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真的,是真的!他讓我們聯合其他馬匪,可是這請神容易送神難,我們怎麽能那樣做?”黑三刀的聲音越說越小。
“你是什麽時候到這青川關外的?”
聽到許世暄問起了其他問題,黑三刀心裡松了口氣。在江湖上自己也是響當當的漢子,提起這個來,他又有些自豪,“來了幾年了。那些年,這裡比較混亂,都是一些流浪的兄弟們討飯吃,我看別處馬匪做的不錯,日子過的舒服還有錢掙,就起了這個心思,把大家都歸攏了起來。”
“你和那個賈掌櫃什麽時候開始聯系的?”
“就這幾年。既然做了馬匪,就要有馬匪的規矩,否則誰來跟你做生意?賈掌櫃就是那個時候,來找我們做生意的。”
許世暄沉默了一會兒道:“看來你是沒什麽可說的了,若是就此放了你,別人是不是也都敢來找我玩玩了。”
“有!有!二公子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您!”黑三刀顧不得疼痛,急忙道。
說著話,門被敲響了,川安輕聲喚道:“公子。”
許世暄瞪了黑三刀一眼,黑三刀趕緊垂下了頭,他起身向外走去。
川安恭敬的低聲道:“公子,那邊有個馬匪說有重要的情況要親口告訴您。”
半個時辰後,許世暄從另一間屋子裡出來了,拖著沉重的腳步轉出山寨,迎著寒風站在山崖上。
川安默默的守在不遠處,打量公子的神情,知道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知那個馬匪對公子說了些什麽。
而那間屋子裡的馬匪,此刻也在罵娘,講真話都這麽慘,還有沒有天理?
這個許二公子的心思可真夠深的,幸虧自己沒想哄騙他,不然只怕早就被他整沒命了。
過了一會兒,進來了兩個人,給他清洗傷口後包扎了起來,他這心才算放下,看來這條命是保住了。
許世暄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剛想轉身,就看到草原上遠遠的有隊人馬過來了,星星點點的火把映出長長的星河,蜿蜿蜒蜒望不到盡頭,估計得有幾千之重。
等的就是他們,正好不浪費時間。
傳令下去之後,兄弟們都做好了準備。
大約一個時辰後,西胡的兵馬的在山下集合,嚴嚴實實的把整個山寨圍了好幾圈。
山下旌旗招招,山上鼓角爭鳴,雙方都沒有戰前喊話的意思,在一陣密集的鼓聲之後,西胡的兵馬開始攻山。
許世暄隻帶了兩千人馬,此刻都撤到了半山腰之上,選好了位置。西胡軍隊在幾十個先頭兵探查後,就開始大規模的登山,等他們快到近前時,許世暄的人開始了反擊。
嘭!嘭!嘭……
接連不斷的炮火在西胡軍中響起,甚至還有一些直接在山下的西胡大軍中炸開,即便見慣了屠戮的西胡軍,也被這血肉橫飛的場景驚呆了。
沒錯,這就是許世暄準備好的利器——火藥,或者更確切的說,應該是炸彈。
西胡軍傻愣愣的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突然降臨的災難,一陣密集的炮火過後,就損失了大半。
寂靜,死的寂靜。
等了好一會兒之後,沒有炮火再響起,西胡軍才回過神來,那些幸存者瘋了一樣向山下跑去,這種恐怖的東西將會讓他們銘記一生。
遠遠的又有燈火亮起,在寒風中忽明忽暗的流動,那是騎兵!
驚恐的西胡軍呆愣愣的不知如何應對,山上的炮火不好對付,但鐵蹄同樣不好惹,沒待他們明白過來,在他們的斜後方,又有燈火晃動,閃閃爍爍的匯成一片耀眼的星海。
山上的許世暄看到這前來接應的兩部分人馬,心裡莫名的安適,他輕舒一口氣,待那兩方人馬到了西胡軍近前,帶人從山上衝了下去。
三方人馬匯集一處,西胡軍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勇氣,最後除了那些戰死的,又俘虜了兩千之重。
秦統領見許世暄平安後,放下心來,點點頭,帶著人收拾戰場去了。許世暄臉上泛起淡淡的笑容,他一直都知道楚舒凰會細心守護他的安全的。
寧將軍在腥氣濃鬱的戰場上看見安然無恙的許世暄時,突然心情激動起來,禁不住老淚縱橫。
他是不甘心放棄對青川軍隊統率的位置,但並不意味著,他希望許世暄去死。這是二公子唯一的血脈,他要好好的,等到了地下見到公子也能交代了。
許世暄也沒有想到寧將軍會親自率兵來救援他,如今懷疑解除,看著他風塵仆仆的神色,也是滿心的感動,卻對他這嚴重的失態不解。
“末將見過將軍,我們打敗西胡,應該高興才是。”
寧將軍點點頭,又上下打量他一番,“高興,當然高興,你好好的我們就高興。”
確實是他把大家想歪了,禁不住又多了幾分愧疚,“我會好好的,不會讓父親失望的。”
“好,好!”兩人這些天的芥蒂都不約而同的遺忘了。
黑三刀當然是被帶到了寧將軍面前, 把事情的經過又詳細的說了一遍,寧將軍神色凝重,著人嚴厲調查,不光是為了給許世暄討公道,也是為了伸張生為楚國百姓的大義。
大軍整肅了兩日後,才又重新啟程。
等他們回到青川的時候,已經到了春天,青川也不那麽寒冷了。因為這次出關目的不好對外宣揚,所以並沒有大肆宣揚,只是稟報朝廷西胡擾邊,被許世暄帶兵打敗,也算是一件不大的功勞。
至於賈掌櫃通風報信那件事,最後徹查的結果是寧將軍身邊的一個侍衛,為寧將軍抱不平,所以想給許世暄個教訓,鼓動了賈掌櫃所為。最後軍法從事了那個護衛,處決了賈掌櫃一家,沒收全部財產。
俘獲的兩千西胡士兵,被安排去挖渠,並官方通知了西胡,允許他們來贖身,年齡較大的五十兩一個,年輕的八十兩一個。
西胡這次戰敗本就損失了不少人馬,這巨額的贖金讓他們很頭疼,有心拒贖,又怕引的民心軍心不安,為此內部也是分了兩排爭論不休,估計兩三年內都無力發起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