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子源從汝嫣房裡出來時,又去找了之前和汝嫣一起來的那兩名隨從。
公孫子源本也是找那兩名隨從大概了解一下汝嫣的傷情,哪知那兩名隨從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個明白來。
“你何不問我?”,宇文昭從後面走了出來,對公孫子源說道。
“走吧,我們單獨聊聊!”,宇文昭又道。
兩人到了一所僻靜的地方後,宇文昭開門見山道:“你是不是想知道她的傷情?”
公孫子源點了點頭。
“汝嫣的傷在一個月之內能好……!”,宇文昭回答。
“太好了!”,公孫子源喜出望外。
“好什麽呀!你能把我的話聽完嗎?”,宇文昭道:“她的傷雖然能在一個月內愈合,但是……但是很可能以後都不能行走了……包括右手也不能動了!”
公孫子源聽後,愣了片刻,便大笑起來。
“你笑什麽?”,宇文昭有些生氣。
“我說王爺,您這是怕我把嫣姐搶走吧?就算是您心中害怕,也不能編這種理由來詛咒嫣姐吧?”,公孫子源回答。
“你認為我是在撒謊?”,宇文昭問。
“難道不是嗎?”,公孫子源反問。
“信不信由你,你大可以去找其他人求證,但是隻一點,此事萬萬不可讓汝嫣知道!我怕她知道這個情況後會受不了打擊……!”,宇文昭歎著氣道。
公孫子源見宇文昭一副十分嚴肅而認真的樣子,便禁不住害怕起來了。
“你……你說的是真的?”,公孫子源開始有些相信宇文昭的話了。
“我覺得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嗎?”,宇文昭反問道。
此時的公孫子源又想起方才那兩名隨從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樣子……這樣想來,宇文昭的話便又多了幾分可信度了。
公孫子源難以置信地連退了好幾步,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幾天前的汝嫣還是好好的,與他談笑風生,同進同出,查理案情。難道從此之後她就真的只能一輩子躺在床上度日嗎?一想到這裡,公孫子源便不寒而栗。
此時,公孫子源寧願宇文昭是在編瞎話騙他。
“我所以今天找你談,我希望你暫時不要將這裡的情況稟報給皇上!”,宇文昭道。
公孫子源還沉浸在汝嫣受傷事故的悲傷中,猛聽得宇文昭這一句,回過神來,驚問道:“這又是為何?”
“她是個很要強的人,如果真的……真的她下半輩子再也不能行走了,我便帶她歸隱山林,去過尋常人的生活。如果此事皇上知道了的話,勢必會有更多的人知道,到時候,人人都會以同情的眼光來看待她,我想……這才是她最受不了的!”
公孫子源未料到宇文昭還有這樣細心體貼的一面。
“晚了!”,公孫子源搖了搖頭,遺憾地回答道:“此事我已經稟報給皇上了……不過,皇上只知道嫣姐受傷了,卻並不知道具體的傷情如何!”
宇文澈在半個月之後才趕來。
這倒是出了宇文昭的意料,他原以為宇文澈會更快趕到這裡。
宇文澈來的時候,宇文昭等人正準備收拾行裝,繼續趕路了。宇文昭與汝嫣商量好了————汝嫣跟著宇文昭去他封地去看看。
正好這一天,宇文澈趕到了,事情也還真是巧,如果再晚一天,或許就趕不上了。
“原本是要早些來看你的,只不過宮裡頭有些要緊的事絆住了腳,才到這個時候才來看你!”,宇文澈向汝嫣解釋道。
一說起宮裡頭的事,汝嫣便想起降雪來了,忙問道:“降雪怎麽樣了?她還好吧?”
“降雪……降雪,她很好……一切都好!”,宇文澈回答
。
“她現在可還時常感動惡心,嘔吐?她的胃口可好些了?她從前就是吃得太少了,太瘦了,這樣對孩子不好!”,汝嫣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
“都好……都好……孩子也挺好……降雪也好!”,宇文澈回答。
“那就好!”,汝嫣這才放下心來。
宇文澈站起來,在房子裡轉了轉,最後目光落在汝嫣床頭櫃上的那隻還剩著少許小米粥碗上。
“你每天就吃這個嗎?”,宇文澈問。
“當然不是,受傷之初不能大補,只能食用些小米粥來養養胃,現在什麽都能吃了!而且我還什麽都能吃!不過,王爺他也只會熬粥,不會做別的!”,說到這裡,汝嫣又想起前幾天宇文昭給她做紅燒肉,最後卻做成了黑燒肉。想到這裡,汝嫣禁不住偷笑起來。
宇文澈心裡卻十分的不是滋味。
其實在汝嫣初次提出要與宇文昭成親時,他心裡還沒這麽難過。因為他知道,那時候的汝嫣心裡還是有他的,只是因為降雪,或者還有其他的原因,汝嫣以此為擋箭牌,故意做給他看。
然而,今天他再次看見汝嫣的樣子,卻是實實在在的幸福,甜蜜的模樣,這個樣子是裝不出來的。這一點說明,如今在汝嫣的心裡,那個重要的位置已經換人了,已經不再是他宇文澈了。
正是因為這樣, 宇文澈的心裡才更加不是滋味。他很難接受,給她幸福的是其他的男人,而不是他。
“這些……都是昭爺做的?”,宇文澈問道,心中十分地酸楚。
汝嫣笑著點了點頭,“不過,真的很難吃!”
宇文澈停頓了一會兒,又說道:“你還是跟我回京吧,這裡的條件有限,不利於你養傷!”
“不用了,皇上!其實我的傷已經好了很多了,只是近段天氣都不是很好,沒有下地練習,所以還一直不能行走!再說,我們正好準備出發回郢城了!”,汝嫣回答。
宇文澈一愣,臉色變了,問道:“你真的想好了麽?”
“想好什麽了?”,汝嫣不解地問道。
“跟十三叔回郢城?”,宇文澈問。
汝嫣點了點頭,“當然,自我與王爺成婚以來,我們都還沒回去過!”
“回去過?”,宇文澈被汝嫣的這句話傷著了。
原來在她的心裡,有宇文昭的那個地方早就成了她的歸宿。
汝嫣點了點頭,又道:“不過,我們也只是回去一段時間而已,等我把傷養好了,我便與王爺回京城看望皇上和降雪!到那個時候,降雪肚子裡的孩子應該也已經生下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