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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球長》第四百四十四章 法比奧
從歷史的進步而論,威斯特伐利亞和約的簽訂,規范了國與國之間如何進行平等外交的規則,不再因為某個王公突發奇想造成外交事件,起碼不要綁架路過的貴族勒索贖金也算是一種進步吧。

 當然了,這也是大家打了一場毫無利益的戰爭後的醒悟。

 但是,與大明朝類似,大明朝的問題是,掌握權力的儒生階級發現,自己的利益與帝國的利益並不捆綁,也就造成了他們自始至終的賣國傾向,而面對異族侵略碌碌無為的侯方域們,到了面對農民軍的時候,就是各種陰毒招數頻出,這自然就是只有背叛階級的個人,沒有背叛利益的階級。

 同樣的道理,在這個時代,教士們的利益與歐洲人的利益並不一致,這也算是殊途同歸,說明了教士與儒生是差不多腐朽的玩意兒。

 對於舊時代的歐洲來說,領主老爺將治下一部分思想權力,分封給那些居心叵測的教士階級,然後大家分肥農民的利益,只要這些教士能夠幫助騎士老爺們忽悠到老百姓,讓他們的思想逐漸愚蠢的追隨上帝,不反抗,不作妖。

 這也算是代表了一種“先進生產力”吧,反正人家有本事,把錢忽悠出來,還心甘情願的嚇唬到老百姓,在奉獻日什麽的,白白給教士們乾活什麽的,把自己的積蓄捐獻出來給教堂也是不可避免的。

 把自己收入的十分之一捐出來給教士搞小正太,以及將一年工錢拿去捐了土地廟門檻的祥林嫂,本質上都差不多,無非是地獄的恐嚇加上天堂的誘惑,這一點來說,長老會命令禿驢們和洋和尚彼此競爭,也算是恰如其分。

 東西方在相同的時間點內,發生了幾乎差不多的社會變革,起碼都是死了個皇帝,但本質上卻是不同,依然保持著內卷化的帝國,始終被儒生們壓製著,無法進化,但反動派就是反動派,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

 去年的威斯特伐利亞和約,可以說得到了一眾打累了的各國一致讚同,但最大的反對者自然就是挑事兒的教廷,這一場合約背後,意味著新教真正擁有了與教廷分庭抗禮的禮製。

 雖然這次合約之後,確立了國家主權平等、領土主權等原則僅歐洲人內部,使得歐洲內部可以不再互相消耗,大家一起去搶劫全世界。

 但是在本質上,教廷什麽都沒有得到,反而讓信奉新教的諸侯獲得了與侍奉教廷一邊的人相同的權力不說,金錢上花費了無數好處不說,原本為了促使那幾個傻瓜國家主動動手,對奧地利和西班牙的貴族許諾了太多,現在人家吃虧了,卻是對教廷也有了怨念。

 這就好像一夥兒盜匪,每天搶錢搶糧搶娘們,好不快活,大家也願意養活一群不能搶劫指揮嘴皮子說笑逗樂的家夥,但是現在,被官府剿滅了,那麽這些逗笑的家夥就開始礙眼了。

 尤其是與教廷勾結最深的哈布斯堡家族,已經開始於教廷疏遠了,這次戰爭對歐洲你乃至世界的影響是巨大的,哈布斯堡必須承認包括荷蘭在內的國家是獨立國家,不再對其含有領土野心,法國得到了擁有煤礦鐵礦的肥美之地,陸軍霸主開始崛起,更別說普魯士的前身獨立,未來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戰策源地開始有了雛形。

 法比奧基吉眼光獨到,作為意大利傳統貴族,他深諳政治變化,明白一旦停戰,腐朽無能的天主教諸侯只能一點點被宰殺。

 但無論他如何聲嘶力竭的反對,這始終都是大勢了。

 而他從奧地利回到了意大利,剛想安撫一下自己被人欺負的小心靈,以及眼看著原本教廷最大的依仗哈布斯堡越來越不中用的現實,跟在後面第二個打擊也隨之而來。

 顯微鏡。

 顯微鏡在歐陸風靡,恰好與合約的簽訂在一起,事實上,許多人都在談論,畢竟很多人都收到了自己貴族親戚偶爾寫來的信,在一個養情人司空見慣的時代,突然出現一種可以判定親子關系的技術,造成的動蕩絕對是世人皆知的。

