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思堂內,跪在地上的汝嫣偷偷地瞄了幾眼莫長風,莫長風仍是鐵青著一張臉。 汝嫣站了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
“大膽!誰讓你起來了?”莫長風厲聲問道。
汝嫣朝莫長風眨了眨眼睛,“師父,她們都已經走了!”
莫長風清清嗓子咳嗽了幾聲,“是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去假冒朝廷命官的?”
“是師父您!”汝嫣回答道。
“什麽?為師何時讓你去假扮朝廷命官了?“莫長風問。
“師父雖未直接說讓汝嫣去做這件事,但是,師父間接上已經也助了汝嫣一力,師父也是幫凶!“
莫長風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汝嫣,“我說你現在的膽子果然是越來越肥了,你倒是說說看,為師是如何間接地助你了?“
“師父,您忘了,在我八歲的時候,您便讓我進入了閱文閣,那裡面可不僅僅是些閑詩雜卷哦,像諸子百家,兵法策略等等之類的可是應有盡有。不僅如此,裡面更是有江湖與朝廷的時下最新消息以及一些風雲人物的介紹都很齊哦!師父對其他姐妹帶我出谷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實也是想我出去實踐歷練。師父,您說,我說錯了嗎?“
莫長風歎了一口氣說道,“看來你在閱文閣這八年沒有白呆。雖然從前你父親交待過我不能教你任何東西,隻讓你平靜安定地過日子。可是,為師看你雖為女子身,卻胸懷男兒志,從小便聰慧異於常人,實為一塊好材料。對於你,為師如果不加以雕琢與培養,總覺得是暴殄天物!但為師也沒讓你第一個動作便是如此轟動啊!“
“師父,您放心,我一定會在暴露之前查出害我一家的幕後指使的,即使是萬一……萬一事情敗露了,汝嫣也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會連累幽鳴谷的!“汝嫣說道。
“你說什麽呢?你當幽鳴谷人是死的呢?幽鳴谷人雖為閑雲野鶴之流,當然是無法與朝廷抗衡的,但是打不過,我們還躲不過嗎?即使有一天你暴露了,師父也能讓你全身而退的,你不必擔心,隻管去做吧!“
汝嫣濕了眼眶,連忙跪了下去給莫長風連磕了三個響頭。
“好啦好啦,起來吧!”,莫長風趕緊扶起了汝嫣。
“這段時間你出門在外,藥可按時吃,舊疾可還發作過?”莫長風問。
“是師父的藥好,舊疾不曾發作!”,汝嫣隱瞞了沒有按時吃藥一事,不然莫長風又得是一翻說教。
“來,我幫你把把脈!”
汝嫣便伸出手去。
“嗯,很好,脈象穩定!不過藥還是得按時吃啊,脈象現在穩定,並不代表會一直穩定!”
“是,師父!”
“嗯,出去吧!”莫長風說道。
汝嫣正準備開門出去了,卻又被莫長風叫住了,“等一下,為了做做樣子,為師也得罰你一下,不然,外面的那幾個丫頭不得教訓,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是,師父,汝嫣認罰!”
莫長風清了清嗓子,“我也就是象征性地罰你一下便罷了!你去把幽鳴谷所有的茅廁清洗一遍吧!”
“什麽?洗茅廁?還是所有的?”,汝嫣也是懵了,“師……師父,您不是說只是象征性地罰一下嗎?”
汝嫣還以為莫長風所說的象征性地罰一下,只是面壁幾天,餓幾頓之類的。
“你剛剛不是說認罰的嗎?怎麽,還嫌罰得太輕了是吧?”莫長風挑著眼問道。
“不輕,不輕,好,汝嫣領罰,汝嫣這就去清洗!”汝嫣趕緊回答道,生怕等一下,還要加上些馬桶,夜壺。
“嗯,出去吧!”莫長風說完便坐上蒲墊閉眼打起坐來。
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看見汝嫣還未離開,便問道,“又怎麽了?”
“師父,汝嫣還有一事請教您!”
“說吧!”
汝嫣便從懷裡取出之前在陳家祠堂尋出來的那幅美女圖來,交給莫長風,“師父,這幅圖是我在我家祠堂找出來的,既然進了我們家祠堂,看來這畫上的女子與我陳家關系匪淺,說不定還是我家被害一案的關鍵線索。但是,陳伯也不認識這女子,我想師父以前與爹爹熟識,看能不能認出這女子來!”
