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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販子在唐朝》第5卷 第16章 書法交流
第十六章 書法交流

魏王李泰見了,也隻好命人將紗籠揭去,現出盧鴻題的那首《將進酒》來。 只見字跡如龍飛鳳舞,自然一座皆驚。

褚遂良初看便是一震,盧鴻這字大異平時所見,隻覺筆勢力拔千鈞,狂放灑脫之氣撲面而來。再細從頭看那筆走龍蛇,翻騰使轉之態,更是心下大驚。

自盧鴻范陽書寫榜書大聯後,大字之風漸漸流傳,如對聯以及屏風等,每有大字書家試寫巨幅作品。但這些作品,多以正書為主,行草大字作品,頗為少見。雖然也有人將詩題於壁上,但多是小字真行書。如盧鴻這般壁上狂草大字,還從未曾有人見過。

在座之人,多是驚於盧鴻大字狂草這般氣勢。但褚遂良這等行家眼裡,更是不同。盧鴻所書狂草,與此時世間習草之人略有不同,除了取法二王之外,還將篆隸化入草中,故其筆法一變而為蒼樸雄健,變化多端。二王草書,筆法以圓潤連綿為主,中鋒偶見偏鋒,正中取媚。盧鴻草法更為狂放,出入鋒或逆或順,使轉之時,中鋒側鋒互用,偶爾絞筆回筆等筆法,更增氣勢。且墨跡或淋漓流動,或枯筆飛白,章法左右呼應穿『插』之處甚多。其瑰奇變幻,大氣磅礴,實是褚遂良夢中所未見。

褚遂良從頭一路看下來,隻覺得心中大驚大喜,一時渾忘了身在何處。看那壁上墨跡,當真有了生命一般,直欲破壁飛去。他以手空畫,以仿其跡。但見這隻筆起落收放,無不如意,真不知盧鴻當時是如何揮運的。尤其那狂放處,墨汁飛濺,數筆重疊而不覺其重;輕靈處,飛白漫帶,空若虛谷而不覺其輕。氣勢上下貫通,左右呼應,通篇竟然覺得便是一個天成的整體,一筆一劃,似再無可一絲一毫可更改的可能。

眾人見褚遂良一時發了呆,也不管他人如何,只是以手虛比,看著那字不住感慨歎息,喚他也不理。無奈之下,隻得草草結束了宴席,隻留了一個下人侍候著這位褚大人。

褚遂良便如同走火入魔地一般,席地而坐,面對著壁上題字,或喜或愁,或怒或嗔,自言自語,比比劃劃,竟然就呆坐了一個晚上。

只是卻苦了旁邊伺候的下人。這位褚大人在一邊入魔,偏偏時不時還一驚一乍的,弄得下人心驚膽跳,不知這是犯得哪家子仙。眼看天都亮了,下人困得不行,卻見褚大人神情亢奮,頭髮都抓『亂』了,口中兀自念叨著說:“這是怎麽寫的呢?你說說,怎麽寫出來的?”

下人實在受不了了,忍不住接口說:“怎麽寫的我哪知道,大人去問問那盧鴻不就知道了。”

褚遂良一聽這話,忽然大喜,一把抓住下人大聲說:“聰明!果然說得對,找那盧鴻問問不就知道了!謝謝,謝謝啊!”

說罷將下人一甩,跌跌撞撞地便搶出門來,也不管早起的下人丫環驚詫的目光,直衝到門房把縮在裡邊睡覺的車夫叫起來,直接便趕往盧承慶府上來了。

盧承慶府上門房才開門,忙著收拾一下。忽然見褚遂良雙眼直勾勾地衝下馬車直殺過來,報過家門,便要門房通稟,說是專程來訪盧鴻。要是往常他人,門房直接就打發了。但今天見這位褚大人,車馬衣著,不象尋常人物。但不知為何頭髮凌『亂』,雙眼通紅,莫不是尋盧鴻有何大事?門房不敢怠慢,急忙報與盧承慶。

盧承慶不知怎麽一回事,連忙親自迎了出來。接著褚遂良進了書房,褚遂良把來意一說,道是欲尋盧鴻請教書藝,倒把盧承慶嚇了一大跳。

褚遂良那是什麽人?太宗皇帝欽點的當朝書家第一人。怎麽今天一大早,跑來找盧鴻請教書法來了?

盧承慶想不明白,也不敢怠慢,隻得說道盧鴻因為要應孔穎達之命,審訂《五經正義》,已經搬到孔府去了,並不在盧府上。

褚遂良倒也乾脆,說聲致歉,旋即告辭,出了盧府,驅車便往孔府來,隻留下盧承慶在後邊目瞪口呆。

孔穎達和顏師古聽明白這由來,一時也是搖頭苦笑。早聞褚遂良癡於書道,只是不想居然一癡若此。

這時,忽然聽得對面會客堂中褚遂良略帶嘶啞的聲音:“哈哈!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二人急忙走過來,卻見盧鴻手中扶著褚遂良。褚遂良歪在椅子上,鼾聲大作,手中一隻手筆緩緩自手中滑落,“啪”地掉在地上,墨汁飛濺,在地上染成一片墨跡。

有了盧鴻的大綱文字,孔穎達這邊重審《五經正義》的工作進行頗為順利。重立新說的提議及總綱得到了太宗皇帝的稱讚,並親下旨意,給予葆獎,並將原書重更名為《五經集注》,命孔穎達新編統一教材,是為新《五經正義》。

在盧鴻地提議下,修書小組分成了兩組。一組由谷那律牽頭,完善舊《集注》一書,主要是將書中不當文詞進行刪正。谷那律此人書藝精良,與褚遂良相善。因其淹貫群書,有“九經庫”之稱。參加人員除了幾名主修外,還有幾位與修人員的自家弟子。這些弟子也與盧鴻一般,多是座師的得意門生,修書中鋪助老師做些文字工作。盧鴻便提議將這些人組織起來,按照統一的字詞規范等,修訂原書錯誤之處。

