也笑,“那行,嫂子要是不介意,晚上就在我廳裡幫忙看看門。”
“喲,也不吃虧的。”
說笑了兩句,氣氛也熱絡起來。
“你家樂樂養得好,白胖白胖的,看著就是個聰明的。”
說起這個楊培敏也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幾個一起玩的孩子,確實覺得自家孩子養得最好,樂樂其實也不算胖,看起來臉蛋肉嘟嘟的,皮膚白白,又愛笑,當然也有種,自家的孩子自家好的心態在。
“都是他奶在帶,她帶得精細。”
“他奶帶的?現在你家婆婆也過來幫你帶孩子了?哎喲,這敢情好,這千裡萬裡的,也真難得了。那老家那邊會不會忙不過來?其他兄弟姐妹沒有意見啥的?”
“人家培敏家的是獨子呢,哪還用啥同不同意,好不好的都是他……”
“那也是,還是你有福氣……”
正說著外面傳來一陣的熱鬧聲,有好奇的軍嫂就出去瞧了眼,回來說道:“旁邊的懂家弟妹叫了人去她家裡喝茶呢,我看到馬家的,胡家的幾個都往那兒去了。”
她這一說,眾人也就驚訝起來,“說起來文同志搬過來一個多月了,平常大夥都有打招呼,說上兩句話的,上回我大閨女學校要白畢業照作記念,看到文同志有一套裙子很好看,就試著問她借樣式過來做做,成衣咱們哪買得起,只能靠自己琢磨著做一件了,
她倒是很爽快,當天晚上就給我帶下來了,我們家裡也沒啥的,自己做著有幾瓶子的小魚乾,給她帶一瓶回去吃,她本來是不想拿的,不過看著我們不好意思的樣子,也拿過去了……之後碰到幾回,我們都會就著大院裡的事情聊上兩句,文晴很有禮貌,素質覺悟都高,還沒有架子……老家寄了些乾果之類的,我也給帶了些,她也挺客氣的,還給一塊子布料我們家小孩做衣服……說起來,認識也有段時間了,就是沒有進過她宿舍裡坐過……”說這話的是二營的營長媳婦張永桂,她在屋裡的軍嫂年紀中也算是老軍嫂了,剛才說到的她家大閨女也快讀高中了。
“哎喲我可看出來了,嫂子你就是想去瞧瞧人家的房子裡作樣的?是不是?你也真是,現在人家開門迎客了,你要不過去瞧瞧?”新搬來的一連長媳婦鞏春花笑道,她男人就是接替了高虹男人的位置,宿舍也是住他們以前的那間,就在樓下,而沈宜光正是他的頂頭上司,楊培敏這邊的熱鬧,她當然也上來湊湊。
這鞏春花看著就是個大膽而爽利的,三十歲左右,嘴皮子利索也愛開玩笑,過來也就半年的時間,就跟院子裡的軍嫂打成了一片。
張永桂就笑了,也站了起來,“那行我就過去瞧瞧,你們別動我的位置啊,我等會兒還要回來呢,你們誰要跟我過去瞧瞧,也不曉得文同志那樣的人兒會把家布置得怎樣,是不是也跟咱培敏弟妹這樣又舒適又整潔。”
當即有兩位軍嫂跟著她站了起來,笑著說過去瞧兩眼。
留下羅大花鞏春花還有紅軍嫂子在這兒沒去,鞏春花笑道:“我就不去了,那邊人多,我怕擠,你們回來告訴我,幫忙在這兒看著孩子。”
她們走後,羅大花就笑著搖頭,看了楊培敏一眼。
楊培敏也笑著搖頭,其實自己有時候也會有這樣的八卦,喜歡參觀別人的家裡,也算是人之常情吧,她倒沒有覺得什麽。
羅大花笑道:“我怕那邊的人也肯定跟她們一樣的想法,這人多了,她們別只看到人頭了。”她之所以沒去,也是因為知道楊培敏跟文晴那些事兒,自己也不去做那些礙眼的事。
張永桂看了她們一眼,也笑,“可不是,我就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