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花王寨的空氣特別好,吸入一口格外地神清氣爽。 汝嫣便信步走了出去,路上陸陸續續遇到寨中出來勞作的寨民,僅是一天的功夫,汝嫣便成了寨中的名人,寨民們見了她紛紛地打招呼。
“看來現在的你成了這裡的名人!”玉恆從後面跟上來說。
“玉兄,你也來啦?”汝嫣問道。
“綠蘿說她做了早膳卻不見了你人,我便猜想你一定是跑出來了!”玉恆答道。
二人便並肩邊走邊聊起了案情。
“玉兄,你是否覺得我們調查的方向出了偏差?”汝嫣問道。
“不是出現了偏差,只是不夠全面!”玉恆答道。
“玉兄的高見是?”
“這幾天我只是對寧府展開了調查,卻忽略了一個很大的問題,芍藥畢竟嫁入寧府只有兩年余載,然而,芍藥前十幾年……”。
“所以,我們忽略了郭家。芍藥在郭家生活了十幾年,興許郭家能給我們提供更多的線索!”汝嫣接著分析道。
“沒錯!”玉恆回答。
“玉兄,那我們現在就去趟郭家吧!”
“誒,不急,郭家又跑不了,你得先回去用早膳,估計綠蘿也該著急了!”玉恆說道。
汝嫣笑了,“正是,那我們還是先回去用早膳吧!”
兩人未走多遠,碰上了牽著一頭牛的老漢,雙方都不曾怎麽注意便擦身而過了,走了一段距離,那老漢突然又返了回來。
“大人?哎喲,真的是您啊?我還當是我老眼暈花看錯了咧!”老漢說道。
“大叔有禮!”兩人道。
卻是一抬頭,發現原來就是昨天在小溪邊與他們有過交談的那位老者。
“哦,是您啊!您老真早啊!”汝嫣說道。
“是啊,隻怪我眼拙,居然沒看出大人您的身份來,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見諒,見諒啊!不過當時啊,我就覺得你們這兩個後生崽不是等閑之輩,非富即貴啊!”
“哪裡,哪裡!”汝嫣客氣道。
“哦,對了,我還有點事要麻煩大人您!”老漢說道。
“老伯請講!”
“那些寧府派出去找芍藥的人啊,到處亂踩,把我的莊稼都踩死好多了!”
“老伯您放心,我會跟他們說下次小心的!”汝嫣說道。
“唉,其實啊,這芍藥也沒必要找了哦!”老漢說完正要牽著牛走,卻被玉恆給攔住了。
“老伯這話是什麽意思?”
“年輕人啊,你們過來我告訴你們!”老漢神神秘秘地說道。
汝嫣與玉恆二人將信將疑地把耳朵湊過去,這老漢似乎是天生愛講悄悄話。
“芍藥啊,其實已經死啦!”
汝嫣與玉恆二人聽了臉色大驚。
“老伯,您又是如何得知芍藥已經死了?”玉恆趕緊問道。
“這還能有假,我們寨裡的阿朗巫師已經佔了卦啦,這卦相顯示啊,芍藥已經不在人世了!”
二人還當這老漢有什麽可靠的消息憑據了,原來是巫師的佔卜,二人聽了哭笑不得。
“哦哦,那我們知道了,謝謝您老提供的消息!”玉恆回道。
“哎,作孽喲,花王夭折,花王寨要遭大難了!”,老漢搖頭牽著牛走了。
用過早膳後,汝嫣,玉恆,再加上朦月三人便出發去郭家村了。
郭家村位置還是比較偏,而且道路更為崎嶇與狹窄。
三人走了大約一個多時辰才到達郭家村。
可能是郭家村的地勢高,道路崎嶇難走,與外村鮮有往來的緣故。郭家村除了沒有外村富裕,包括房子的樣式,道路的布局與外村也有些差異。 三人經過一座小橋,正好看見橋下來蹲著個大娘在溪邊洗衣服。
“大娘,向您打聽一下芍藥的家怎麽走?”
估計是山中人很少見到有外地的人,所以,大娘竟一時嚇得扔了衣服便跑了。
三人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沒辦法,三人只能繼續往前走,碰碰運氣。
三人運氣還相當不錯,拐了個大彎之後便又遇見人了,還遇見了一群人,老老少少都有,還包括剛剛跑掉的那位大娘。雖然人很多,但是那位大娘仍是站在人群最當中,表現得怯生生地。
為首的是一位頭髮黑白摻半的老漢。
老漢迎了上來,並主動介紹了自己:“小人見過大人,小人便是芍藥的爹!”