而以孔穎達、顏師古為首的一組,則是按照總綱的涵義,重新考訂諸經。為著有所規范,孔、顏二人在盧鴻的建議下,為每一經均完成了一段大綱,以此為領,訂證經義。

而有兩部經,因為盧鴻的參與,引起了極大的爭議,便是《詩》與《書》。

《詩》便是後世所稱的《詩經》,乃是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共收入自西周初至春秋年間的詩歌三百零五篇,所以又稱《詩三百》。

唐以前解《詩》,按照孔子所說“詩言志”為綱。所謂詩言志,乃是認為,任何詩作,均是士大夫借以抒發情志之言。因此這些《詩經》中的篇章,大多被安排了明確的政治背景及喻意,搞得一部《詩經》,成了一部政治詩集。

比如《詩經》第一篇鼎鼎大名的《關睢》一篇,“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是一篇標準的情詩。但以《『毛』詩鄭注》解來,便言道:“言後妃有關雎之德能為君子和好眾妾之怨者以後妃不妒忌,可共事夫”,硬把此詩套在帝王后妃不妒,和好眾妾上去了。其他各詩,更是生搬硬套,搞得如同猜謎一般,全是帝德臣忠女貞男良這一派。

盧鴻自然是不會同意這一說法,在他寫的《詩》經綱要中,提出“『性』情說”,認為詩歌起源於『性』情,情有所動,聲發乎外,出之自然。又按采風之說,認為上古帝王政務質實,一切從簡,無須諷諭。《詩》三百,雖有諷勵人倫之作,但多是民間眾生,唱情抒懷之作。前人因曲解孔子“詩言志”句意,才將詩全然套於時政,不免有指鹿為馬之嫌。

盧鴻此說,在修書小組內頗有爭議。最後反覆討論,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讚同,孔穎達最終決定支持盧鴻此議,才使此說得以通過。其實唐時詩歌盛行,文人對於詩的理解,較之漢時大有進步,故盧鴻此說,方能得到多數人的支持。

那《書》便更麻煩了,因為盧鴻提出的觀點更是另人震驚:盧鴻認為,整部《古文尚書》均為後人偽造,應當自《五經正義》中剔去!

《尚書》的流傳,最多糾葛。秦焚書時《尚書》因之散佚,至漢時伏生憑記憶傳授,僅得29篇,史稱《今文尚書》。後景武之時,在孔子宅壁中得秘藏古經,其中有《尚書》,以戰國古文寫成,是為《古文尚書》。此書因無傳授,漸漸失傳。直到東晉,梅賾獻出號稱孔安國作傳的《古文尚書》,共59篇,便是世間通傳的《尚書》。此時人對於《古文尚書》,均深信不疑。直到南宋朱熹,才漸有懷疑。至明人梅 、清人閻若璩詳加考定,《古文尚書》作偽之跡才大白於天下。

盧鴻此時提出此議,別說他人,便是其師孔穎達,也是不以為然。孔穎達受業於劉悼,對於《古文尚書》頗為推崇,深信不疑。要他一時接受盧鴻的觀點,自然不是容易的事。

當然修書小組中,也有支持盧鴻觀點之人。其中支持最力者,便是王德昭。

王德昭此人平時最是穩重,且他主修的,正是《書》與《詩》這兩經。盧鴻初提出《古文尚書》之偽時,王德昭首先便持讚成態度。因他精修《尚書》,平時便覺得諸篇文字不似古文,有存疑之處,本有此疑慮,此時自然站在盧鴻一邊。

最後盧鴻便與王德昭提出,共擬一篇關於《古文尚書》為偽的考證文字,由組內諸家共決。孔穎達思之再三,最後也同意此議。

此篇考證由盧鴻執筆,並經王德昭、谷那律二人修改,於三日後在院內石桌旁議事會上提交眾人共議。

盧鴻此文與當代世人行文大異,全由《古文尚書》中人物、事跡以及地名、語言等文中內容中的破綻出發, 一一考證其不可能為上古時成文。文中所言,可謂證據確鑿。如書中出現很多孔安國身後的地名,有些注解甚至與孔注《論語》相左等等。經盧鴻在文中考訂之下,真偽立現。眾人皆是久浸經書之人,認認真真將考證看完,都接受了此說,再無異議。

孔穎達自然也無話可說。他自幼習鄭注《尚書》,又從劉悼治孔氏古文,自來以其為自己立學之基。此時盧鴻以無可置疑的考證明其為偽文,一時臉『色』黯然,沉『吟』無語。

盧鴻心中也頗為沉重。對於孔穎達,雖然學業上直接的指點不多,但孔穎達對自己備加關愛,其為人為學,又均可為師范。見孔穎達如此,盧鴻也不好受。只是靜靜站在孔穎達身後,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好。

倒是孔穎達片刻後緩過神來,微微一笑對盧鴻說:“盧鴻你不必擔心。人說當仁不讓於師,聖人之言,我輩自當踐行。當年先師為學中如有不足,老夫也是不懼當面對論。有你這樣的學生,能直指先人之非,是老夫的福氣才是。呵呵,只是學了它一輩子,一時覺得有些轉不彎來罷了。”

微一沉『吟』,孔穎達又複言道:“《古文尚書》為偽一說,在座之人再無疑義。以老夫之見,便將此文附於奏折之後,上呈朝庭,竟將那偽尚書,排除於經書之外為是。今日之會,能回數百年之非,還其面目,再無貽禍後人之憂,功莫大焉。”

眾人聞聽,也不由轟然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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