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大人邁開步伐進了本院,他行走在氣息深幽的院落,明明是豔陽之下,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溫度。
國師大人一拐再拐,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終於在一間不起眼的房間前站定,十分謹慎的四處看了看,這才推門進去,走到屏風後面,在一塊地板上輕輕的踩了幾下,竟然發現那原本與地面無異的牆角的地磚豁然移開,露出一道幽深的地道出來,一層一層,伸向黑暗未知之處。
國師府原本就有地道,後來他就讓人繼續挖,就挖出了一個地下宮殿來,這些年正好用來研究馭獸天才。
國師下了密道,進了一條通道,一直走到盡頭,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一個燈火透明的宮殿,他穿梭在其中,看見他的人都恭恭敬敬的行禮。
他走到一處房間前,輕輕敲了兩下,也不等裡面的回答,徑自推門進去,果真見裡面的人頭也不轉,隻眼神空洞的看向前方,仿佛什麽都入他的眼,又仿佛什麽都不曾入他的眼。
就知道這人又在神遊了!
龍老走到那人的面前,輕輕的敲了他面前的桌子一下:“聖者!”
那人似是被國師驚醒,這才將抬眼看他,神色依舊有幾分幽遠,卻到底將他看在了眼裡。
“什麽事?”
男人的聲音很特別,就如同他的模樣一般,很特別,蒼白,尖銳,還帶著幾分久居黑暗之地的死氣沉沉。
這樣的人,這樣的聲音,這樣的氣質,與國師嘴裡的聖者半點都不相宜。
這個聖者正式地下宮殿製造馭獸天才的主力軍,他總有些奇思妙想,在普通人的世界裡被稱為瘋子,神經病,幾乎被燒死,直到他被聖宮的人發現,從此過上了截然不同的生活,可以滿足他所有的想法,不管有多離奇,而製造馭獸天才也不過是他諸多想法中的一個。
“我想到抓龍飛煙的方法了。”國師臉上的笑容陰沉中透著幾分得意。
“什麽法子?”原本還垂頭喪氣,仿佛無精打采的聖者,立刻之間就跟打了雞血一樣,一雙眼睛發出灼熱的光,令人不敢直視。
國師壓低聲音說了一通,直聽得聖者連連點頭:“好,好,就這麽辦!只要抓到龍飛煙,對她進行活體研究,相信對培育馭獸天才一定有很大的幫助。”一臉的興奮激動,精神抖擻的模樣,與之前的頹廢萎靡半點不同。
國師和聖者談得激情四射,似乎已經將龍飛煙抓到手中,研製出批量製造馭獸天才的法子一般。
他們兩個自然不知道,他們話中的主角正和南宮問天一起在地上宮殿裡小心翼翼的探索。
探索的程度越深,二人的臉色就越難看,龍飛煙和南宮問天沒有想到國師府這些人如此猖狂,竟然用活人做實驗。
地下宮殿中有許多的實驗者,這些實驗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他們都或多或少的懂一些獸語,顯然都是些馭獸天才的實驗品。
人為芻狗,隨意的實驗,這在東西大陸都是禁止的事情,誰知道南宣國的一國國師竟然做出這種事情,攝政王殿下的心情可想而知。
尤其是十分巧合的聽到國師大人和那位聖者所說,如何抓住龍飛煙借此威脅龍飛煙,讓她束手就擒的計劃,南宮問天差點沒氣炸,幾乎沒忍住要跳出來,將國師和聖者給揍個半死。
可是到底忍住了,因為不管是南宮問天還是龍飛煙在看過偌大的地下宮殿之後,都得出一個結論——不管是國師,還是這個所謂的聖者,都不會是這件事的最終boss,他們的後面還有大魚。
“咱們先回去!”南宮問天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冷著一雙眼說道。
“好!”龍飛煙點頭,知道南宮問天回去,並不是撒手不管,而是打算來個人贓並獲,讓國師大人無可抵賴,畢竟這是一國的國師,不是什麽普通人。
當然除了這一點,還有一點也很重要——順藤摸瓜,查出那個幕後最大的真正的boss。
此人不除,才是真的叫人寢食難安。
二人從地下宮殿上來的時候,夕陽已經落山,南宮問天一直陰沉著一雙眼,竟然沒想法子對龍飛煙動手動腳,這樣嚴肅認真冷酷的南宮問天竟然讓龍飛煙生出一絲不習慣。
“南宮問天,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龍飛煙說完之後,心裡就升起了一抹後悔,她都已經決定獨善其身了,怎麽瞧南宮問天這混蛋頹廢的模樣,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南宮問天雙眼一亮,有絲驚喜在眼中一閃而過,他就知道他的煙心裡是有他的,先是不肯獨自離去,要與他同甘共苦,現在見他神情頹靡,就又要陪他喝酒解悶,這般善解人意,若是說不喜歡他,打死他也不信。
對於龍飛煙的一再拒絕,南宮問天隻當做是女兒家的羞澀。
他可是聽說了,正經人家娶媳婦,提親都得要媒婆跑幾趟,才顯得女兒家的嬌貴。所以,南宮問天理所當然的以為,龍飛煙再三拒絕, 也是再正當不過的。
思維不在一個次元空間,美麗的誤會常常就在不經意之間產生。
能跟心上人一起喝酒賞月,對於南宮問天來說是求之不得的事情,雖然不懂這叫浪漫,但這樣獨處的機會,他很珍惜。
“走,想喝酒,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南宮問天興致頓時也有了,一把牽著龍飛煙的手,在夜色中飛行。
龍飛煙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抽了一下,沒能抽回來,隨即也就破罐子破摔,隨它去了,卻還口是心非的自己安慰自己,自己這不過是看在南宮問天情緒低落的份上,才妥協的。
可是當龍飛煙將她帶到所謂好地方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呆怔了半天,才指著燈紅酒綠,花枝招展,衣著暴露的女人,道:“這就是你所說的好地方?”
失敬啊,原來她看走眼,偉大的攝政王殿下根本不是她以為的純情,竟然連青樓這等地方都熟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