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嫣看了看宇文澈,起身去開門,剛一打開門,便看見外面的降雪正抬手敲門。
“降雪,你回來啦?”,汝嫣問。
“太后娘娘與皇后娘娘聽說你不日便要離開京城,便格外開恩,允許我明日回府與你聚上一聚,但我太心急了,今晚就趕回來了!”,降雪回答。
汝嫣聽著心中十分感動,忙將降雪迎了進來。
降雪進去見了宇文澈。
宇文澈的態度倒是十分淡然,對降雪道:“這段時間,你們姐妹見面也只是匆匆地,再沒能好好聚聚,好好說些話了,正好趁著這次機會好好聊一聊!”
“是,皇上!”,降雪乖巧地應了。
宇文澈轉而又對汝嫣道:“這次玄霜,紫風與朦月都不在,你身邊沒個扎實落妥的人不行,過幾日你進宮一趟,朕指派個人給你,與你隨行!”
“是,皇上!”,汝嫣也應了。
“那好吧,你們姐妹二人好好聚聚,朕就先回宮了!”,宇文澈站起身來。
汝嫣與降雪二人送走了宇文澈後,又再度回了桌前。
“還沒吃飯吧?”,汝嫣問降雪。
“倒是走得急,也顧不上吃些東西就回了,這會兒,肚子裡還真就唱上空城計了!”,降雪回答。
汝嫣笑著吩咐綠蘿將飯菜又熱了一遍,又添了碗筷,“正好,我也沒吃多少,我陪你再吃些吧!”
汝嫣想方才宇文澈關於衝不衝動的那翻定論,降雪在外面必是聽見了的,於是,便想跟她解釋一下。
哪料,不待汝嫣開口,降雪便預知了她要講的內容。
降雪放下手中的筷子,認真地對汝嫣說道:“汝嫣,其實我都懂,這兩樁婚事,一則是你為了成全我,二則是你與皇上鬥了了氣。不過,我堅信,人心都是能捂熱的,只是時間的問題。皇上的心也是!”
汝嫣握著降雪的手道:“你能這麽想真是太好了!”
“其實淮南王……他對你,也挺好的!”,降雪又道。
汝嫣想到她與宇文昭今天才吵了一架,宇文昭那人,其他方面還好,但是只要一提到他女兒的事情,他便擰巴得不行。
汝嫣想一會兒,回答道:“嗯,總體上還是不錯吧,嘴硬心軟,是個好人!”
“你那會嫌學習宮規繁瑣,耽誤時間,淮南王便去向太后娘娘求情了,還討了太后娘娘的一頓訓斥。太后娘娘說淮南王太過於嬌縱你了!”,降雪道。
“他去替我求情了?”,汝嫣十分詫異道:“我還跟他說起過,那時候他一口便回絕了!”
“千真萬確!那時候我就在太后娘娘的旁邊!”,降雪回答,“淮南王這人,其實就算是心中喜歡,表面上也會表現出討厭的樣子來!”
“這家夥還學別人做好事不留名!”,汝嫣在心中暗道。
第二天中午,汝嫣想著降雪昨天晚上的話,加之昨天本身是他將她從宇文漾那裡救下的,而她還與他大吵了一架。這樣想來,終究有些不放心宇文昭,便去了淮南王府一趟。
不料,此時嚴闊也正在王府。
嚴闊的神情十分地焦急,對宇文昭道:“你說無忌這孩子到底跑去了哪裡,竟是一宿未歸,從來,他可從不這樣的呀!王爺,這孩子與你平時親近些,我便到你這裡來尋了!”
“嚴老爺子,您先別急,無忌確實是沒有來過我府上,昨天是因為阿漾沒有聽取我的勸告,無忌一生氣便跑出去了,我想他可能是昨天在哪個酒樓喝醉酒了,到現在還沒醒,等會我便出去尋尋他!”,宇文昭回答。
“可是,無忌這孩子平時不怎麽醉酒的呀!”,嚴闊道。
宇文昭安慰似的拍了拍嚴闊的肩膀,“別擔心,也許他置氣的時候也會醉
一次也說不定,這件事便交給我吧,您隻管去辦您的事情!”
“王爺!”,嚴闊的眼睛濕潤了,裡面有混濁的眼淚在打轉,“嚴府上下都感激您!”
“千萬別這麽說,嚴老爺子!”,宇文昭回答。
嚴闊這才步履蹣跚地離開。嚴闊走出幾步後,好似還有些不放心似的回過頭來囑咐宇文昭道:“王爺,無忌失蹤的事情萬萬不能讓漾兒知道,無忌是她的心頭肉,是她最後的希望,如果沒有無忌,她活不到現在!”
宇文昭點頭應道:“嚴老爺子放心,這事我自然能掂量出輕重來!”
汝嫣進來時正遇上正欲離開的嚴闊。
一夜之間,嚴闊便如又蒼老了十歲,白發蒼蒼,猶如山頂之上還未消融的皚皚白雪,背脊佝僂,步履蹣跚,這個遲暮之年的老人,已經再遭受不住打擊了。
嚴闊平時以清傲的風骨著稱,對汝嫣也一向有些成見,然而,此時嚴闊見了汝嫣竟主動地頷了頷首。
“不會是長公主那邊又出了什麽事了吧?”,汝嫣關切地問宇文昭道。
宇文昭搖了搖頭,“阿漾沒事,是無忌不見了。那孩子昨天與他娘親置了氣, 便跑出去了,昨晚一晚上都沒回嚴府!對了,你知不知道無忌去哪裡了?”
“從前紫風在的時候,嚴公子經常喜歡來我府上找紫風,但現在紫風人不在京城,我就真不知道他會去哪裡了!”,汝嫣回答。
“嚴公子平時還有哪些朋友?是不是去朋友那兒了?”,汝嫣問。
宇文昭仍是搖頭,“阿漾平時對無忌的管教很嚴,尤其是交友這塊,無忌平時就是與我玩得多一些,其他的,並沒聽說過有什麽十分密切的朋友了!”
“那嚴公子究竟會去哪裡呢?我也幫著找找吧,再過幾日我也沒時間要離開京城了!”,汝嫣道。
宇文昭歎道:“我等多派些人去各大酒樓尋一尋吧,這事你就不用管了,你過幾日便要離開京城,準備的時間還是要有的!”
“你……不會是還在生氣吧?”,汝嫣問。
“生什麽氣?”,宇文昭一臉的霧水。
看來,宇文昭果然是不記仇的人,這麽快便將昨天的事情全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我還是陪你再尋一日,明天起便真的沒時間了!”,汝嫣道。
然而,這一天下來,汝嫣與宇文昭跑了無數家大大小小的酒樓,仍是無半點嚴無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