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嫣在暈睡了兩天過後醒了過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包成了一個大粽子,動也不能動。而宇文昭卻趴在她右邊睡著了。宇文昭身上披著的那件外套此時正滑落在一旁。汝嫣想伸出手去幫他把外套扶正,然而,卻發現自己的右手也被包成了一團,麻木而沒有一絲感覺,想動卻絲毫也動不了。
這時,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陣十分誘人的飯菜香氣,刺得汝嫣的鼻子癢癢的,禁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聽到聲音的宇文昭醒了過來。
宇文昭一看汝嫣醒過來,竟然高興得像個孩子,蹦了起來。
“我餓了!”,汝嫣說道。
“想吃些什麽,我去給你弄!”,宇文昭問。
“我想吃辣子雞!”,汝嫣回答。
宇文昭皺著眉頭道:“想得美,我去給你端碗粥過來!”
“不行,我都快餓死了,你就給我喝粥啊?”,汝嫣耍著小性子道。
“我說我的姑奶奶耶,哪是我隻給你喝粥,是你現在才剛醒不能吃那些大腥大辣的東西,只能喝些清淡些的粥!”,宇文昭回答。
不一會兒,宇文昭便從外面端進來一碗粥。
“燙燙燙!”,宇文昭一邊喊,一邊極快地將粥先擱在了汝嫣床頭的小櫃子上,然而,走過來,小心地將汝嫣抱著坐起來,後面再從枕頭高高地墊起來。
“太沉了,讓你平時少吃點,偏不聽!”,由於宇文昭現在也是個傷患,在扶汝嫣的過程中,累出了一身汗。
“得了吧,是你自己老了吧,我才多重!”,汝嫣反駁道。
“行行行,是我老了,可以了吧?”,宇文昭再度端起了小櫃上的那碗粥,用杓子舀起了一小杓,放在嘴邊輕輕地吹著,吹了好一陣,放在嘴邊,探了探,確認不再燙了,才送到汝嫣嘴邊,“來來來,張嘴!”
汝嫣從沒見宇文昭如此細心過。
然而,汝嫣卻十分不買帳地將臉別了過去。
“怎麽了,姑奶奶?”,宇文昭問。
“不想吃,沒胃口,看那粥白白的樣子,我就想吐了!”,汝嫣道。
“嘿,你這姑奶奶,不是跟你說了嗎,大夫說了你現階段只能先喝點小米粥養養胃,你怎麽就非得不聽呢?”,宇文昭將粥擱回小櫃子上說道。
然而汝嫣仍是不買他的帳。
宇文昭實在沒辦法了,氣得在屋裡直打轉,然而,此刻,他又不能與汝嫣置氣,汝嫣現在可是嚴重的傷患,而且這傷還是為了來看他而落下的。
“有了,我有個好辦法!”,宇文昭靈機一動。
“來來來,先閉上眼睛!”,宇文昭道。
“幹嘛,你想給我下毒啊?”,汝嫣調侃道。
“你隻管照我說的話辦就可以了!”,宇文昭道。
汝嫣依宇文昭的話閉上眼睛。
宇文昭又端來了粥,說道:“張嘴,辣子雞來囉!”
汝嫣不禁吃驚地睜開眼問道:“哪有這麽快?”
話還沒說完,卻見宇文昭手裡端著的仍是方才那碗粥,便不高興了,“你瞎說什麽呢?”
“哎呀,你閉上眼睛,把這想象給一盤辣子*****宇文昭道。
“這本來是粥,它就是粥啊,哪還能想象呢?”
汝嫣的話還沒落音,宇文昭已經將一杓粥塞到她嘴裡了。
汝嫣正欲將粥吐了出來。
宇文昭大叫道:“不要吐,不要吐,辣子雞,要大口嚼,大口……對對對,就是這樣!”
汝嫣被宇文昭給逗樂了,也不忍心傷了宇文昭的用苦良心,便將那口粥給咽下了。
宇文昭見汝嫣將粥咽下去了,又將手窩起來,放在汝嫣的下巴下面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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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汝嫣白了一眼宇文昭。
“來來來,辣子雞的骨頭吐到我手心裡吧!”,宇文昭道。
“討厭!”,汝嫣氣得要去打他,卻再一次意識到,她現在的右手想抬也抬不起來。
光說不練,倒顯得此時的汝嫣多了幾分平時沒有的嬌羞與可愛來。
就這樣,宇文昭一邊逗著汝嫣,一邊喂著她粥,竟不知不覺地便將那一整碗粥給喂完了。
宇文昭將碗底亮給汝嫣看,“你還挺能吃的!再來一碗吧?”
汝嫣將頭搖成了撥浪鼓,“不能再吃了,再吃的話,我再在行動不便,如廁便成了大問題!”
“不礙事,我抱著你去如廁!”,宇文昭脫口而出。
汝嫣盯著他,哭笑不得,“湊過來一點!”
宇文昭也聽話,乖乖地將臉湊了過來。汝嫣便伸出左手來,輕輕地做樣子,打了他一下!
宇文昭被打得十分地樂呵,道:“難怪,世人常說打是親,罵是愛,來來來,再罵我幾句!”
汝嫣羞紅了臉,罵道:“你要死啊!”
“乖,真聽話,讓你罵我便罵我!”,宇文昭呵呵地笑了。
這也是汝嫣第一次看見宇文昭笑成這個傻樣子。宇文昭平時要麽就是板著張臉,要麽就是玩世不恭似的流氓像,從未像現在這般笑得又傻又憨。與平常的莊嫁大漢並沒有區別。
汝嫣在那一瞬間突然有一種自己變成了普通的農婦,而宇文昭只是一介尋常農夫,他們只是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農家夫婦的錯覺。
汝嫣輕輕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宇文昭問。
汝嫣將自己剛剛的錯覺跟宇文昭講了一遍。
不料, 宇文昭竟認真起來了,開始盤算了。
“我這個想法挺不錯的,我倒是知道有個地方十分適合隱居,那裡依山傍水的,風景保管能醉死你。關鍵是那一條從天而降的瀑布,你要是在那裡呆上一整天,保管什麽煩惱都沒有了!旁邊的小溪水裡還有魚蝦!林間有野生的美味蘑菇!我想好了,到時候我負責打獵,捕魚,你就負責扒扒菜園子,再養幾隻雞!”
汝嫣雖然明知道宇文昭是說來讓她開心的,但仍然忍不住陷入了他那種美好的描述中而不可自拔。
“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宇文昭又道:“等你傷好了,我們就出發!”
汝嫣從那種美好的願景中醒了過來,又想起當日宇文昭給她寫休書時決絕的樣子來了。
都說女人是十分記仇的動物,此話倒了不假。
汝嫣有意要來場小小的報復。
她從自己懷裡掏出那封休書來,故意在宇文昭的面前晃蕩。
“這是什麽,你不會是不記得了吧?”,汝嫣問。
“那是什麽呀?”,宇文昭裝著糊塗問道。
卻在汝嫣沒有注意的時候,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去汝嫣手中的休書,當著汝嫣的面撕了個粉碎,然後便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