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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球長》第二百二十章 禮貌國家
後世的時候,人們對於日本有一個很清晰的描述,“禮貌大國”。

這可不是什麽好話。

“禮貌”的意思,是把禮儀這個東西當做表面文章來做,貌似是客客氣氣,但骨子裡誰知道到底怎麽想的。

表面上客客氣氣,當然很好,但實際上,卻是消耗了巨大的社會成本。

每個人對話的時候,都要研究好這句話是否會得罪人,無論做什麽都一板一眼,心底裡的歇斯底裡的瘋狂卻是只能私底下自己看片過日子。

而越南人卻是一個反面,起碼這個時代的越南人,還沒有被什麽東西束縛住。

往好了說,叫很有服從命令的精神,往壞了說,就是麻木。

不必想太多,只要稍微計算一下,就可以知道,這些越南人在兩難選擇之下,選擇暫時投靠主公的女婿,在以鄭智化作為傀儡的旗幟下,木容山許諾的也足夠大,打下河內後,原本的貴族不會得到承認,而戰鬥中,允許屠城泄憤,屠城所得,完全歸屬這些越南士兵,一個小兵拿著一個人頭,可以換一個女人,還有事後的瓜分白銀,而一個軍官也可以按照自己的分級,去享受相應級別河內官員的家屬美人兒。

必須說明的是,鄭準的手下足夠的忠誠。

當然了,忠誠也有很多種,有的純粹是因為習慣,比如說此時遍布帝都的一個奇景,也就是家生子現象,也就是幾代都在一家子做仆人,而主家敗落後,也跟著在小區裡窩著。

有些忠誠是因為金錢,有些忠誠純粹是因為沒見識,而有些忠誠才是真真正正了解到一切真實情況後,對這個東西的好壞優劣有所了解後,才算是真正理解後的忠誠。

起碼鄭準手底下,沒有多少有長遠眼光,以及真正懂得政治的人。

當然了,在被分成幾隊,分頭前進,打下的戰利品也都歸他們所有,長老們甚至許諾了一門帝都克虜伯公司的大炮進行狂轟濫炸。

戰爭這玩意,開戰還是很容易的,無非是幾個士兵啊,幾個參謀啊,鼓動一下,仗也就打起來了。

但是想結束戰爭,那就往往會出乎戰爭的鼓吹者的預料了,這一點幾乎沒有變化。

原因很簡單,發動戰爭的人,只要不傻,基本上都喜歡用各種數據來計算彼此實力,以掂量一下是否適合開戰。

但是論到真正開戰與否,卻是受到各種元素影響。

這不是一頭獅子和老虎在山地相遇,互相掂量一下彼此的體重啊,身高啊,年齡啊,互相呲牙,然後決定是否開戰。

人類,只要是人類,其收集信息和消息的能力,肯定是要延續自己過去的軌跡,那麽就造成了,必然是帶有主觀臆斷的無知,以及搜集模型的錯漏。

事實上,很多戰爭,哪怕是世界大戰,也存著誤判的情況,比如日本人誤判美國人實力,其實其國內無數人在叫著,美國的煙筒比日本的森林都多,打的話會被打成篩子的,但人家不聽不聽就不聽啊。

同樣的,所謂德國人發動第二次世界大戰,其實也是後世的人評判,以元首看來,他只是在收復失地,實現大歐洲共榮圈呢,你們英國人突然這麽打我,你們無情,無恥,無理取鬧。

每個人都以自己為主觀看待事務。

時間過的太久,兩邊對地形太熟悉,對毛瑟槍的性能也都彼此知根知底,戰鬥從一開始就不屬於遭遇戰,而是一場類似於演習的戰鬥,畢竟河內一方雖然在表面上和談,但實際上還是做不到完全放心。

河內距離鴻基不過百裡,這段距離看起來說長不短,

如果是和中國比,沒跑出河北省,如果是和小地方比,其山地多,雨林多的現實又讓任何一個軍事家都痛苦的流涕。木容山已經把全城的漢人都集中起來訓練了,而且已經采取了嚴密的措施,高高的重賞可以杜絕逃兵了,隨著孫思科的到來,對這些人的訓練,也進入了正軌。

