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狀元說有驚喜,那就確實有驚喜,而且還是不小的驚喜
燕雲收復,大宋百年夙願今朝得成,中原一統終於實現。
不說當下,就算放到後世,也沒人能拿大宋不是大一統政權來說事兒了吧?
而大宋百姓在雀躍之余,人們才猛然發現,收復燕雲的頭號功臣是那個名聲極臭的唐瘋子。
那個自己貼錢給大遼,背負賣國罵名,卻從來沒給自己解釋過一句的唐瘋子。
那個連狀元都不要的唐瘋子!
原來,我們錯怪他了。
一時之間,唐奕在民間的名聲算是徹底反轉,一時無二。
還唐子浩一個清白,還唐瘋子一聲喝彩,這樣的呼聲甚是高漲,甚至已經影響到朝堂上的相公臣子們。
而在朝中,文臣武將一邊感受著民間呼聲,一邊也發現一個問題:
收復燕雲
收復燕雲啊!
這是什麽樣的功勞?
說句誇張的,就算官家直接封了異姓王,百姓肯定不覺奇怪,朝臣可能還覺得將將湊合。
而以白衣之身立此吞天之功的,以前有過嗎?
還真沒有。
問題就在於,唐奕立此不世之功,卻還是一介白衣
有朝臣甚至開始上表,要給唐奕“追封”官爵,否則顯得朝廷太不任人知用了。至於真正的封賞,日後回京再說
可是把趙禎憋屈壞了,當初要給唐子浩封官,你們一個個都跳出來反對。現在他立了功,拿回了燕雲,你們又上表說得好像是朕的不是一樣。
追封?這字眼能用在活人身上嗎?虧他們想得出來。
總之,追封什麽的,趙禎是沒準的,馬後炮的事情趙禎不會乾。
但是,等唐奕回朝,那可就說不準了。
坊間甚至有傳聞,封王雖不太可能,但是回京之日,就是其拜相之時,應該是沒跑兒的了。
從白衣入政事堂,二十五歲任宰相,大宋朝升得最快、年紀最輕的相公就要誕生了。
這個驚喜夠大了吧?
大宋開朝百年,獨一份了!
什麽“驚喜”宋庠沒說,唐奕也沒問,但猜也猜的差不多了。
畢竟這回立的功勞確實不小,趙禎給的小反而不太可能。
但是,對於這些,唐奕還真不太在意。說句裝逼點的話,乾成這件事本身的成就感和自我證明,比什麽賞賜都來得重要。
掙多少錢,唐奕沒什麽感覺,因為歷朝歷代都有大商出世,不足為奇。
改什麽革,唐奕也沒太大成就,一來還沒開始乾,二來
改革這事也不是沒人乾過,最多算是與賢能同列。
但是,收復燕雲
很多人乾過,但是沒人乾成過。
他唐奕,獨此一人!
不管他將來功過與否,就算大奸大惡、大昏大庸,隻此一件事,就可以在史冊上蓋棺定論了。
就是這麽牛叉!
與吳育等人分開,唐奕把觀瀾北上的一百多人都叫到了一起。
賤純禮最是嘚瑟,“這回說吧,把我們叫過來幹嘛?不會是你把功勞都掙完了,讓我們來給你出苦力吧?”
唐奕也不多說,拿過一張燕雲山河圖往案上一鋪,指著圖道:“自己挑個去處,明天就滾去幹活!”
眾人一怔,啥意思?沒懂。
唐奕解釋道:“燕雲名義上是歸了大宋,但是各州各地行的還是遼律,燕雲駐民更是對從遼民到宋民的轉變沒有任何概念。”
“你們的任務就是,分配到各州,配合當地完成這個過度。”
說完,唐奕又補了一句,“越快越好!”
“靠!!”范純禮一臉的蛋疼。“還真是當苦力啊?”
而曾鞏卻是眉頭緊皺,“子浩此舉未免有些冒進了吧?”
抬頭看向唐奕,“燕雲初定,如此大換血,未必是好事。”
唐奕則道:“換什麽血?各屬官員只要有心歸宋,一概官錄原職。你們去不是取而代之,而是配合。”
“還有,燕雲豪門望族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他們會全力支持你們盡快完成燕雲的漢化。”
曾鞏怔怔地與同窗們對視一眼,不換官?各地豪門又已經被唐奕搞定了?
而且,燕雲諸州還有一點是對大宋十分有利的,那就是,這裡生活的駐民絕大多數都還是漢兒。
即使做了百年的大遼漢兒,但是對於大宋的認可程度還是相對比較高的,穩中過度,一點不難。
如此說來
范純禮無語道:“你把事兒都乾完了還用我們幹嘛?這不已經挺好了嗎?”
唐奕搖頭:“還不夠。”
“我要的是燕雲迅速認可宋民的身份,燕雲漢兒迅速融入到中原漢人的大環境之中。”
范純禮不耐煩道:“你就直說讓我們幹什麽就得了。”
唐奕笑了,笑的極賤,“我要你們”
“洗腦。”
“洗”范純禮眼珠子瞪得溜圓,似是有點明白唐奕的言中之意了。
“像像咱們觀瀾那個洗法?”
“對!”唐奕認可道。“喊口號、貼標語、愛宋愛漢,給我可著勁兒的招呼!”
“一個月!”
“就給你們一個月時間。到時候,燕雲駐民要不是滿腦子萬惡大遼,皇宋萬歲,你們就別回來了!”
“日!!”
連曾鞏都是狠翻著白眼,這孫子太損了, 禍害了他們好幾年不說,現在又要禍害燕雲百姓。
不過一想,損是損了點,但一定有用。
“那要是有異心者鬧事呢?”
“笨呢!”唐奕恨鐵不成鋼道。“團結大多數”
“”
曾鞏抹了一把額前的冷汗,“我要好好考慮考慮,要不要把我兒子還送到觀瀾”
在唐奕看來,這不叫損。而是必然手段。
試想一下,一個漢家的孩子被送到外姓之家為奴百年,其間不聞不問,甚至連這個孩子心系親人逃回家中都被老父母狠心送回去繼續為奴。
如今突然跟他說,你可以回家了,你是咱漢姓的家人,不管換了誰,多多少少也會有些怨氣吧?
為了平息這股怨氣,為了所謂大局,唐奕也就只能用這種極端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