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律之說的這番話看似無意，卻已經飽含了深深的情誼，對於眼前這個女人，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忍心傷害，寧願自己傷痕累累，也想護她一世安好，他就不明白了，自己跟夜承兩個人到底差在哪裡，為什麽就算夜承已經離開她了，可她還是不肯選擇自己呢?難道她對夜承就那麽念念不忘嗎……

　他從來都不敢仔細的去思考這些問題。

　因為每每思考一次，就會讓他那種想要放棄的念頭跟更深一分，可他不想放棄，寧願自己受傷害，也想要陪在她的身邊，就算是作為備胎又怎麽樣?

　林菀聽到衛律之這麽一說似乎就放心了許多，他就是害怕自己的爸媽在衛律之面前說什麽，給了衛律之那些無謂的希望，她不想再像從前那樣傷害衛律之了，感情這種事情真的是不能強求的，不愛就是不愛，沒有勉強的愛，也沒有勉強的喜歡。

　男女之情就是如此，容不得半點沙子。

　至少她自己是這麽覺得的。

　免得到頭來傷了自己，也傷了別人——

　“那……那今天謝謝你了……其實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你不用把我爸媽/的話放在心上，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林菀知道爸媽是在給他們兩個人創造機會，可是對於他來說，只會讓他們兩個人的關系更加尷尬，這反而不利於他們之間的發展。

　不過剛才衛律之說的那番話倒是讓她放心不少，她一直都知道衛律之是個非常理智的男人，不管是在感情方面還是在其他方面，所以他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只要衛律之不誤會他們之間還有希望就好。

　對於自己感情的歸宿，他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許就這樣孤苦一生也好，至少自己的身邊還有兩個孩子呀，等到兩個孩子將來都長大了，自己飛出了一片天空的時候，他也可以功成身退了，到那時，他真的想全世界去看看，獨自走過寧靜的田野，獨自去看大海，夕陽，山川，河流……

　那樣的生活才是自己所追求的吧?

　大概是這樣的吧?

　“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衛律之也把自己剛才那些複雜的心緒都給收了回來，其實也許對於他們兩個人現在的情況來說，這樣的相處模式或許才是最好的，他平穩了一下心緒，這才說道:“雪天路滑，現在天都已經黑了，你又喝了酒，就算你爸媽不說，我也不會放心的。”

　只有作為普通朋友，他才可以這麽光明正大的去關心她，成為他身邊隨時都可以依靠的人，就像從前那樣。

　得不到又怎樣?

　愛不是得到，也不是佔有。

　愛是付出，毫無保留的付出——

　林菀轉過頭去衝著衛律之開朗的笑了笑，算是把剛才那個尷尬的話題給揭過去了，既然他們兩個都已經找到了最好的相處模式，在這種相處模式的作用下，已經不允許他們的關系再進一步了，這就是最合適的方式，最好的方式。

　“我沒喝多少酒，就是想著一會兒要開車呢，你不用擔心我的，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好多事情我都會為自己多多考慮的，畢竟我現在也是兩個孩子的媽了！”林菀好像非常驕傲的樣子，感覺自己長大了，可是在衛律之的面前，他好像永遠都是個孩子，這並不是年齡的關系，而是生活閱歷和心智上的差距。

　衛律之聽到林菀怎麽說好像也放心也不少，至少他現在已經有這個覺悟了，不會再像從前那樣什麽事情都不管不顧的，現在有了兩個孩子的她，除了偶爾性格上還是會展現出好像從前的幼稚，其余大多數的時候，他都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不會再是從前那個大大咧咧，馬馬虎虎的小丫頭了。

　“你呀，總算是長大了，總算是夠為自己和身邊的人考慮了，唉……”衛律之圖片開了個玩笑，說的好像一個非常感慨的樣子，還伸手過去拍了拍林菀的頭，像是在拍一個小孩子的頭一樣，就像是在拍夜梓的頭，動作是那樣的輕盈自然，沒有半點違和感，好像自己是個長輩。

　林菀的身體當時都頓了一下，有那麽一瞬間的僵硬，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衛律之你已經把手收回去了，繼續好好開車，好像什麽事兒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唇角隱含著笑意。

　“喂——”林菀這才反應過來，摸摸剛才被衛律之拍的地方，順道給自己順了順頭髮，沒好氣的道:“你摸我頭幹什麽?真把我當小孩子了?”她可記得，衛律之平時就是這麽摸夜梓的頭的，難道他把自己也當成夜梓了嗎?太討厭了！

　“沒有啊……”衛律之開始辯解:“我哪有把你當成小孩?有你這麽大年紀的小孩子嗎?你看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 我怎麽能把你當自己小孩子呢?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保證！”衛律之豎起三根手指指著天，一副非常認真的樣子，可是他臉上的笑容卻出賣了他，明顯就是開玩笑的。

　“哎呀——你這個人，幾個月不見，怎麽變得越來越貧了?我記得你從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呀！這次回來，變了好多。”林菀最後幾個字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聲音都小了不少，可是他們兩個人現在靠得這麽近，衛律之想不聽到都難。

　這一次回來，他確實變了很多，他還是從前那個魅力十足的衛大叔，樣貌什麽的基本上沒有改變，可是他說話的風格卻比從前變了許多，變得越來越愛開玩笑了，好像比從前更加開朗了許多，也不知道這種變化到底是好是壞，一個快四十歲的大男人，一張嘴變得越來越貧，這樣真的好嗎?

　“有嗎?”衛律之倒是非常的不以為意，他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上有多明顯的變化，只是這一趟出國的經歷也讓他明白了不少，生活嘛，能快樂就盡量快樂一點，這輩子也不會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