可這種狀態只能進行幾天,所以需要在這短期內解決問題,孫思科的大嗓門終於生效了,這些漢人大多聽得懂這個時代版本的官話,當然很難聽得懂。

可就算這些士兵也擁有語言天分,幾天內也很難掌握太複雜的話,所以用詞內容包括而不限於:這邊走,您前進,我帶路……

這些臨時帶路黨雖然膽小無用,但既然不必他們做的太複雜,因此倒也不必太過擔心。

雖然不可能執行複雜軍事命令,但跟著大部隊一起進行簡單的行動還是可以的。

毛瑟槍是一種跨時代的武器,這一點絕對不錯。

他的使用門檻不高,對於槍手的身體素質,還有訓練難度都低於前輩,雖然射擊需要嚴格訓練,但是如果兩邊都是菜雞互啄的話,反而好的很。

木容山將子彈下發後,基本上都流入了越南人手裡,這一點他倒是沒有藏私,不過這些人哪裡懂得彈藥控制的訣竅,可以說是見到人就開槍,頗有日後美國大兵十幾萬發子彈消滅一個敵人的風姿。

但不得不說,鄭準之所以囂張,也與毛瑟槍在彈藥充足下的強大有關,起碼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其他武器在作戰效率方面可以與其抗衡。

戰局可以說是突飛猛進,忽然河內東邊和南邊兩側槍聲大作,河內一方小陣地上的火力明顯大減,而與此同時,似乎也收到了前線指揮部的通知,在緩緩後撤,配合著鄭準手下兵丁的攻擊,馬上向河內軍的陣地動衝鋒,一舉拿下外圍陣地。

黎仲迅似乎接到命令,指揮部隊且戰且退,讓鄭準的復仇軍成功的繞到了自己兩側,並且開始朝其開槍,黎仲迅多少有幾支步槍,因此勉強還擊,不過,古典式軍隊別說打仗了,連撤退也做不好,雖然也對側翼防禦有些準備,但由於實力和準備實在不足,只能布置少量的守衛兵力,因此在迂回部隊進攻的時候,黎仲迅的防線根本就抵抗不住,很快就被復仇軍突破了陣地,於是雙方的士兵都上好了刺刀,在草地裡展開了激烈的近戰。

盡管是失去指揮的胡亂衝鋒,但白天的亮光還有巨大的喊聲,也為戰士們指明了方位,因此時間緊急,盡管是沒有次序的衝鋒攻擊,但是有著河內這個誘餌,因此倒也非常順利。在衝鋒的過程中,許多復仇軍也己經裝好刀子,準備好了與敵人進行白刃作戰,而黎仲迅也在奮力突圍。

好在自己的性命最重要,因此他倒也是早有準備。

剛點燃了幾個草垛,讓局面更加混亂,更方便渾水摸魚,向後逃跑,就看見在自己前方一片樹林裡,兩名手下士兵正在雙戰一名復仇軍的士兵,只見那名復仇軍閃身躲開了刺擊,那名黎仲迅的手下因為撲得過猛,一時收不腳,向前連衝了好幾步。而復仇軍抓住這個空檔,向前一個跨步,欺進另一名人近身前,那名戰士雙手端著竹槍,刺向敵人,但復仇軍士兵的身體向左一遍,便躲過了這一剌,而他手中的刀如毒蛇般的刺出,正好刺進那名自己士兵的胸膛。

而得手之後,復仇軍立刻抬腳將死屍蹬開,拔出了竹槍,並且迅的轉過身來對付另一名對手,而且就在轉身的過程中,他己經調整好了姿式,雙手一前一後,右手握著竹槍的握手,刺刀指向斜前方,雙腿也擺成了一個弓箭步形。這整個過程完全就是一氣呵成,顯示出這名復仇軍士兵只怕很會殺人。

這時先前那名黎仲迅的戰士才收住腳轉過身來,見戰友己被刺死,怒吼了一聲,雙手舉刀,一下子朝敵人砍過去,不過他的來勢雖然凶猛,但在復仇軍士兵眼裡卻是破綻百出,身形只是微微後仰,前手將竹槍微微抬高一點,向左一拔,立刻就將對方的砍刀拔開,然後馬上向對方已經大開的中門猛刺而去。