 這些事情自然早在大家心裡,但是被揭開後,自然也有許多大事情,但是另一方面,對於黑死病的事情,許多人也都翻了出來。

 長老會對歐洲傳播技術的原因很簡單,有些東西即使我不教給你,只怕你連偷帶看的也不會被拉下,不過暗中玩壞你的研究機構還是很簡單的,當然了,必須教給一些真東西。

 衛生學作為基礎醫學,自然也是必須傳授的,不說在歐洲創造需求,開辦商業的考慮,單單就長老們想要把妹考慮,洗白白講衛生的妹子自然更讓他們心動。

 要知道,這個時代,歐洲人還秉承著不洗澡的優秀傳統呢。

 細菌學在歐洲的傳播,幾乎從歐洲學界第一時間就擴散到了貴族富戶家中,他們也許可以不在乎某個書呆子又研究出什麽新的算法公式,以及什麽物理化學定理,但是事關自己性命的事情,聽一聽也是非常重要的。

 長老們教的可都是真東西,自然也折服了那些有些真本事的學者,徐浩本人雖然毫無基礎,但好歹也混過高中,在部隊裡也學過野外生存經驗,這一點不算什麽。

 他自己聲稱自己只是官員,對此不了解,那些學者卻是研究的很深入,甚至有的一邊學著中國話,為此追著跟隨在船上的小工樂戶說話。

 有人還打算搞個漢語角,當然了,以歐洲的風氣以及學術來說,都是男人在互相聊,全然不可能出現隨便某個非洲窮國的窮黑人或者印度窮人到英語角好像選妃一樣隨便挑選帶女人開房的事情就是。

 由於長老會在這方面當真掏心掏肺,自然也得到了回報,教學工作得到了許多人的追捧。

 這個時代的大學,本質上還是沒有區分的太分開,文理不分科,而本質上都是哲學的產物。

 因此本質上,掀起了一場人人學習病毒學的浪潮,比起幾十年後,虎克費勁力氣把自己多少年的研究筆記寄給英國皇家科學院,被引起關注,而後一點點發酵,到了百年以後,才開始被注意到的情況,一開始,他們就把這個當做了很重要的學問在研究。

 這也分了很多,有的人開始用顯微鏡觀看各種物品,連自己的毛發都不放過。

 但也有的人在研究起各種細胞和病毒,而有的就開始必然關注造成了幾千萬人死亡的黑死病了。

 這一研究,就得研究病理,再去研究歷史上,黑死病大爆發時候的各種情況了,自然而然,也就牽連到當時教廷在黑死病時期到底扮演了個什麽角色的地步。

 當然不是什麽好角色。

 如果說起黑死病,也就是鼠疫,自然就要說起蒙古大軍,可以說歷史上沒有爭議的,將瘟疫作為武器坑害他人的,就是蒙古人在城外架起投石機,將一具具被瘟疫感染、正在腐爛的士兵屍體就拋入空中,丟進城內,讓城裡的大街小巷很快堆滿了死屍,彌漫著可怕的惡臭。

 這還罷了,無非是黑死病而已,黑死病嘛,無非是那座守住了蒙古人圍攻的歐洲城市,在短期內就變成了到處是渾身長滿惡瘡與黑斑的死屍的一座人間地獄。

 最搞笑的是,那座城市還是一座海港城市,商業中心,自然到處都是人,而且交流密切,很快,黑死病就在歐陸開始傳播了。

 這種行為很快就給了商業發達的意大利以重創,可以說從人口到財富都把他們打斷了脊梁骨,哪怕到了後來,意大利的工業與戰鬥力也就那麽一回事。

 黑死病發病很快,平均三天就可以蒙主召喚,死狀慘不忍睹,渾身上下,臂部、腿部,以至身體的其他各部分都出現了黑斑或是紫斑,有時候是稀稀疏疏的幾大塊,有時候又細又密。

 再往後,就是高燒、潰爛、惡臭,有的人還吐血,呼吸中往往帶著一股血腥味,就好像體內的血液在腐爛。

 最要命的是,這種黑死病的傳染性極強,健康的人只要一跟病人接觸,就染上了病,那情形仿佛於柴靠近烈火那樣容易燃燒起來。甚至只要接觸到病人穿過的衣服,摸過的東西,也有染病的危險。

