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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教大宋》第二百六十九章 攤牌
  “氣壓計”,可以說,完全是被逼出來的。

文扒皮這一年多的時間,一封信接一封信地催唐奕借錢。可是,他要修六塔河,唐奕是說什麽也不能把錢借給他的。

可說修六塔河不可行,唐奕卻給不出合理的解釋。只能告訴他,六塔河河道不足以容納大河之水,且地勢頗緩,此事不可為。

文扒皮就說了,你說不可為,那你拿出證據來啊?

怎麽拿?

這個時代還沒有能準確測量地勢高低的科學手段,二十年後沈存中修汴河的時候,用的“分段築堰法”測量地勢,就已經是最先進的手段了。

所謂分段築堰,就是沿著所要測量的河流,挖一條平行的溝渠,再分段築出台階式的階梯壩,然後把各級台壩的水位高低加在一塊兒,得出上下遊的水位差。

六塔河綿延近千裡,你想修渠築壩來測河,那工程也太大了。

於是,唐奕就把主意打到了“氣壓計”上面。

這東西用來測量高度雖不甚精確,但只要同一地,在不同的氣壓環境之下多測幾次,誤差還是在可接受范圍之內。而且,其原理也十分簡單,後世初中物理就學過。

正好在外遊歷,還可趁著這個時機⑧長⑧風⑧文⑧學,w≥ww.cfw≦x.n▲et,在沿海地區取得“一個大氣壓”的基準數值。

只不過,文扒皮有點等不及了,還沒等唐奕把東西做出來,這貨居然想來個釜底抽薪,打起了觀瀾商合的主意。

這唐奕可就忍不了了。

這件事也讓唐奕看清一點,文彥博是個能臣沒錯,本事也不小,但說到底,他還特麽就是個政客。修河之事在他那裡已經變了味兒了,成了他彰顯政績的一個手段。

既然你文彥博不講交情,那我唐奕自然也沒必要和你客氣不是?

九月中,唐奕離開德安,繼續順長江而上。

京中這時也有了動靜,唐介首先開炮,直接把文扒皮和張堯佐兩人一起給參了。

張堯佐且不說,剛升上來,誰都知道暫時動不了他,唐介真正的用意其實就是文彥博。

唐介上本彈劾宰相文彥博,指責他姑息養奸,對張堯佐事件熟視無睹。並揭露文彥博在擔任益州(今四川成都)知州期間專門製造金奇錦,通過宦官送給后宮妃子。因而,文彥博是通過不法手段,內外勾結,以固相位。

其實,老唐有點不地道,張堯佐的事,不光文彥博,朝裡除了他和包拯、吳奎等幾個言官,誰都沒言聲,他單提文彥博本就牽強。而送禮的事兒就更沒邊兒了,張貴妃生辰,大臣們送點禮這不很正常嗎?誰都送過。

可是,老唐也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反正只要把文彥博弄下去,讓他長長記性就行了。

對此,趙禎當然不信,還當場發了脾氣,直言要把唐介貶出京,並特意安慰文彥博說,愛卿你別放在心上,朕是不信地

文扒皮暗出一口氣,心歎,官家還是明事理的好人啊!

可是,第二天,他就笑不出來了。

唐介確實被趙禎趕出了京,但卻非貶反升,從殿中侍禦史升資政殿直學士,遷揚州別駕。

哦操!這哪特麽是貶?這是出去鍍金的好嗎?

文彥博一下就明白了,皇帝雖未說他不是,但卻不再維護他這個宰相了。

唐介彈劾於他,皇帝不降反升,讓他這個當事人如何在朝中立足?

文相公是有尊嚴的人,當下自請外放。反正呆著也沒意思了,趕緊騰地方,還能保住點面子。

趙禎自是不準,幾請幾拒,最後趙禎隻得很“遺憾”的放文彥博出京,升平章事知蘇州。



老唐和文彥博一個揚州,一個蘇州,不但挨著,而且大宋最舒服的三個地方讓他們佔了倆兒。

另一個當然是鄧州,魏介賴在那兒,是死活不走了。

唐介也算實在,上任之後,特意給文彥博寫了封信,大意是:別怪兄弟不義氣,實在是你老兄作的太大發了,我也就是當個出頭鳥而已。

好吧,文彥博看完信有點懵,我特麽到底做錯什麽了?

皇佑四年春,唐奕途經蘇州,一下船,就見范純仁在碼頭迎他。

范老二中了狀元,出任蘇州觀察判官已有三年,最晚明年就應該調回京城,出館閣待職了。

“怎麽還留上胡子了?”唐奕一見范老二,就吐槽他那兩撇小胡子。

“顯老”

范老二知他沒個正經,錘了他一拳。

“聽說,你從蘇州過了兩回了,都沒想看看我!?”

“你也不在州府好好呆著,下到鄉間瞎跑,還能怪我?”

“你就不能等兩天!?”

“怕你跟我絮叨!”說著,唐奕為其引見眾人。

“章相公的族親,章惇、章衡。”

“德安王韶,王子純。”

“你們蘇州的坐地戶,沈括,沈存中。”

范純仁一一見禮。

“你們都是要入觀瀾書院的學子吧?做為過來人,給你們一點忠告”

“兄長且直言!”

這位可是上一科的狀元,大夥兒都豎著耳朵聽。

“切記,離唐子浩遠點,容易學壞!”

“哈哈哈!”

眾人大笑,原來這位看起來很嚴肅的范狀元,也有調侃唐子浩的時候。

唐奕搖頭苦笑,看來,范老二也學會圓滑了。

“你們知州呢?”

范純仁一翻白眼,“你把人家給弄下來了,還指望他來接你!?”

“唉”唐奕一歎。“他不來,就只能是我去找他了。”

文彥博今天連府衙都沒去,專門在家裡四平八穩的坐著。

仆役來報,觀察判官范純仁引著客人到了。

文彥博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請進來吧”

唐奕一進廳,見文扒皮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把手裡的一盒醉仙金尊往旁邊小幾上一放。

“呦脾氣不小啊?見了師叔也不來迎?”

文彥博橫了他一眼,也不作答。

“拿走!老夫清廉為官,不要你的臭酒!”

唐奕大喇喇地坐下, “才四十多歲,就算稱老夫,也不顯老。”

“”

“行啦,收收脾氣,是我把你弄下去的沒錯!”

文彥博一滯,沒想到,他沒提,唐奕自己卻先說了。

“承認就好!那我也隻問你一句,你使的什麽手段!?”

這才是文彥博最想不通的。

一個白身庶民,憑什麽他一句話就把當朝副相給換了!?

“就因為我要動你的觀瀾商合?連直臣唐介、包拯都倒向你了?”

“錯!”唐奕一挑眉毛。“他們可不是倒向我唐奕,我也沒那麽大的本事動你一個宰相。”

“他們倒向誰?誰能讓你下來?還用我明說嗎?”!!!

文彥博瞬間脊背生寒。

“原來如此是官家!!”

想到此處,文彥博一直堵在胸口的那股悶氣一下就通了。

難怪這點子虛烏有的小事就逼得他辭相,難怪一提觀瀾之事沒幾天,唐介和包拯兩門重炮就都跳出來了。

“我今天來,不是特意來看你的。說心裡話,我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你這催命鬼。”

唐奕往那一歪。

“我來是和你攤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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