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賽選出了一百個荷包,就沒什麽要忙的了。
被淘汰的,心灰意冷。
被選上的,心底雀躍不已,這意味著她們距離獎賞更進一步了。
沈玥還有酒坊的事要忙,複賽結束後,就送蘇子嫻她們離開了。
幾人也知道沈玥明天不止荷包大賽,還順帶重開酒坊,就沒打擾她,告辭了。
明天她們再來觀賽。
下了比試台,幾人閑聊著往前走,蘇子嫻道,“你們說,那荷包真的能讓人夫妻恩愛,白首偕老嗎?”
李嵐晴搖頭,“我覺得不大可能。”
鍾玉婷則道,“不過我看世子妃是很想要那荷包,肯定有用處。”
蘇子嫻知道李嵐晴有荷包,之前也問過,這次忍不住再問一句,李嵐晴道,“荷包在我手裡撰了好幾天,我是一點沒看出什麽來。”
而且,她的荷包被煊親王府大姑娘要去了,之前沈玥給她看了個一樣的荷包,還以為就是她的那個呢,後來才知道她的荷包給了楚沅柔,被她給剪碎了。
早知道,哪怕拚著得罪她,她也不會把荷包給她了。
幾人聊著往前走,到了停馬車處,就各自坐馬車離開了。
沈玥進了酒坊後院正屋,那婦人就在那裡等著,見沈玥過來,趕緊給沈玥請安。
沈玥點頭道,“起來吧,無需多禮。”
婦人起了身,有些拘謹道,“不知道世子妃叫我來,是有什麽事?”
沈玥請她坐下,然後問道,“你是不是有個女兒叫香兒?”
婦人吃了一驚,屁股才挨到凳子,瞬間就站了起來,雙眸微紅道,“世子妃你……你是怎麽知道的,是不是你認得香兒?”
婦人聲音有些顫抖,有些迫切。
她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香兒了,她無時無刻不在想她,哪怕能讓她再見女兒一面,就是讓她現在死了,她也甘願。
婦人急切,半夏和紫蘇幾個則望著沈玥。
她們也奇怪了,世子妃怎麽知道這婦人有個女兒的,也太神了點吧?
沈玥知道婦人誤會了,她道,“你先坐下吧,我並不知道你女兒香兒在哪裡,但是你把荷包給了我,我會盡量幫你找到女兒,如果找不到,荷包我會還給你。”
如果幫不了她實現願望,荷包與她來說並沒有什麽用處。
婦人搖頭道,“荷包世子妃喜歡就留著吧,我還可以再做……。”
在京都,她也就靠針線活糊生計,雖然窮,一個荷包她還是送的起的,只是她一個窮的家徒四壁的人,居然給煊親王府世子妃送荷包,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
沈玥捏著荷包道,“我只知道你女兒叫香兒,其他的,就不知道了,需要你告訴我,還有當初讓你簽賣身契的人牙子是誰?”
人牙子是找香兒的關鍵。
這婦人說過他相公兩年前就病逝了,方才接觸荷包和她的時候,她看到那男子的臉色了,病的很嚴重。
十兩銀子,對他來說,只能算是苟延殘喘吧。
治不好病,還賣了女兒,真的是得不償失。
那叫香兒的實在是可憐的很,她都忍不住替她鞠一巴同情的眼淚了。
婦人怔怔的看著沈玥,眸底有些害怕,世子妃怎麽知道這麽多,她真的能幫她找到香兒嗎?
一個荷包就能換回她苦命的女兒,這可能嗎?
是不是她在做夢。
婦人偷偷的掐自己的虎口,這一切,沈玥都看在眼裡。
婦人吃疼,然後跪下來求沈玥,沈玥讓半夏扶她起來道,“你先說吧,我會讓人去找的。”
婦人再不敢耽擱,把知道的說出來。
人牙子就是京都的,後來她也找過人牙子,想知道女兒到底去了哪裡,但是人牙子不說,就把她轟走了。
她跪著求過,可是人牙子嘲笑她,“既然簽了賣身契,她就只是人家的奴婢了,打罰任由人,你們母女情分已斷,還找她做什麽,如果每個人賣了兒女都來找我問賣去哪裡了,上門找人,哪個大戶還敢找我,你也替我想想吧,今兒我脾氣好,下次再來,小心我亂棍打出去!”
後來,婦人還去了一次,當真差點被亂棍打出來。
她就不敢再去了,但是她一直記著,未敢忘一天。
婦人斷斷續續說了一通,沈玥都讓酒坊管事的用心記下,然後道,“務必幫她找到女兒,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酒坊掌櫃的,“……。”
為什麽要他幫著找人啊,他不是要忙著鋪子的事麽?
世子妃什麽時候愛管這些閑事了,世上苦難的人多了,不止這婦人一個,管不過來的。
掌櫃的還未說話,沈玥又加了一句,“不論用什麽辦法,盡快找到人。”
這麽急?
掌櫃的點頭應下,然後就去找人牙子了。
沈玥沒什麽事,就起身回府了。
那婦人則拎了一包糕點回家,淚眼朦朧,覺得老天爺長眼了,聽到了她的祈求,她的香兒沒準兒真的能回來了。
只是沈玥沒想到的是,她前腳回王府,後腳太后就派人來了。
來的是個公公,公鴨嗓音說話不是一般的刺耳,請安道,“奴才見過世子妃,太后聽聞世子妃辦荷包大賽,為的就是一個荷包,她對那荷包很是感興趣,讓奴才跑一趟,把荷包帶回去給她過目。”
沈玥眉頭微斂,道,“荷包而已,太后也感興趣?”
公公就道,“世子妃莫不是舍不得吧?”
太后極少要什麽東西,只是想看看荷包而已,沈玥不給,說不過去。
況且太后只是要過目,沒說不還給她了。
沈玥眸底不悅,但還是回頭看著紫蘇道,“荷包給我。”
紫蘇怔了怔,把袖子裡的荷包拿出來,遞給沈玥。
沈玥捏著荷包,十分不願的給公公,公公笑道,“太后還等著呢。”
沈玥這才把荷包給公公。
公公拿了荷包,就放在托盤上了,然後告辭。
沈玥看著公公走遠,臉上寫滿了不甘心、惱怒。
她忙了一通,才得了個荷包,就這樣被太后拿走了,她怎麽能甘心呢。
楚總管站在一旁,輕聲道了一句,“大姑娘今兒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