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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只要剛才沐凌炫能順勢接上一句,“別人?”
“爺倒是想找個別人泄瀉火氣呢,可找誰去啊?”
沐虎馬上就能把早就準備好的梯子,給自家主子搭的妥妥當當的了,余下的,也只是需要世子爺順著搭好的梯子走下來就成了。
可人家沐凌炫偏生一個字都沒說,壓根不接他這茬。
“”沐虎頓時就啞巴了,撓著後腦杓,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沐一真是恨鐵不成鋼,狠狠的瞪了一眼,使了眼色,示意沐虎別管搭話不搭話的了,接茬往下說就成。
到了這會,也算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咳,咳。”沐虎清了清嗓子,努力扯出一個僵硬的笑臉,問道:“世子爺,您和藍五小姐訂婚的事情,藍公子和睿郡王是不是都還不知道呢?”
“嗯,他們倆月前出門勘察各地的乾旱程度去了,所以應該還不知道。”沐凌炫低頭看著手裡的名單,名單上的人,都是此次要和他一起出兵邊關的相關人員。
除了白虎營,明侍暗衛,後勤和押運糧草的也在其中。
按理來說,後勤和押運糧草的,本不該他過問,只是現在沐逸山算是徹底倒台了,他手底下的虎威關,現如今也就被沐德邤交給沐凌炫管理了。
而後勤和押運糧草,本是沐德邤手底下的人在管,可這不是有廣德大師叮嚀的那句話嗎?
再加上他看著手下的幕僚們,忙得腳不沾地,小書房裡人來人往,乾脆就再給這能乾的兒子多布置點差事吧,“你既然把你大哥弄去療養了,那你就得頂上,能者多勞,你打從現在開始,就好好的給老子做牛做馬吧!”
隔日,沐凌炫手裡就又多了兩樣差事,此番守邊的後勤,和押運糧草,就都歸了他管了。
這兩件事情,油水最足,可也是最瑣碎不過的,好在他手底下有善經營的彭言宇,和熟悉糧草這一碼子事情的張長儉,要不是有這倆人補上這個缺口,沐凌炫搞不好怕還真是要出醜丟人。
饒是有人幫著分憂,每天要辦的事情,還是成倍的增加,搞得沐凌炫忙得像個陀螺,連想去偷偷瞧瞧藍佳音的功夫都沒有,你說,他能不火大嗎?
現如今還只是用低氣壓壓迫人,要是這些人再不想辦法化解,過兩天,保不齊就要找那些辦事不利的,拉出去打板子瀉火了!
沐虎作為他的心腹,豈能不知道自家主子已經到了臨界點?
今天這事,必須得辦成,要不然,倒霉的就是他們這些人了。
想到這裡,沐虎咽了口口水,咬牙繼續說道:“昨兒思召不是上街給您買墨去了嗎?剛好遇見藍府的與管家,聽於管家說,這二位怕是最近就要回來了,要是他們知道了這事兒,您說,會不會”
沐虎機靈的沒把話說完,他早就從思召和漢文口中,將沐凌炫和藍五小姐的那點子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自然曉得,年紀不大,心智卻早熟的睿郡王,也喜歡藍家五小姐,而且人家倆不但是青梅竹馬,兩人的娘還是最要好的手帕交。
這睿郡王現在是不知道藍五小姐要訂婚,要是一旦知道了,你說,他能乖乖的接受現實嗎?
要是不能接受,那要是鬧將起來,又是誰的面上不好看?誰的心裡不自在呢?
沐凌炫最近先是高興,後是忙碌,還真沒有閑工夫想到這些個上去。
聞言,他不禁抬起了頭,手中拿著的厚厚的名單冊子,也隨之被伸手合攏。
“是啊,這小子吃虧就吃虧在年紀小上了,說個不好聽的,他但凡和音音一樣大,這會和音音訂婚的,搞不好都是他而不是我了,甚至有可能,音音就直接被金陽公主接去公主府,連京城都不會出了。”沐凌炫的聲音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慶幸,“萬幸,這小子再怎麽能乾出色會討人喜歡,可就是年紀小,音音愣是把他當弟弟看了。”
“最後,還是我這正當年的大好青年,得了佳人的青眼,得以抱得美人歸啊!”