眼看著戰士的去勢己盡,無可躲閃,但就在這時,只聽“砰”的一聲,那復仇軍的腦袋一歪,身子一軟,摔倒在地上,原來是黎仲迅及時開槍,擊斃了這名復仇軍,救下了那名戰士。

這也是黎仲迅手下不多的步槍了。

他也不再管大隊伍的事情了,也管不了,在復仇軍宣稱河內要為自家主子鄭準的死負責,而開始蠻不講理的進攻後,他立刻就擋不住了。

河內早已收到了消息,城門緊閉,燒著狼煙,黎仲迅卻是呼喊著,“我是你們的將軍,快把我接上去啊。”

似乎沒有什麽回應,黎仲迅鬧騰一會,過了一會,城頭似乎有些反應,過了一會,黎仲迅敢搶前方似乎有火光,還有巨大的聲響,之後,他就倒在了地上。

黎仲迅,一個炮灰一樣的小兵,旋即起而複落,歷史沒有留下他的名字。

後世的中,如下記錄著這段戰鬥:“晨起,鄭準部將聚眾,號復仇軍,暴起攻城,至傍晚圍城緊閉,交通截斷,潰兵無算。”

如果你想死的毫無尊嚴,好似爛泥一般,那就喊著希特勒萬歲參加戰爭去吧。

毛瑟槍最大的優勢在於,視距攻擊。

人類眼睛可以看到的極限,也就是幾百米而已,而可以有把握射擊,不依靠瞄準鏡的,也就是那麽百米,這一點,毛瑟槍已經足夠了。

復仇軍對於城中的攻擊是不計成本的,他們對於工業生產的難度,以及千裡之外的運輸沒有概念,因此也就對節省子彈沒有概念。

當然了,那些十幾萬發子彈起了效果,同時民夫隊伍開始打造攻城設備,如同長老們的標準翻版一樣,而城內卻始終沒有大規模的反擊。

“復仇軍”雖然在名義上統合起來,卻缺乏統一的指揮,起碼名義上自稱“監國”的木容山打死也不會去前線的,不過這人卻是任命了四位東西南北的大將,按照他的說法,自負盈虧,打下來的女人金銀全都屬於領兵者自己。

歷史可以證明,競爭上崗,計件收費是最最先進,調動人們積極性最優秀的產物。

唯恐落後於人的刺激下,他們將可以搶的都搶了, 可以拿的都拿了,而一切的力量都被用作戰爭。

壯丁作為苦力,用來打造各種攻城器械,好在這河內的城牆不超過七八米,最多八米不到,倒也不用多麽費神,而且很多也不是磚牆面,因此難度不大,事實上,就有預備的不少好東西,不必臨時打造。

當然了,其他人也各有用處,首先是女人,這些也在軍營裡憋了多少天的人,一下子得到了最正義的復仇借口,卻將屠刀先用在自己的同胞身上,婦孺是最大受難者,女人被按照價值分類,毫無姿色的被派去做工作,唯有一些看起來符合審美的女人,還有機會為了她們的親人不用去奮勇營而拚命討好他人。

奮勇營絕非是按照其名稱是什麽精銳隊伍的簡稱,而是堪稱最最淒慘的所在地,都是最老邁殘疾的無辜百姓為主,甚至也是看人下菜碟兒,一些少女乃至於幼女,在發現自己只要肯跟著那些看起來張牙舞爪可怕的漢子,忍受著他們的手,還有那些嗆人的異味,去那些竹席棚子裡待一會,發出不斷的可怕的慘叫聲後,就可以換取自己的加入不必加入那奮勇營。

自然,剩下進了奮勇營裡,可能都是這個世界上最淒慘的人了。

他們只能吃一下豬食,此時倒是得了不少竹子,可以用作打造武器,可是看守他們的警衛的槍也都是對內的,很簡單,他們很多人都是被搶劫的村民,或者利用價值最低的人,自然是用來做第一位的炮灰。

這個夜晚並不平靜,天上的月亮不斷被雲遮住,偶爾出現也只是朦朦朧朧,好像天也不想再看著地面上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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