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嫣回去後便秘密地去調查了歐陽洪冰的下落,果真如宇文昭所言,歐陽洪冰已經被押送回京了。百度搜索:留在揚州城內的孫庭廣只不過是一個幌子,陷阱罷了!
事態突然就變複雜了,汝嫣自己一時也沒想過來。因著這個原因,汝嫣也一連幾日都未去聽雪樓。
下午時分,降雪正斜倚著欄杆,給池裡的魚群投著食,卻聽見後面傳來腳步聲。
降雪一回頭,見是玉恆,手裡提著個籠子,籠子裡是一隻雪白色的兔子。
“玉公子,您來了啊?”,降雪禮貌地問候道:“他,這幾天都沒來這兒!”
不用指名道姓,對於這個‘他’指的是誰,兩人心裡都是心知肚明的。
“哦!”,玉恆應道,眼裡流露出明顯的失落。
看著眼前這名男子落寞的眼神,降雪突然羨慕起汝嫣來。
多年以前,降雪聽人吟唱過這麽幾句:“光陰太匆匆,人生總多癡情種,能有幾人願隨我一生,伴我一世,直至入墳塚!”
以玉恆的聰明才智,他不可能不知道汝嫣的女兒身,那麽,如果他不是有意於汝嫣,又何必這般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幫她,援她,甚至連她身邊的人也一塊助了?“
降雪瞟了瞟玉恆手中的白兔,輕聲問道:“這個,是送給汝彥的?”
玉恆反應過來,“哦,是的!二弟喜歡兔子,之前也一直沒有機會送他!請降雪姑娘代為轉交吧!”
降雪接過兔子,對玉恆道:“汝彥有玉公子這樣的大哥,實在是幸福!”
“哪裡,哪裡,只是兄弟互相幫襯,互相扶持罷了!”,玉恆客氣道。
兩人相對無言,玉恆見旁邊的廊子上擺著一盤棋,便找了話題道:“降雪姑娘喜歡下棋!”
降雪點了點頭道:“平時瞎捉摸罷了,棋藝不精!”
玉恆再一看那棋局已是下開了的,而聽雪樓中,陪著降雪的似乎只有綠蘿一人,而綠蘿又是不會下棋的。玉恆有些驚詫地問道:“聽雪樓中來了客人嗎?”
降雪的目光隨著玉恆也落在了棋局之上,便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非也,只是,我一個人閑著無聊,擺弄了幾局!”
“降雪姑娘一人可做黑白雙方?”,玉恆饒有心趣地問道。
降雪點了點頭,輕輕地攤出了自己的雙手道:“左手為白子,右手為黑子。無人陪我下,我便自己雙手對弈了!”
玉恆再仔細觀察了那盤棋局,愈加地驚詫起來,那盤未下完的殘局,很是高深,玉恆看了一會兒,竟是一點破解之法都找不出來!
玉恆索性走到棋桌前坐定,仔細地研究起棋局來。
降雪走過去,悄悄地在對面坐下了。
玉恆看了良久,輕輕地動了一枚白子。
降雪問道:“玉公子,這是要替我的左手?”
玉恆酷愛下棋,對降雪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道:“有請右手大人!”
降雪輕笑了一聲,抬起她那雪白如玉的蔥指,將自己的黑子往後推了推。
玉恆見狀大喜,又往前了一步。
降雪仍是退。
如此幾步下來,玉恆終是明白過來,不禁對眼前這個瘦瘦弱弱的女子心生佩服。
“以退為進,以守為攻,我都差點入了你的圈套!降雪姑娘的棋藝實在叫在下佩服!”,玉恆說道。
“玉公子不是識破了,沒入圈套嗎?看來還是玉公子棋高一籌的!”,降雪客氣道。
棋過幾局,雙方仍是膠著,不相上下。
時下已入秋,池邊的風吹了過來,居然讓人起了幾分寒意。
降雪素來怕冷,早早地就披了披風。反而是玉恆穿得十分地單薄。秋意微寒,一陣風刮將過來,玉恆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降雪將自己的手絹遞與玉恆道:“最近天氣開始轉涼了,玉公子要仔細著點,冷熱交遞時分,最易纏病了!玉公子還是屋內坐吧!我去為你烹點熱茶,剛好去去秋寒!”
玉恆道:“不是有綠蘿在嗎?還要姑娘親自去烹茶麽?”
降雪起身,理了理裙擺,道:“綠蘿出去了,對我而言,活動活動筋骨,對身體自然是有益的。更何況,烹茶的過程其實特別有意思。烹茶講究慢,不能操之過急,這就能磨礪自己的心性了!
“原來還有這一說!”,玉恆回答。
待降雪端著烹好的茶進屋時,玉恆正在窗前的書桌前翻著什麽。
玉恆見降雪進來了,便對她說道:“你平日裡接觸的全都是這些書嗎?真是不可思議!”
降雪彎腰將茶盤放在了房中的圓桌之上,回答道:“怎麽,在玉公子的印象裡,像我這樣的,每天就應該鏽鏽花,彈彈琴,描描畫,看看閑詩才是合乎常理嗎?”
“當然不是,只是你一個姑娘家,不想涉獵的書竟是如此之廣!讓我這名男子也心生敬佩啊!”,玉恆回答,他信手翻過幾本書,《隱韜術》、《雕心論》。
玉恆停了下來,眼神有些異樣。這些書一般講的都是些如何韜光隱晦,厚積薄發,礪養心性的。別說是女子,即使是對於年輕的男子來說,這些書也未免太枯燥了些,一般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有了些人生經歷的人看的。
“降雪姑娘喜歡看的書有些特別!”, 玉恆隨口問道。
降雪回過頭看了看玉恆手中的書,笑著答道:“只是大家都習慣了四書五經的正統了,才會覺得這些書的另類。其實這些書,我也只是偶爾才看看,平素裡看的也只是些醫書藥書罷了!”
書桌的正中央,一本半合的書中,正夾著一頁紙卷,上面是降雪寫的詩,字體娟秀而端正。
玉恆拿起,輕聲念道:“孤芳自影秋水照,春花易凋朱顏拋。深知情緣都如許,心事難付流光皎!”
顯然,這首詩將一位少女的情懷顯露無疑。
此時正在斟茶的降雪聽得玉恆在吟這首詩,驚慌得手一抖,滾燙的茶水便濺到了自己的手上。降雪吃痛得驚叫了一聲。
玉恆趕緊趕了過去,見桌上還有一杯冷茶,趕緊將那杯冷茶澆至降雪燙傷的手上,“讓我看一下嚴不嚴重!”
玉恆說著,便拉過降雪的手來看,一時情急也沒顧上男女大防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