說完,他瞧了一眼沐虎,撓了撓頭,往後一靠,瞪著屋頂描著四季花芬的大梁看,“要是這會我們已經訂婚了,那既然已成事實,他再怎麽生氣,也是沒有辦法的。”
“可問題是,長輩們的意見,這次倒是格外的統一,非得等守邊大捷之後在辦,說不得他們還想著連慶功宴帶訂婚宴一起辦了,那可就更加的風光了。”
“但我這麽一走,少說也得兩三個月的功夫,順利了,還能回來過個年,要是不順利,過完年回來也是常事。”
“那小子留在音音身邊,心有不甘,指不定出什麽么蛾子呢”
突然,沐凌炫站起來,猛地一拍案幾,低聲吼道:“不行,絕不能讓他留在平京!”
沐虎趕緊就把舌尖打轉一萬次的話,給說出了口,“依奴才的意思,咱們乾脆帶著睿郡王一起去金門關,人擱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又在軍營之中,嚴防死守的,連營門都不大容易出去,您說,他還能攪得起來什麽大風大浪麽?”
“著啊,我完全可以帶著他一起走啊!”沐凌炫大覺這個主意真是再好也沒有了,不由深深的看了一眼沐虎,點頭道:“這主意不錯,你想了幾天啊?”
“奴才腦子笨,是沐爺”沐虎一高興,就給說吐露嘴了,用手捂都來不及,瞪著眼睛,滿眼的驚訝,看著真是好笑的很。
沐凌炫呵呵笑了陣子,扭身對沐一說:“倒是不知道,你們倆現在這麽好了,不錯。”
“不過這主意還是不錯的,爺有賞,一人五十兩白銀,再把前兒個一鳴送來的紅棗,雪梨給家人帶回去些,這天氣燉湯吃,再好不過。”
沐凌炫對外人的防備心特別嚴重,可是對於自己的心腹從來都是大方優厚的。
沐虎對那五十兩銀子是可有可無,可這些紅棗,雪梨,都是一鳴公子的大哥,搗鼓來的好東西,能帶回家給老人孩子吃,最是滋補不過,更難得的是,主子爺賞的這份臉面啊。
沐一卻是在心裡暗自思量,眼神微閃,“是啊,什麽時候開始,我和虎子竟是這樣親近了?”
這裡,其實有個不為人知的小插曲。
沐一剛開始,對在馬賊窩子裡呆了三年的沐虎,那是特別的防備,就怕這位耳濡目染的,被汙染了心性,繼而做出什麽對主子不利的事情來。
平日裡,除了自己盯著人還不算,暗地裡,還派自己最信任的沐九盯著。
一段時間下來,沐九發現沐虎什麽都正常,可就有一點很奇怪,沐虎的臥室,不許任何人進去,曾經他的弟弟進去找他,都被沐虎當場給了個沒臉。
打那以後,沐虎的臥室就成了一個禁地,他們家的人都繞著那道門走,生怕觸碰了沐虎的底線,讓這個失而復得的家人心裡不高興。
沐一聽到這個消息,馬上察覺,沐虎要是有什麽不對勁,答案肯定就藏在這間臥室裡。
沐虎現在住的地方,不管是沐凌炫身邊,還是他們家那邊,都是沐虎原先的老屋子。
沐一先趁沐虎陪著沐凌炫去軍營的時候,就先查了沐虎在武濤院的廂房,結果屋子裡乾乾淨淨,什麽可疑的東西都沒有。
連夜,他就去了沐虎後街的家中,屋子裡還是乾乾淨淨,什麽都沒有,甚至因著沐虎回來的不多,這裡比武濤院的房子,還要乾淨些。
這可就不對了啊。
當日,沐虎發脾氣的地方,此刻就坐在沐一的屁股底下“等等,底下”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莫不是有機關?”
