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佳音左思右想,貌似不管怎麽說,都是大有問題的感覺,隻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乾脆閉上嘴,省的越描越黑。 柳紅珊見她不吭聲,大覺無趣,不覺因著表妹關注上了沐凌鉉。
這位不愧是武侯家的孩子,身形修長,長相俊美,明明是英武的好漢子,偏又長了一雙魅惑的桃花眼,睫毛還格外的纖長,忽忽閃閃,看的人禁不住心顫。
穿著這般張揚鮮亮的顏色,卻是壓的住,越發襯得他豐神俊朗,當真是極為出色,難怪表妹看的入了神。
沐世子英俊瀟灑,李二公子清貴脫俗,相比之下,的確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美男子,讓人一見難忘。
不過說句良心話,看慣了京中那些文弱書生,眼前的沐世子更顯生機勃勃,格外的吸引人。
“表妹的眼光還真是不俗,不過可惜定了親,注定只能是過過眼癮了。”柳紅珊很是替表妹可惜了一番。
就聽柳簡正朗聲介紹,“這位是宣平侯世子,少年英雄,凌姐兒被撞出馬車,多虧他揮鞭一卷,卸了大半的力道,可是咱家的小恩人啊。”
沐凌鉉隨即上前抱拳見禮,看著舉止貴氣,言語簡潔,雖難掩一絲高傲,但俊美的長相完全彌補了這個小小的缺點。
從宣平侯夫人到幾位孫小姐,都是對其大有好感,特別是柳三夫人,感激的不得了,連聲讓兒子替她答謝。
輪到和藍佳音見禮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沐凌鉉一直平穩的語調,微微有些不同,細一品,竟是一抹隱含的笑意。
藍佳音詫異的抬頭,就見這人眼神灼灼的盯著自己看,一點沒有忌諱,看的還挺入神,登時就禁不住紅了臉,垂著頭退到外祖母身邊。
長輩們都是人精,看出這位世子對藍佳音怕是有些好感,心想還好這孩子定了親,要不然,若是人家宣平侯求上門來,自家是拒絕呢?還是答應呢?
這些人哪裡知道,沐凌鉉之所以會這樣看藍佳音,其實是覺得好奇。
他就是有些納悶,這個看著和眾多大家閨秀沒什麽區別的小丫頭片子,怎麽內裡藏著的性情就和別人那麽的不一樣呢?
敢讓人給自家三叔下泄藥,還是牲口用的那種,沒整死人真的算她命大,還用漏子來給活人灌藥,她那個手下也真是個奇葩,果然主子不靠譜,奴才也有樣學樣。
他還真是沒想到,自己多看的這一眼,居然引起了這麽多人誤會。
沐凌鉉對眼前要應付這麽多女人,真心不耐煩,可是想到要和崇北侯府搭上話的目的,已經順利達成,就又覺得不是那麽難以忍受了。
他有問有答的應付著崇北侯府的夫人們,心思卻早就不知跑到那裡,暗想,“這小丫頭暗裡花樣這麽多,她那個裝腔作勢的未婚夫又知不知道呢?”
因著屋裡還有傷員,沐凌鉉呆了半刻鍾的功夫,便主動提出,想去園子裡看看名聞遐邇的碧珠湖,崇北侯欣然允諾,讓柳雲成兄弟倆陪著去遊園。
隨即囑咐老妻幾句,又讓大兒媳婦準備上等宴席,一會也好款待沐凌鉉,好好的答謝一番。
不過他和柳三爺爺倆還沒來得及跨出門檻呢,就聽到碧紗櫥裡一聲驚叫:“什麽,我的臉可能會留下疤痕?”
“什麽叫可能,是一定會落下對不對?”
“你們這是在哄我是不是?!”
