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待汝嫣再次醒來時,卻發現一切都晚了。
洞中的幽鳴谷的防守之人悉數被斬殺殆盡,畢嬋兒已經帶著人攻了進來。
閉關室的石門已經被擊得粉碎了,裡面的情況目前來說,還並不明了,裡面此時十分安靜,並無打鬥聲,看來莫長風與靈妖的勝負已分,只是此時還不能明確地了解到底是哪方取了勝。
畢嬋兒及一眾暗毒門的弟子此時也與汝嫣一樣,並不了解裡面的情況,正候在門口。
正在這時,隱隱約約地聽見有人從石室裡面走出來了。
“是幫主,是幫主啊,幫主勝了!”,暗毒門的弟子們發生了一陣陣歡呼聲。
而此時的汝嫣卻心裡一咯噔,萬分的誠心祈求是暗毒門的人看錯了。然而,汝嫣實在是擔心師父,聽靈妖說師父中了她的毒,任憑師父武功修為再高,恐怕也難亂惡毒狡詐的靈妖。再說,即使是師父能勉強撐下去,打敗靈妖,這接下來。他又怎麽能打敗暗毒門的眾弟子們?到頭來,他們還是死命一條。
那人慢慢地走了出來,確切地說,走出來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半人。靈妖左手提拎著莫長風那血淋淋的頭顱,右手抓著昏厥過去的宇文昭。
汝嫣一看那‘兩個半人’,胸口突然就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感。
“師……!”,汝嫣口中的那個‘父’字還沒喊出來,緊接著便嘔出了一口鮮亮的血來。師父,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更何況是做了自己十幾年師父的莫長風,這期間的師徒情義不會比親生父女的情義輕,甚至還要重!
雖然,之前汝嫣也想過,中了毒的師父,又為宇文昭療毒,消耗了大量的真氣,可能不是靈妖的對手。可是,真的當事情發生時,她又怎能接受!平時,如神仙一般神通廣大,如神仙一般高高在上的師父,此時,他老人家的頭顱就像是一顆球一般地任那個惡毒的靈妖提拎,汝嫣又如何能接受得了?
而這一切,汝嫣認為都是她自己害的,要是她有眼無珠,把靈妖當做是溫馴的小白兔帶到洞中來,師父又怎麽會遇害?都是自己,都是自己害死了師父。
汝嫣死命地瞪著靈妖,眼睛瞪得都充滿了火紅的血,那個惡毒的女人此時正在得意洋洋,急著炫耀。
汝嫣想一刀子捅在靈妖的胸口,用她來祭奠師父的亡靈。然而,汝嫣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一個連走路都不能走的廢人,又怎麽能敵得過武功高強,並且狡詐無比的靈妖。
縱然這樣,汝嫣也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來做最後的殊死一博。反正,落在了他們的手上,又怎麽會有活路可走呢?
汝嫣從身後摸出了一把短匕首來————現在她身上能夠使人致傷致死的東西也就只有這麽一件了。
汝嫣咬著牙,使著全身的力氣,從椅子上慢慢地挪到了邊上一點,然後,高呼一聲‘妖女,拿命來!”,便衝了出去。奇怪的是,平時一步也不能走的汝嫣,此時竟也能朝前邁去了。
只是好景不長,汝嫣才衝出去幾步,便’噗通‘一聲跌倒在了地上。
靈妖本還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生的情況,在聽到響聲之後才往這邊看來。
此時,暗毒門的人已經捉住了汝嫣,刀架在汝嫣的的脖子上,罵道:“真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還敢行刺我們幫主,也不看看自己是個怎樣的廢物!”
汝嫣絕望之極,此時,只是一心求死,大聲呼喊道:“沒錯,我是個廢物,我就是個廢物,你們殺了我吧,有種就殺了我啊!”
那人回道:“那便如了你這個廢物的願!”
說著,那人就要一刀切下去。
“慢著!”,靈妖突然叫停了那名暗毒門的弟子,說道:“現在還不能殺,留著她,以後還有大用處!”
“是,幫主!”,那名弟子應了,便準備放開汝嫣。
哪知汝嫣此時心中痛苦不已,實在是不想在這幫人的手底下,生不如死地苟活著,便又破口大罵道:“孬種,全都是孬種,連殺個人都不敢!”
那名弟子氣不過,一刀背朝汝嫣砸了過來,狠狠地罵道:“你閉嘴吧,廢物!”
汝嫣頓時被砸得眼冒金星,隨即又昏闕了過去。
畢嬋兒見勢趕緊跪了下來,帶頭高聲呼著,“幫主威武,幫主天下無敵!”
余下的暗毒門的妖眾也跟著畢嬋兒高呼著,“幫主威武,幫主天下無敵!”
靈妖手一揮,喚道:“都起來吧,我們最強勁的敵人已經被我除掉了,從此,我們暗毒門便是天下第一大幫。從此之後,我們便不用再躲躲藏藏,刻意掩藏自己的身分!我們可以大搖大擺地走在太陽底下,無論是誰,想要阻攔我們,就都得死!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靈妖的這一番慷慨激昂的動員,讓暗毒門的那些妖眾的情緒更加高漲起來,一聲歡呼高過一聲歡呼。
“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歡呼聲過後,畢嬋兒起身,上前幾步,看著莫長風那血淋淋的頭顱, 問靈妖道:“幫主,這禮物怎麽處置,還需要送到京城的雇主那裡去嗎?”
“當然需要!”,靈妖回答,“人家交了錢,我們肯定是要交貨的!”
畢嬋兒有些疑惑,又問道:“幫主,這兒離京城的距離十分遙遠,禮物呈到京城時,恐怕早已腐朽得認不出原貌了!”
“那可就不關我們的事了,我們隻管按原約定交貨便是了,雖然,這個約定已經晚了十年!”,靈妖陰陽怪氣地回答道。
畢嬋兒向靈妖自告奮勇,請示道:“幫主,手下願意為幫主將禮物送至京城的雇主手裡!”
“不必了,此事事關重大,就由我親自護送至京!”,靈妖道。
此時,畢嬋兒的臉色微微地起了變化了。但到底是老油條了,很快那種異樣的情緒便被她隱藏了下去。
“是,幫主!”,畢嬋兒回答道。畢嬋兒再一微微側臉,注意到了旁邊地上躺著的宇文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