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方森林之後,是一片高原雪山,翻過了雪山,就是落方村,在密谷的盡頭。”老者的聲音漸漸帶上了幾分滄桑,龍飛煙看著他的神態,心中一動忽而問道:“這裡是迷霧密谷?”
按照她原先和南宮問天的推測,這裡應該是另外一個地方了。
老者聽見這問題,頓時一愣:“你們不知道?那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他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激動起來,握著拐杖的手微微的顫抖著,似是充滿著一種莫名的激動
南宮問天淡淡的開口:“我們是誤入了這裡的,原本是去迷霧密谷找一個失蹤的親人,但是也不知道怎麽的,就進來了這裡。”
老者的呼吸急促地來回了幾次,又強壓著自己的情緒,一雙渾濁中帶著清明的眼珠子放在龍飛煙和南宮問天的身上,仿佛要亮出了光來。
半晌,他松下了氣:“這裡是黑暗密谷。一年只有三天白日,其他日子,全是黑夜。”
龍飛煙和南宮問天聽著這話,望了一眼高高掛在天空上的月亮,暗道原來如此。只是他們明明進的是迷霧密谷,怎麽會變成黑暗密谷?
“魔掌手印下無恙,便是客人了,來吧,先跟外面到村子裡,接下來的話,慢慢說。”老者一揮手,人群中多出了一條路,龍飛煙也看見了那群精壯的男子身後,乾癟的老人們,男男女女,看起來都很憔悴消瘦,但是眼神中還帶著掙扎一般的希望,看起來雖然比之前的那些被寄生蟲寄樣了的人要慘一些,但卻讓人覺得……有希望。
龍飛煙心底隱隱地有了幾分觸動,等進了那村子時,才徹底明了。
瘦弱的婦孺,老人,小孩,有在搬東西的,有在種菜的,有在做著零零碎碎的活計的……
所有人都在忙活著,看見了大部隊回來了,紛紛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望了過來,看見龍飛煙和南宮問天這兩張生面孔的時候,頓時愣了一愣,眼底浮現了一抹防備的神色,等那老者介紹了兩人之後,眾人的神情才放松下來。
確切的說是當老者說出兩人都通過了魔掌手印的測驗的時候,所有人的表情都透著掩飾不住的歡愉。
魔掌手印的測驗,那是什麽?
龍飛煙暗自狐疑,不知為何大家都這麽依賴魔掌手印。
似是看出龍飛煙的狐疑,老者主動為她解惑。
“說來話長,是很久以前的一個傳統了,不過也是有據可循的事……這事,幾乎每十幾年就要發生一次……”老者深深的歎了口氣,將事情的原委徐徐道來。
“……所以,那怪物佔領了你們的村子,所以你們的祖先便全數遷移到了這裡,以雪山作為阻隔?”龍飛煙對這兒的地理有些不理解,他們不過是行進了一兩個時辰而已,這就跨越了一座雪山?
老者點頭:“算起來也是好幾百年前的事情,但是這個傳統一直延續了下來,每十年到二十年之間,總會從山的那邊出現一些年輕人,我們便用這魔掌手印去測試,但凡有病的,就無法逃過魔掌手印。一開始的時候,村裡未能防備,村裡的人都大多都生了大病才發現,久而久之形成了這方式,村裡從小就會安排幼兒學習魔掌手印,如今這已經是我們能組成的最強大的一支隊伍了。”
雖然這麽說,但是他神情之間的擔憂還是不能減輕。
年輕人?
龍飛煙眼中一亮,遂問道:“那你們這兒可見過這樣的一個年輕人?”
龍飛煙將雲狂的樣子描述了一番,老者卻搖了搖頭:“沒有,村子裡已經有快十年沒來過外人了,這一次也是算到該有年輕人出現,所以才集體出村子,為的就是將外人還沒有進村的時候,就將他們驅逐出去,結果遇上了你們。”
也算是湊得巧。
龍飛煙心中雖有些失落,但還是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
南宮問天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而對著老者開口:“村長,你說的大病,可是身體裡生了蟲子?”
老者一愣,沒想到南宮問天說了這話出來,點了點頭,神色之間有些警惕:“怎麽,你見過?”
南宮問天淡淡點頭:“碰巧,不久前剛殺了一隻。”
老者的神情呆了呆,不敢置信地開口:“殺死?”
“不可能!它是無法打敗,無法殺死的。”老者的眼神裡有一絲怒意,更多的卻是恐懼。
仿佛在斥責南宮問天撒謊。
龍飛煙聽了老者的話,自然知道那落方村就是兩人原來所在的地方了,見老者這麽激動,也能理解,畢竟普通人都不能修煉,更別提擁有真火麒麟,所以殺不死寄生蟲,也是可以理解的。
龍飛煙看著他:“既然前輩知道那寄生蟲,應該也知道那人面蛇身的怪物吧?可知道它的來歷?”
龍飛煙能夠清晰地看到,當她說出人面蛇身那四個字的時候,老者的身子下意識的抖了一抖,那種來自與本能的恐懼,無法掩飾。
龍飛煙眉眼一動,盯著老者。
良久, 他看向南宮問天和龍飛煙:“你們真殺了那蟲子?”寄生蟲三字對於他來說明顯有些陌生。
龍飛煙淡淡點頭:“他沒有撒謊。不過寄生蟲只要不完全消滅,哪怕隻留下了極小的一部分,都會死灰複燃,所以必須得把所有人體內的寄生蟲都殺死才算結束,你們的噩夢才會結束。”
對於寄生蟲這樣的東西,龍飛煙覺得要解決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難的是要如何保全那些已經和被寄生蟲寄生,並且被控制的人,以及那條人首蛇身的怪物。
良久,老者顫顫巍巍地開了口:“村裡的人沒有見過,但是我見過。”
“那應該是把八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我不過是個五歲小兒,從小聽著人面蛇身的故事,總以為只是故事而已,直到真的見到了那個怪物……它帶領著一個巨大的蟲子,翻越過了雪山,是我爹帶著眾人一同反抗的,死傷慘重,要不是後來爹重新翻出了魔掌手印,布了新的陣法,估計現在已經沒有平安村了,但那一次參戰的人,全都死了。隻留下我,被我爹藏了起來,那個怪物則是逃了回去……自此再沒出現過,但是每隔十幾年,都會有一些年輕人出現在村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