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態度堅硬,而且是越來越硬。
顧側妃自打出生,還從來沒有人如此跟她說話過,她怎麽能忍受呢,她看著楚沅柔道,“沅柔,你就出府,我看她敢不敢打你板子!”
楚沅柔要嫁給恆王,打她板子,她會帶著傷上花轎,到時候大家的唾沫都能淹了沈玥了,畢竟出府不是什麽不可饒恕的大罪,到時候大家會數落她不識大體,假公濟私,拎不清輕重緩急,蛇蠍心腸。
沈玥可以想象的到,她要真打了楚沅柔板子會如何,但是明知道會受人詬病,她還會去打嗎?
但是她以為這樣,就奈何她們不得了,別忘了,現在王府是她在當家。
她笑了一聲,道,“我還真不敢打郡主板子,她一天出十幾次王府,我也不會動她一根手指頭,你們大可放心,不過,各家府邸,都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不受寵不聽話的女兒,陪嫁總沒法和乖巧受寵的女兒比,王府沒有嫁過郡主,沒有先例可循,我和王妃給郡主準備的陪嫁,也是依照京都其他郡主準備的,京都嫁了的郡主沒有二十,也有十七八呢。”
不就是威脅人嗎,誰不會?
受寵的郡主,如王妃,半個昭王府的陪嫁,能驚掉人的啞巴。
也有沒落的王府郡主,那嫁妝甚至不及侯府風光,王府沒有先例,她和王妃現在算是創造先例了。
而楚沅柔這個先例,將來可參照性並不大,她是庶女,因為救人皇上才冊封的郡主,連府邸和賞賜都沒有,怎麽跟王妃生的郡主比?
不是嫌棄她和王妃準備的陪嫁太少嗎,要是再作,陪嫁會更少!
沈玥不是嘴上說說,之前顧側妃又吵又鬧,王妃退讓的那一成,沈玥已經決定扣下來了,捐做軍餉,怎麽也比楚沅柔帶去恆王府,還百般算計她好。
顧側妃和楚沅柔的七寸被沈玥捏的死死的,兩人瞪著沈玥,如果眼神能殺人,沈玥早被她們凌遲了。
沈玥把茶盞放下,懶得再看她們,便道,“送客。”
紫蘇就過來,道,“顧側妃,敏柔郡主,請。”
顧側妃狠狠的道,“世子妃,你不要欺人太甚!”
沈玥輕笑一聲,“我脾氣向來就好,可惜,我脾氣好的時候,沒人拿我當一回事,王府行事,向來果斷,我既然嫁進來了,就該學著點王府的處事辦法。”
說完,再不看她們,拿了書繼續翻看。
紫蘇再請,顧側妃和楚沅柔待不住了,邁步便走。
只是出門時,麥冬端了茶水進來,顧側妃一怒之下,推了麥冬一把,把茶壺給摔了。
這是在宣示她們的怒氣。
沈玥透過晃蕩的珠簾,看著地上的碎茶盞,她道,“這是我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五百兩,顧側妃待會兒記得差人送來。”
顧側妃氣的跺腳了,就一套茶盞,五十兩都不值,她竟然開口就要五百兩?!
隔著珠簾,顧側妃咬牙,“你怎麽不去搶?!”
沈玥輕笑一聲,她不是正在搶嗎?
這樣送上門來的錢,多多益善。
“麥冬,你跟著顧側妃去取錢,就不勞明月苑的丫鬟跑一趟了。”
沈玥的話傳入耳,顧側妃隻覺得喉嚨裡都有了血腥味,論氣人,沈玥比楚昂有過之無不及。
楚沅柔知道她們敵不過沈玥,她道,“娘,我們走吧。”
兩人走後,麥冬就屁顛屁顛跟在後頭,兩刻鍾後,就把取來的銀票放到沈玥跟前了。
紫蘇見了銀票,兩人都笑出花來了,雖然沈玥不缺錢,這五百兩她還不放在眼裡,但是這錢是讓顧側妃掏出來的,顧側妃有多生氣,她們就有多高興,錢的本身,反倒不重要了。
只是高興之余,還有些擔憂,麥冬道,“顧側妃和郡主這一次是真氣壞了,狗急了跳牆,她們會不會……。”
麥冬沒敢說的太明白,紫蘇也有此擔憂,之前遇刺的事,現在想想還毛骨悚然呢。
沈玥翻著書,笑道,“王府的牆比別處高,狗再怎麽急,也跳不出去。”
不但牆高,四下還有暗衛,就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她現在隻盼著丟失的二老爺能有些音訊,只要弄清楚他是怎麽丟失的,老王妃和崇祖侯府一個都逃不了,顧側妃是崇祖侯府威脅老王妃嫁進來的,陪在王爺身邊這麽多年,顧側妃應該很清楚,王爺有多麽盼望能找到自己的胞弟。
欺瞞王爺,而且是害他親娘早死的幫凶,王爺會饒了她們,除非太陽打南邊出來。
等這些人都收拾乾淨了,王府才是真清靜。
沈玥在心底祈禱著。
不過把顧側妃和楚沅柔禁足之後,王妃又加了一句,顧側妃和楚沅柔不必去給她請安。
沈玥不再好說話,也不在對她們容忍,顧側妃和楚沅柔知道在沈玥這裡討不了好,加之這些天受氣,竟然氣病了。
顧側妃病歪歪的起不來,而且還發燒,丫鬟來稟告沈玥,沈玥就讓楚總管請太醫來給顧側妃診脈。
病的不算重,就是有些急怒攻心,吃幾副藥調養下,心平氣和不再受氣,問題不大。
至於受不受氣,沈玥就不知道了,她不會去存心惹她生氣,但是人家自己會不會想不開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這邊王府安靜下來, 那邊沈家又惹了麻煩。
接連幾天,彈劾沈家的奏折足有二三十份了,什麽貪汙受賄,什麽帳目不清,弄丟戶部帳冊……
擺明了就是有人不讓沈家好過。
沈玥很清楚,這些都是崇祖侯在背後搗鬼的,奈何不了她,就拿沈家下刀。
這樣的彈劾,沈玥也不好管,畢竟是朝堂上的事,沈家今非昔比,要是崇祖侯府都能彈劾倒他,沈家也沒有什麽未來可言。
朝堂上的事,她不管,但是該知道的她都知道。
但是沈玥沒想到的是,這一彈劾,非但沒能讓沈鈞貶官受罰,而是直接把沈家彈劾成了靜寧侯府。
沈玥早知道沈家會封侯,但是之前楚慕元告訴她,會在兩三年後,如今提前了,實在叫她吃驚。
連沈玥有心裡準備都詫異了,何況是滿朝文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