柳紅凌一向自詡淑女典范,就連譏諷人都是輕歌曼語,一點點不符合淑女規范的事兒,
都不會做。 可這會質疑的話,一聲還比一聲高,竟是尖叫的都破音了,可見是多麽的驚慌失措了。
其實想想就不難明白,對於女子來說,容顏甚至比性命還要重要上幾分。
崇北侯不禁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捂著嘴拚命壓抑的老妻,雙手後負,搖著頭出去了。
柳三爺眼睛也有點紅,但一看父親走了,不敢不跟上,想要囑咐妻子幾句,而柳三夫人和柳紅珊娘倆,卻早就進了碧紗櫥。
他只能是對娘親懇求道:“還請娘親好好勸勸她們娘倆,不是已經去請古禦醫了嗎?他手裡有千金難買的玉顏膏,憑父親的面子,他老人家不會不給,只要有對症的好藥,這一點小疤痕也不算什麽的。”
柳三爺的聲音刻意大了不少,碧紗櫥裡的人也是能聽見的,果然,柳紅珊接著父親的話茬,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麽,柳紅凌那歇斯底裡的勁頭,總算是收斂了一些。
只是那低低的哀鳴,宛若受傷的幼獸,聽了更鑽心,更難過。
饒是藍佳音和柳紅凌不對付,心裡也覺得堵得緊,隻想逃出去透透氣。
但這種情形下,誰又能比誰好過多少?
外祖母才剛傷心的手都發抖,試問除了陪到底,她還能為老人家做些什麽?
只能是硬著頭皮坐在自家外祖母身旁,柔聲輕語的說著安心話。
心中很是羨慕大舅母,可以頂著備宴的名頭,離開這個讓人心裡不舒坦的地方。
老夫人剛也去過碧紗櫥,她除了安撫驚慌的孫女,順便還仔細看過孩子臉上的傷痕,傷在右側臉頰靠近耳朵處,擦傷了一大片,血跡斑斑的,的確挺嚇人的。
不過大部分的傷口都較淺,只有兩三道蹭到小石子的比較深,連著右邊的耳垂都劃的挺重。
估計將來就算用了玉顏膏,也難免會留下兩三個淺淡的疤痕,不過用粉遮一遮,也看不出來個什麽,就是耳垂上,也可以帶個大些的耳墜子遮住嘛。
心裡倒不是很慌了,她年輕時跟著自家男人上過戰場,左腿上到現在都有個兩寸來長的傷疤,也沒見侯爺嫌棄不是?
這會見碧紗櫥裡那娘倆低一聲,高一聲,哭了個沒完沒了,弄得人心中無比焦躁,不禁惱火道:“老三媳婦, 孩子小不經嚇,你都多大了?還隻跟著她哭個沒完?”
“老三的話你也聽見了,咱家即不是少銀子,買不起那金貴藥,也不是沒有臉面,求不來古禦醫憐惜則個,快趕緊收了聲歇口氣吧。”
打從宣平侯世子把孫女兒送回來,這都小一個時辰了,中午飯都沒顧得上用,大驚大悲之下,她腦瓜仁兒都發疼,忍不住心底的火苗突突的往上竄。
柳紅珊從祖母的語氣裡聽出了不耐煩,小聲道:“娘親,您快別哭了,您越哭,凌姐兒就越覺得不得了,父親和祖母都說的這麽明白了,又不是醫不好,還哭個什麽勁呢?”
“那是,要是這會傷的是音姐兒,她們還會這樣說嗎?”柳紅凌怨氣十足的頂了姐姐一句。
可把柳三夫人唬得不輕,一把就捂住了女兒的嘴,輕聲道:“你瘋了?這話也是混說的?你這是想你祖母冷落你嗎?”
“你當你姐姐這般說,又是為了誰?”
柳紅凌瞪著眼睛還要反駁,奈何柳三夫人最是清楚婆母的為人,不敢讓女兒造次,用的手勁極大,她嗚嗚咽咽的也不能出聲。
一直為她操心的柳紅珊,在一旁看的心裡發涼,出了這樣的事兒,也只能怪自家運氣不好,拉著別人說事算什麽呢?
你在外面受的傷,又乾音姐兒何事?
這話傳出去,音姐兒豈不是難做人?又將祖母置於何地?
一位表小姐,竟然比侯府正經小姐還要重要,這是嫌祖母太偏心嗎?
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