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黃泉水?”林千藍問冥塵。

她跟冥塵所在地方是神殞之淵的地下，離黑水河在一千米之外。

這是黑水河的奇特處，進入離它九百九十九米的范圍之內，便會被消除記憶，但在九百九十米之外，對記憶不會有任何影響，錢駿被關在千米外一年多記憶都沒事。

到了地下之後，冥塵才告訴她此黑水河的來歷，應是該生成於冥界的黃泉河，他去過冥界，見過黃泉河，傳承裡也有黃泉河的記載。

陽界的生靈死去，魂魄進入冥界後，須在黃泉水裡洗去記憶，方能重新投胎。

這便是黑水河能消除人的記憶的原來，它不是普通的河，而是黃泉河。

冥塵平靜地望了眼黑水河，“嗯。這條黃泉河的河水比真正的黃泉水要稀薄。”

黑冥豹是注定的冥王，黃泉水對他不起什麽作用。像是為了向林千藍證明這一點，冥塵站在了九百九十九米內。

“黃泉水怎麽會生在陽界?是因為神殞之淵是神軀所化?要是這樣，神殞之淵會不會脫離雲琅界形成一個完整的新界面?”

“不會。一個完整界面的陰界與陽界應是不在同一個空間內，而此處的黃泉河跟陽界的事物在同一處，形成不了真正的界面。”

“黃泉河出現在這裡不會是什麽好事吧?”

冥塵道出一個大秘密，“不是好事。黃泉河只會有一條，陽界有了，陰界就不會再出現。上界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都是能夠投胎轉世的。

雲琅界的修士無法投胎轉世，應跟冥界沒有黃泉河有關。黃泉水還有召喚魂魄的作用，生靈死後，魂魄會受黃泉水的召喚進入冥界，沒有黃泉河，魂魄沒有指引就進不了冥界。”

乍聽到這樣一個事關整個雲琅界修士的大秘密，林千藍也不免大睜了眼，“那難道雲琅界的凡人能投胎轉世是騙人的?”

“不一定。此處黃泉河的河水所含的多是普通的地下泉水，以黃泉水的濃度看，此處黃泉河並不完整，或許冥界也有一部分冥河。

不完整的黃泉河召喚力弱，凡人魂魄弱，易被吸引進冥界，修士魂魄較強，不易被召喚走。”

顛覆了林千藍的認知！

好所看到的典籍裡都是一旦成為修士，神魂反而比凡人的要弱，要修煉到化神之後，神魂才能達到足以投胎轉世的地步。

而冥塵卻修士的魂魄比凡人的強。

冥塵不會騙她，現在半成冥王在，林千藍自然信冥塵的。她以前就存有疑問，修士都有靈識了，被修士稱為神魂的魂魄應該比凡人更強才對，怎麽可能會更弱?

“這裡有黃泉河，為什麽神殞之淵內的鬼修反而多，他們的神魂不受黃泉水的影響嗎?”

“黃泉水能消除記憶，也有壯大魂魄之效。”

黃泉水蒸騰到上方，沒了消除記憶的功能，壯大魂魄的效果留下了，魂魄才能留得長久不散，有時間轉成鬼修。

謎一個個解開，林千藍聽得過癮，“我還以為真有鬼差來陽界勾魂，原來是魂魄自己就進到冥界去了。哎，對了，你把那些人都扔到黑水河這裡，是想證實這是黃泉河?”

冥塵把騰二捆住的蘇合家的幾個子弟，和他捆住的那四十多觀她渡劫的修士，都一並扔到了地下，洗去了他們的記憶。

冥塵點頭，“若是此方黃泉水太過稀薄，便無法收取。還好，達到了可收取的濃度。”

林千藍倒吸了口氣，“你要收了這條黃泉河?這麽大的一條河，你真能收取?”

資料上有，地下黑水河流經整個神殞之淵，

流經的地域隻比神殞之淵所佔的地域那麽一點。“能。只需提煉煉化即可。”

林千藍不舍道，“冥塵，你的要在這裡修煉一段時間，是指煉化這條黃泉河?需要多久才能煉化?”

“需要一些時日。”

那就意味著她要與冥塵分開很長一段時間，她其實之前就有所預感。

林千藍心裡很不願意，可冥塵要做的事，她除了支持沒有其他的想法，“冥塵……”

又來了……林千藍一出現這種對他眨眼睛的期待的神情，冥塵就知道她想做什麽，他晃了下，變回原形，踱到了林千藍的跟前，坐了下來。

“冥塵。”林千藍從唇角漾起笑意，很快變成了喜笑顏開， 她挨著冥塵坐下，手在冥塵的背上滑來滑去。

話她很久沒有摸過冥塵的毛了。冥塵覺醒期過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冷冰冰的眼神，讓她都不敢上前了。

手感怎麽會這麽好……摸著怎麽會這麽舒服呢……林千藍覺著她圓滿了。

感覺自己的肌膚饑渴症得到了最有效的控制後，林千藍才停止了摸毛治療，主要是怕摸久了會把冥塵摸‘毛’了。

她想起了她的那個夢，傳音道，“冥塵，你對戚淺兒這個名字有印象沒有?或者一個跟浮音宮有點相似，但比浮音宮要更大更美感的宮殿?”

冥塵眯著眼，“沒有。”

林千藍繼續傳音，“你騰二以前可能不是個幼生期的騰蛇，芷音有沒有可能以前是個成人，浮音簪受損嚴重，她才變成了孩子模樣?”芷音的那雙眼睛，跟她夢裡的戚淺兒的很相似。

她傳音給冥塵，是暫時不想讓芷音聽到。

芷音越來越不如剛認識她的時間活潑了，打理浮音宮還是兢兢業業的，可卻像是有了心事的樣子，她還沒找到個好的契機問問芷音。

冥塵想了會，“我沒有此類傳承。不過，若你的夢是真有其實，等我煉化了此處黃泉河後，便可助你恢復那段記憶。”

林千藍一下子坐起，“真的?黃泉水還能幫人恢復記憶?”

“嗯。不是黃泉水，是由煉化後的黃泉河衍生出的能力。”

“你的幫騰二恢復記憶就是指這個?冥塵，你是早就打算好在這裡煉化黃泉河了吧?現在才告訴我。”

“嗯。”

“……”收到冥塵的一字禪，林千藍能啥?走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