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都是蒙的”的萬賞,謝了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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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賈府出來,唐奕臉色陰沉難明。??
曹佾雖自己心情也不太好,但還是好心勸慰道:“也不是全無收獲,至少知道這裡絕不簡單,不然,賈子明不會到了這個地步,還在為汝南王死扛。”
唐奕不語,正是如此,才越讓他擔心。
誰知道以後趙允讓會不會再卷土重來,不知其心,不見其行,連防都防不住。
曹佾繼續道:“再說,現在做定論也為時尚早,張晉文到真定行事,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見到效果。那時,賈子明只會比現在更慘,也許會扛不住,自己就說了呢。”
唐奕搖頭,“算了,問不出來的。”
曹佾一歎,他也知道,以賈昌朝的定力,今天要是什麽都沒說,過一段兒多半也不會說。
“我明日就回觀瀾了。”
“呃......”曹佾意外地一滯。“不再拖一拖了?”
唐奕苦笑道:“沒有必要了,況且......”
他這個況且說了一半就沒有了下文,但是,曹佾卻是笑了。
“你終還是心軟了。”
唐奕回到觀瀾,朝裡倒賈的怨氣自然也就泄了,老賈這次也算是渡過了一劫。
“無所謂心軟不心軟。”唐奕抬頭看天,月色昏黃朦朧。
“不能因為我一時之氣,壞了陛下保了這麽多年的名聲。”
曹佾笑了,這次是自內心的笑了。
逼死賈子明,固然對趙禎以仁治世的名聲有損,但是,從賈昌朝這次做下的事情來看,死不足惜。
唐奕能這麽說,這麽做,說明還是他自己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
“大郎能有這分寬仁,是我等之幸也!”
唐奕橫了他一眼,“怎麽?你還怕我以後坑到你們身上?”
曹佾玩味道:“說心裡話,於理,賈子明死活與我何乾?但是,於情......”
“不論是我,還是潘豐,亦或是別人,都不希望身邊的人是個把事兒做絕的無情之人。”
唐奕要做的是強宋、富宋,撥亂反正的逆天之行,將來會是什麽樣兒,誰又知道呢?誰又知道,曹家有一天會不會攔在他前面?
比起“唐子浩有大智慧”,“有人情味兒”這一點,對於曹佾來說,更加重要。
唐奕無奈苦笑,也不說破。
有沒有人情味,唐奕還真不用,用一個賈昌朝來做樣子給曹、潘他們看,他想的比曹佾更加的深遠。
這事不單單是影響趙禎的名聲那麽簡單,還關系到整個大宋政治環境的問題。
北宋的政治,從太祖開國,歷太宗、真宗、仁宗、英宗幾朝,一直到神宗朝之前,沒出過大的朝爭黨伐,更沒逼死過一個朝臣。
雖然也有齷齪,也有迫害,但大家真的都默契地控制在,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層面,禍不及家人,事不出朝堂。
以至於,開國之初這一百年,大宋就沒出過真正意義的奸臣,大家的核心利益還是為了這個國家。
即使如賈昌朝、夏竦、章得象這樣陷害過范仲淹,打沉過新政的人,他們對大宋做過的好事,也絕對比壞事多。
細數上下幾千年,這樣的政治環境真的是太珍貴了。重文抑武的文人政治,對外固然很窩囊,但是對內,卻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唐奕可不想,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大宋變強盛之後,朝堂上卻成了烏煙瘴氣、相互傾扎的另一個戰場。
可能唐奕有點天真,但是,這個時代,哪一個身著官袍的人不天真呢?大家都在小心維護著這份天真。
他不能開這個頭兒,正如曹佾等人也不想他開這個頭兒,也固守著這份天真一樣。
能守一天,就守一天吧!
當年,老師范仲淹都能夠以德報怨,在得勢之後,苦勸趙禎放過劉娥一系的舊臣。今天,他唐奕又為何不能給賈昌朝留一條生路呢?
況且,這個人活著,比逼死他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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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說話算話,第二天一早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回山。
出桃花庵之時,蕭巧哥忍不住又看了一見門前的那塊長牌,悻悻然道:“我能把它摘走嗎?”
“摘它幹嘛?”
蕭巧哥撅著小嘴兒,“掛在你院子裡,時刻提醒一下某人!”
她還是天真,以為唐奕寫了但願老死花酒間的詩句,就真的變成桃花仙人不問世事了。
哪成想,這還沒過幾天,唐奕就又到回到那塊是非之地了。
......
唐奕一陣無語,看了眼送出來的董靖瑤,“你先問問她乾不乾吧?”
董靖瑤沒說話,微微低著頭,顯然是不願意的。
蕭巧哥也覺不妥,轉臉道:“那回去之後,小妹親自抄一遍,裱起來掛在廳上。”
唐奕不理她的俏皮,卻對董靖瑤悶悶的樣子感到別扭,還不如從前跳脫一點招人喜歡。
一邊往碼頭走,一邊囑咐道:“惜琴姐姐那邊也忙開了,多去幫幫忙,別整天窩在庵裡,人都呆傻了。”
“嗯。”
唐奕聞言頓了一下,“離那個劉幾遠點,不是什麽好東西。”
說完,也不給董靖瑤說話的機會,帶著君欣卓和蕭巧哥徑自登船離去。
......
回山還是老樣子,繁華似錦、遊人如織。唯一不同的是,望河坡上的觀瀾書院裡,現在竟找不到一個“讀書人”。
唐奕雖隻兩個月沒回來,也是嚇了一跳,“哦靠!怪不得賤純禮管曹滿江叫曹閻王,這憨貨下手有點狠啊!”
這哪裡是什麽書院,簡直就是軍營,而且還是後世的軍營,大宋的勞營都沒這麽規整。
先說環境,上山的石板路上別說樹葉兒,連點土面兒都沒有,那叫一個乾淨。兩旁的樹林裡倒是有落葉雜草,不過也全都掃到了一塊兒,隔一段一堆排得整整齊齊。
再說人。
唐奕從山門一直走到上院,就沒看見一個細皮嫩肉的文生。
兩人成排,三人成列(當過兵的應該懂,部隊裡出了營房不管是什麽情況,兩人時並排而行,三人以上豎列前進),全都是曬得黝黑,粗手粗腳的糙漢子。
關鍵是,這些個糙漢還都穿著觀瀾的儒袍,那叫一個別扭,還真有點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的味道。
“喂!”唐奕眼見道旁一傭工正拿著大掃帚低頭掃路。
“范師父在哪兒?課舍還是後宅?”
那傭工一抬頭......
噗!
唐奕直接噴了。
“章子厚?”
這傭工是章惇,只不過挽著袖子,還黑壯了好幾個段位,唐奕第一眼沒看出來。
章惇抬頭一看是唐奕,先是一怔,隨即黑臉立馬冷了下來,二話不說,提著掃帚就掄了過來。
“你這賊廝,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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