“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朦月高興地說道。
“哦,原來您就是郭老伯啊,能否到您家裡再談?”汝嫣瞧了一眼周圍熙熙攘攘的群眾。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大人這邊請!”郭老漢趕緊說道。
老郭的家離剛剛的拐彎處不是很遠,走了一小段,再經過一座小木橋便到了。
“他娘,你茶到底燒好了沒有,大人都已經到啦!”老郭把汝嫣幾個迎進堂屋裡坐下後,便對著廚房大喊。
“哦,郭叔不必如此客氣的,我們都是隨意的!”玉恆說道。
“要的,要的,我們這窮鄉僻壤的,沒有什麽好東西招待大人,但是這些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少的!”郭老漢陪笑道。
不一會兒,一位也是花白著頭髮的老婦人從廚房走過來,手裡邊端著茶。不用說,這便是芍藥的娘親了。
說實話,看著老郭與老郭的老婆,再看看他們這住的房子,很難把他們和寧知章的親家想到一塊。老郭的房子其實是傍崖而建,也就是房子的背面實則是一面很大的崖石,這樣便省了一面牆的材料,只是這依傍著崖石而建的房子通常都會常年潮濕而且太不安全,不穩固。看來,老郭家即使是出了個花王女兒,即使與花王寨最富裕的大戶結了親,還是沒有改變他們貧窮的狀況。
郭家娘子閃亂著頭髮,眼睛又紅又腫,看來這幾天為了芍藥的事情沒少掉眼淚。
郭家娘子走過來將茶放在桌上,突然撲通一聲便跪在了汝嫣的面前:“大人,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肯定是寧家的人把我們芍藥藏起來了,寧家人多勢重,我們小戶人家的鬥不過他們的……”。
“大娘,使不得,您快起來,快起來,我受不起!”汝嫣第一次有人給她行這麽大的禮,有些驚慌,趕緊離座起來攙扶郭大娘。
“大娘,別這樣,您快起來吧!”朦月也趕緊來扶她。
“是啊,大娘,有什麽事我們起來坐著說好嗎?”玉恆溫和地說道。
“大人,您幫幫我們,幫幫我們……!”郭大娘仍是懇求不止。
“他娘你起來,別在大人面前丟人現眼!”郭老漢罵道。
郭大娘聽了,抹了抹眼淚,站了起來。
“大人,您不知道,這寧家根本就不是人,嫌貧愛富,對族長那位千金那是恨不得趴上去把她鞋底給舔乾淨了……!”郭大娘站起來後仍是喋喋不休地訴說著。
“行啦,行啦,你就少說兩句吧!”郭老漢聽到自己娘子說寧家人舔族長千金的鞋底時,嫌她說得難聽便打斷了她。
不想這郭家娘子,壓根不是省油的燈,哪時停得下來,“怎麽,難道我說錯了嗎?嗚嗚嗚,要不是你這個死老頭子沒本事,寧家人哪敢這麽欺負我們家芍藥?你倒說說芍藥哪次回來身上是沒有傷的?全都是被寧家人給打的,嗚嗚嗚……!”
“大娘,大娘,您先別哭,您聽我說……!”,汝嫣試圖打斷郭大娘戚戚的哭泣聲,卻一直未能成功。
“哎呀,你別哭了,成天就知道哭哭哭,哭得我心煩意亂,還說寧家嫌貧愛富呢,你當初要不是看中了寧家的家大業大,你會眼巴巴地盼著這門親事?”郭老漢罵道。
“大叔,大娘,你們聽……”,汝嫣的仍是未能打斷他們。
再看看玉恆的表情是無奈,而朦月的表情則是一臉的心煩。
“哪裡是我盼著了,哪裡是我盼著了,那是芍藥那個傻丫頭非是看中了寧濤那小子,非得寧濤不嫁,再說當初你不是也沒反對嗎?現在倒是全怪罪到我的頭上了?”郭家娘子氣憤地說道,氣勢上毫不輸火。
突然‘啪’的一聲, 汝嫣拍案而起,不僅把那老兩口嚇了一跳,甚至是把玉恆與朦月也嚇了一跳,“吵吵吵,你們繼續吵啊?女兒現在下落不明,你們倒還是有心思吵啊?”
郭大娘看著這個柔柔弱弱,長得像女孩子一樣秀氣,剛剛還十分溫和的大人,現在發起火來還真怪嚇人的。
“他娘,你先出去!”郭老漢提醒道。
郭大娘正好被嚇住了,經這麽一提醒,趕緊借故離開了,“大人,我去廚房看看,去廚房看看!”
郭老漢便也不敢再張口說話了。
“郭大叔,您是否也認為,芍藥在寧府經常受他們的欺負?”汝嫣問道。
“聽芍藥是這麽說的,其實也難怪,咱們家哪能和族長家比……”。
“您是否親眼看見過寧府的人毆打芍藥?”汝嫣又問道。
“那……那倒不是,為了不自討沒趣,我一般都不去寧府的,即使是經過寧府,我茶都不會進去喝一杯的!”
“也就是說這些您都只是聽芍藥說的是不是?”汝嫣又問。
那邊出去的郭大娘並沒有走遠,正趴在門口聽著,聽著聽著,覺得不對呀,這大人仿佛是偏袒著寧家人啊,一時心急便又蹦了出來。
“大人明察啊,我們家芍藥身上那是有傷做證據的呀,不光是我看到了,這左左右右的鄰裡也是可以做證的呀!”
“嗯!”汝嫣嚴厲地看了一眼郭大娘,“本官要你進來回話了嗎?”
郭大娘立即又嚇得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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