沐一可是沐凌炫身邊最早的那批老人了,當初沐德邤給兒子的第一批明侍暗衛,共計一百人,這十來年下來,留到此刻的,也就三分之一,而能具有他這般統領之才的,滿打滿算不過三人。
另外兩人還擔負著培養新血的重任,並不是一直跟在沐凌炫的身邊。
他跟著主子剿滅的馬賊窩子,那可是多了去了,大的,小的,明打著馬賊旗號的,掛著羊頭賣狗肉的,經驗老道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就見沐一在這不大的臥室裡,敲敲打打的轉了一圈,還真被他找出來點門道-沐虎床頭上,左側的抽屜把手能抽出來。
這一抽,就聽著床上有動靜了,明顯裡側凹進去一塊,揭開被褥一看,好麽,有個不大的黑洞。
沐一頓時精神百倍,小心謹慎的鑽進去一看,底下是個小小的地窖,裡面的味道很衝,著實不大好聞,有草藥味,還有屎尿味,這兩種味道還被嗆人的石灰味掩蓋著,不一會,他就覺得心裡發堵,腦門子發暈。
沐一暗罵沐虎一聲,點亮隨身攜帶的火折子,高舉著往四下一看,好麽,到處都是乾乾淨淨,唯有正中的地上,擱著一口黑色的大水缸。
這玩意,沐一轉著圈的看了個遍,還就是一般人家用的,最普通,最廉價的那種大水缸。
他曾聽漢文說過,沐虎當時馬車上就帶著這麽一口奇怪的大水缸,還不許他碰,後來回到侯府之後,這東西就莫名其妙的不見了,搞了半天卻是被沐虎藏在這裡。
沐一心裡莫名有點興奮,馬上就要抓到某人的小辮子了!他怎能不激動?
這位打起全部的精神,一手拿刀,一手做掌,力道恰到好處的,一掌便將水缸上的蓋子給掀開了。
走近一看,沐一徹底的傻在原地了。
好麽,難怪這裡面這麽難聞呢,卻是水缸裡裝了一個人?
仔細一看,這怕是已經不能拿人來說了,就是一根削了手足,割了舌頭,挖了雙眼的人棍啊!
沐一還沒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呢,身後就覺得有風,揮手就拿刀擋了一下,跟下來的人叮叮當當的過了兩招。
這一打起來,對方很快就停手了,對方很是訝異的問了句,“一爺,你怎麽跑我這裡了?”
沐一將刀橫在胸前,反問道:“虎子,你來說說,這水缸裡的東西,是怎麽一回事兒?”
這一問,還真是扯出了沐虎的傷心往事。
原來這水缸裡的人棍,不是別人,正是當日攛到沐虎分兵,害的四十八個大好兒郎一朝慘死的禍首,郭木喜!
他後來在暗中看到,沐逸山和劉老三中間的聯系人,正是這該天打雷劈的郭木喜,這位本就是詐死,但後來明面上的事情,他也不能做了,沐逸山乾脆就讓他暗中聯系劉老三。
剛開始沐虎還是孤身一人在敵營,四面八方都是敵人,最擔心的就是被人認出,只能是一味的躲藏,哪裡還有心思對郭木喜做什麽。
後來,沐虎和沐凌炫意外的接上了頭,他有了後援,腰杆子也硬棒了,當時接到的第一項命令,就是將郭木喜滅口,免得他日被人認出來,害的整個計劃敗露。
可是沐虎一擊成功後,並沒有將郭木喜乾脆的殺死,他覺得那樣太便宜這個黑心雜種了,便按著早先看的前朝酷刑,將郭木喜如法給炮製了。
可以說,郭木喜現在除了有意識, 能聽到,別的什麽都做不了,要不是沐虎用藥吊著他的命,那也早就死了好幾年了。
沐一知道了來龍去脈,心裡恨郭木喜的無情背叛,更可憐沐虎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鑽進那牛角尖,無法自拔。
當下便沒客氣,質問道:“原先在賊窩子裡養著這畜生也就罷了,現在你已經回了家,怎麽還不將其處置了?”
“你自己說,現在劉老三已經飛灰湮滅,大爺也被侯爺拔了利齒,圈禁在南山別苑,你也是知道的,主子讓綠竹暗中下藥,要不了一年半載,大爺就徹底廢了,不過是留著一口氣,苟延殘喘罷了。”
“既然大仇已經得報,你為什麽還不將郭木喜送去地府?”
說道這裡他上下將沐虎打量一番,冷眼道:“莫不是你對著人棍也能日久生情?”
“我說虎子,你這口味未免也太重了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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