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林是誰?
那可是槍林彈雨裡闖過來的,對付一個何老太婆那是綽綽有余了。
結果還沒有等陸景林發話這報恩的事情要怎麽報,門口就又想起了汽車的聲音,而且聽著聲音還不是一輛。
一行來了三輛汽車,大頭的也是紅旗,但是跟陸老爺子的紅旗轎車卻還是沒法比的。
“老首長,您好。”下車的秦中縣的縣委書記劉聯山。
劉聯山是劉文治的父親,這幾年在秦中縣城幹了不少的試試,去年的時候,秦中縣的老書記退休了,他便接上了縣委書記的位置。
“你是聯山?”陸景林看著來人想一下說道,“臭小子,聽你爸爸說你都好多年沒有回家看他了。”
“是啊,叔叔。”見陸景林一副話家常的樣子,劉聯山的稱呼也就變了。
“您說您來了,怎麽也不讓人告訴我一聲呢?我也好好的招待一下您啊。”劉聯山笑著說道,“要不是北水村的支書去開會說起這件事情,我還蒙在鼓裡呢。”
“說啥?我這是回來認親的,又不是來考察工作呢。”陸景林撇了一眼尷尬的站在角落裡的何老太婆,然後挑了挑眉,看著何國全十分驕傲的說道,“這是我兒子。”
劉聯山早就已經聽說了,此刻見到何國全笑著打了一聲招呼,幾個人就圍著何玥家的小飯桌坐在院子裡說話。
“我的兒子能平安的活到現在,這啊……”陸景林看了看何老太婆說道,“這得虧了北水村的鄉黨們,要是沒有他們,我這個兒子啊……說不定被弄成啥樣子了。”
陸景林的一句話,把這恩情就算在了北水村的頭上,這樣要報恩也是要對北水村有益的事情。
其實陸景林這話說的也對,這些年何國全在村子裡,也是多虧了村民們的幫助的,何國全當兵那幾年,要是沒有村裡人的攔著護著,姚竹桃一家都不知道要被欺負成什麽樣子了。
還有後來他們一家被趕出來,也都是村裡人幫襯著你給點柴火我給點東西的這麽撐過來的。
要說養育之恩,那是整個北水村人給予的。
要說報恩,那應該受益於北水村民。
“我聽小雨說,咱們村子要蓋小學了?”陸景林問道。
“是的,”何權盛急忙回答道,“咱們村的孩子多,附近的幾個村子都小,所以縣上就打算在村上建個小學,這樣以後附近的娃娃們也都能來這裡上學,不用再跑那麽遠的路了。”
當然,把學校安置在北水村,何權盛也是使了很大的力氣才爭取過來的。
“這是好事情。”陸景林笑著說道,“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這可是件大事情。”
“我想把我的積蓄拿出來一部分,給咱們北水村小學建一座圖書室,這樣娃娃們也就有書看了。”陸景林摸著何雨的頭說道,“就我這孫子,昨天晚上還給我說,他的願望就是能有許多小人書看。”
陸景林之所以有這個想法,也是因為小雨的一番話的感觸。
特別是看見何雨在翻看他唯一的一本小人書的時候,那麽的小心翼翼,珍惜的害怕把它弄壞的樣子,讓陸景林眼睛一酸。
農村的孩子對知識的渴望要比他想象的還要強烈。
陸景林很慶幸,何國全出去當了幾年兵,然後增長了許多的見識,讓幾個孩子都學習認字。
這也是他為什麽在聽說了北水村建小學就動了這樣想法的原因。
“爸。”何國全沒有想到陸景林會這樣做,一時間站在那裡都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正如陸景林說的,這是好事情。
北水村有了學校,孩子們就能上學了,以後也會知禮明事。
這也是何國全一直的想法,他一直都想要努力,讓北水村人的生活能夠過的更好。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陸景林竟然懂,就憑著他跟他這兩天的交流和溝通,他就明白他的想法和願望。
對,與其說這事何雨的心願,不如說這是在完成他何國全一直以來的一個夢想。
“這……這事太感謝首長了。”劉聯山站起來激動的說道。
在北水村建校,那縣上能做的也就是建幾間教室,然後聘用一些教師過來教學生。像圖書這些的,除非是上面撥下來的,其他都是要靠學校自己想辦法了。
不過這在何權盛原先的計劃裡已經很不錯了,能把學校建在北水村,孩子們上學也方便,以後就能讀書寫字了,他也算是為北水村做了一件大事情。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陸景林竟然要給他們捐贈圖書。
那這意義就更不一樣了。
有了圖書,孩子們的業余生活就會更加的豐富了。
何權盛那叫一個激動啊,戳了戳手鄭重的對著陸景林深深的鞠了一躬,“我替所有的孩子們謝謝您。”
陸景林笑了笑,看了一眼何老太婆,“至於何家對國全的養育之恩,他這些年雖然已經還的差不多了,但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也要表示一下。”
“我會每年給村子裡一筆錢,用來給你養老。”陸景林說道。
之所以把這筆錢給村上而不是直接全部給何老太婆, 陸景林就怕她把錢給亂花在其他的地方,然後又轉過來纏著他兒子何國全要錢了。
這樣每年給一點,她節省著點話也不至於會活不下去。
“有一條你給我記住了,但凡再從你嘴裡說出一句國全家任何人不好的話,這錢你一個字都別想拿到。”
“那是……那是。”何老太婆訕訕的點了點頭,“可是我家娟子……”
“這個你想也別想。”何國全打斷了她的話,“何娟是犯罪,她要接受應有的懲罰,你要想她早點回來,就不要再弄這些歪門邪道,告訴她在裡面好好接受改造,爭取寬大處理。”
“你說你啊,人家都不去找娟子算帳了,你這心怎這大的?”老村長指著何老太婆無奈的說道,“我看你這輩子是活不明白了。”
但凡有點眼色的,都知道現在該說什麽,什麽不該說。
她怎就這麽肯定人家不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