莫長風一看那絹布,眼神微微顫了顫,但很快便掩飾了過去,他展開畫,細細地看著,一邊慢慢地在堂內踱著步子。
“師父!您可識得這畫上的女子?”汝嫣問道。
莫長風沒有應答,仍是盯著那幅畫看。
“師父!”,汝嫣又叫大聲了些。
莫長風這才反應過來。
“師父,我是問您可識得這畫上的女子?”汝嫣問道。
莫長風把畫卷了起來,交給汝嫣,“不認識!為師從來沒有見過這畫上的女子!既然陳伯都沒見過,說不定是你們陳家誰信手畫的,然後意外遺落在祠堂了!”
“應該不會啊,我們陳家的祠堂很難進的,更別說帶些無關的雜物進去了!”汝嫣說道。
“好了,你就先出去吧,為師要修煉了,你再不出去,外面那幾個丫頭就要踢我的門了!”莫長風再度坐上了蒲墊。
“是,師父!”,汝嫣行了一禮便開門出去了。
果然,剛一出去,其他四人便圍了過來。
朦月趕緊扯過汝嫣轉了一圈,“汝嫣姐,快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師父有沒有打你!”
“打?朦月你這腦袋想得也太多了點吧?依汝嫣的身子骨還能經得起師父的棍子啊?”玄霜說道。
紫風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不會吧?不會是師父什麽也沒罰你吧?那也不可能,這不像是師父他老人家的風格!”
“師父罰我去清洗全幽鳴谷的茅廁!”,汝嫣無精打采地說道。
“洗茅廁?“紫風,玄霜,朦月全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們就別笑了!“,降雪說道,”再笑,就讓你們去幫汝嫣洗!“
“好啦,好啦!“,紫風攀著汝嫣的肩說道,”你也不用愁眉苦臉,這事兒,姐幫你搞定!“
“紫風姐,你不是平時最怕髒的一個嗎?你實在是太仗義了!“朦月驚呼道。
“去去去,我才不會去洗茅廁呢!“紫風朝朦月揮了揮手,又擠了擠眼睛,”不是還有大牛嗎?等會我去跟他說一聲,就說是師父讓他去洗的,他一準二話不問就去了!“
“哦!你!“朦月指著紫風說道:”紫風姐你可真狡猾!“
“哼,就知道欺負老實人!“玄霜諷刺道。
“好啊,我不欺負老實人,等會你去洗啊,全給你洗了!“,紫風也不甘示下。
汝嫣立馬聞到了空氣中又泛起了一股火藥味,立馬調停道:“好了,好了,好好的,你們怎麽又要開吵了?“
這時,降雪才注意到汝嫣手裡還拿著一張陳年的絲絹。
“汝嫣,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麽?“降雪問道。
汝嫣把手裡的絲絹展開來給其他人看,說道:“這個是我在我家祠堂發現的,這畫上的女子身份頗為神秘,說不定與我家的案件有關,但陳伯不認識。我便想問問師父,他是否識得,沒想到,師父也不認識,看來,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其他人看了這畫上的女子也都是發出一陣陣驚歎。
“太美了!”朦月感歎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姑娘,就跟仙女一樣!”
紫風假裝咳嗽了幾聲,說道:“長得是還可以,簡直可以跟我媲美了!”
玄霜白了紫風一眼,罵道:“真不要臉!”
紫風這次倒是沒有發作,她自知是比不上那畫上的女子, 但也隨玄霜說去。
降雪接過那幅畫,細細地端詳了一翻,隨口念出那絲絹上的題字,‘若輕雲之閉月,似流水之回雪‘,“這畫上的女子的傾國傾城貌,閉月羞花容倒是十分地配得上這兩句!”。
降雪再仔細一看,題字的下方還有小字記著‘夫愚山公‘,降雪把畫合上,遞還給汝嫣,“看來,這是一幅一對處於濃情蜜意時的夫妻,丈夫給妻子作的畫!”
汝嫣回答:“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聽陳伯說我們陳家的女眷中沒有這樣的人啊!”
“說不定也沒有這個真人,只是某位想象出來而畫作的吧!”降雪答道。
“嗯,我剛剛拿給師父看時,他也是這個意思,不過,我總覺得師父看這幅畫的時候,表情有點不自然!怪怪的!”汝嫣答道。
紫風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當然不自然啦,別忘了,師父也是個男人,這女子的容貌就連我們女人見了也驚為天人,毫無嫉妒之心,隻懷欽慕之意,何況是男人看了,怎麽會不動容呢?師父就算定力再強,英雄也難過美人關!”
玄霜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罵道:“紫風,你就閉嘴吧,現在還是靜思堂外面呢,小心師父現在出來撕了你的嘴巴!”
降雪笑了笑,“撕嘴巴就不必了,只要她把汝嫣要清洗的茅廁全包了便罷了!”
“誒,你們……,我說錯了嗎,我?”紫風喊道。
其他幾人早就不理她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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