 這種傳染病的恐怖,不僅僅是迅速致死,高致死率,還有可怕的傳播途徑,老鼠。

 而人是會跑的,可怕的時刻,自然是回到自己的家鄉,回到自己的溫暖被窩裡最安全了。

 於是,意大利的各個商業中心被挨個擊破,恐慌不斷渲染後,剩下的人卻是開始逃亡到下一個無知的城市內。

 最可怕的是,某些歐洲庸醫的理論,水會削弱器官的功能,洗熱水澡時毛孔完全張開,有毒空氣就會進入身體,瘟疫都是由洗澡過度而引起的!

 所以洗澡越多,越容易染病,只有不洗澡才能健健康康的,如果身上有一層厚厚的汙垢,更是能夠抵抗疾病侵襲

 這也是為什麽長老會要宣揚衛生論的緣故了,此時哪怕是看起來不太科學的土耳其人,也是有先進的沐浴經驗啊。

 為了逃避死亡,歐洲的醫生們嘗試著使用了他們能夠想到各種治療手段,從通便劑、催吐劑、放血療法、煙熏房間、用火燒灼腫塊和膿包,甚至用尿洗澡,但是死亡還是不斷降臨到人間。

 當然了,那些醫生也算恪盡職守,大部分都死於死亡的第一線。

 另一些虔誠的基督徒則選擇向上帝祈禱,甚至用鑲有鐵尖的鞭子彼此鞭打,口裡還哼唱著:“我有罪”

 而那些腦筋靈活的教士,卻是機靈的開始販賣聖水,凡是虔誠信仰著上帝的人,有病的喝了都能立即痊愈!病人挺過去了就是上帝保佑、天使賜福,挺不過去則是罪孽深重、蒙主召喚,反正就沒病人啥事,一切都是上帝說了算。

 但是,教廷在這方面不僅僅是斂財那麽簡單了,他們似乎將這場災難的原因歸咎於人們不信上帝,不夠虔誠導致的這一切,這是上帝的考驗啊。

 上帝是全能全知至高無上的統治者,而凡人卻生來就有“原罪”,活著的唯一意義只在於崇拜上帝,為“末日審判”升天堂做準備。所以病人挺過去了是上帝保佑、天使賜福,挺不過去是罪孽深重、蒙主召喚

 同時,在這個過程中,忽悠人把財產捐獻出來的本事倒是不小。

 徐浩可想象不到,按照帝都的任務,討論一下歐洲大陸預防大規模傳染病疫情的討論,會演變成對教廷的聲討,大家越研究越覺得前人死的太冤枉,雖然那些人很多都是死光了後裔,但也不得不讓他們報以同情。

 其實這種聲討多少有些打死狗的樣子, 難道你會要求一個文科生去研究化學嗎。

 但一旦將話題展開,教廷高層的與腐朽這個話題就開始蔓延,這年頭誰都不是傻子啊,你花錢買了什麽奢侈品,當大家不知道嗎。

 人類歷史證明,這種聲討也許最開始還是在學術上研究如何處理再次發生瘟疫的解決方式,但很容易就渲染到聲討分子方面,某位主教有私生子,某位主教與女人有染等話題也開始了。

 而這種聲討很快就反饋到了主教們的耳朵裡,但他們卻是心思太多,法比奧基吉作為下一任教宗,卻是能夠聰明到面對明清之間的戰亂,趁機在我大清搞好了關系不說。

 能夠在十幾年後,說出:只要中國人不公開反對宗教和善良風俗,不要去嘗試說服他們改變自己的禮儀和習俗方式、一般來說,人們都珍惜及熱愛自己的生活方式,尤其認為自己的民族比其他民族更好,這是人之常情及“不要因為中國人和歐洲人的方式不同而藐視他們,反而還要盡力做他們習慣的事情”這些話,已經是非常開明而明智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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