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一如既往的繁華。
車水馬龍,人頭攢動,燈光迷離。很多熟悉的景,熟悉的建築,哪怕是熟悉的街道,並沒有隨著時光的流逝而黯淡失色。
譬如毗鄰淺川學院的那條小吃街。
陳青帝在這裡認識了任婧,也就此和鬱蘭亭逐漸熟悉,往後的綿長時光,讓兩人走到了一起。而那個文文靜靜,氣質儒雅的女生,曾經不止一次透露,她大學畢業後,要進陳朝努力工作。
那時候的他,是陳晉,而非陳青帝。
而那時候的她,是個有夢想有信仰的可愛女生。
如今,鬱蘭亭終於從大學畢業,同時也拒絕的東遼那邊各種優渥的工作待遇,義無反顧的選擇進入陳朝集團。
她沒有借用陳青帝的關系。
一個人默默的經歷筆試,面試,終審考核,然後成為陳朝集團的一個小職員。
雖然工作艱辛,雖然人言輕微,雖然陳青帝已經離開了陳朝集團,但鬱蘭亭還是覺得,生活在這樣的氛圍中,哪怕累點,也很知足。
最不濟,也能靜靜的守候在陳朝集團,興許哪天一睜開眼,他就回來了。
“媽媽,我吃完了,先去上班了。”鬱蘭亭坐在任婧的小吃店,急匆匆的吃完飯,簡單擦拭嘴角便火急火燎的抱著一摞文件夾,準備前往公司。
任婧聽到自己女兒的呼喚,立即回聲道,“這才吃多少,多吃點再走啊。”
“哎呀,真的飽了,都吃不下了。”鬱蘭亭故意小孩子般拍拍肚子,眯著眼笑道。
任婧看著一身銀白色職業裝,長發披肩,氣質文靜的女兒,想要說一句你就知道騙我,但怎麽也下不了口。
從那個人突然消失。
鬱蘭亭除卻一個人苦苦支撐,苦苦煎熬,還要強顏歡笑的照顧自己的情緒。本以為長大了,畢業了,工作了,孩子的生活會越來越好,不曾想,最後還是無端遭受如此磨難。
最愛的人消失了,談何不難過?
“蘭亭。”任婧眼睛紅紅的,有些話到嘴邊,無從開口。
鬱蘭亭使勁眨動眼睛,“媽媽,有事晚上說,我先走了。”
一轉身,滾動的淚珠,差點墜落。
鬱蘭亭踩著並不合腳的高跟鞋,漸漸消失。
其實她就是想每天中午陪任婧吃完飯,然後趕回公司,來回折返,除了看看任婧,其實心裡還存在另外的一絲幻想。
假如他回來了,還是跟上次一樣,第一時間來媽媽的小吃店怎麽辦?誰知道這家夥會不會又要給自己來一次驚喜?
“青帝,我不相信你就這麽丟了。”鬱蘭亭仰躺在出租車座椅上,淚流滿面,抽抽噎噎一陣,她倔強的擦去眼睛的淚,帶著職業性的微笑,走進公司。
偌大的公司,都知道旗下職員中,有一位長得楚楚動人的女子,名鬱蘭亭。卻極少有人知道,這位年輕女子,曾一度要和他們的陳朝集團的太子爺,談婚論嫁。
只是曾經諾言,隨著他的離開煙消雲散。
鬱蘭亭唯有一人支撐。
其實,她不要風風光光,她不要人人豔羨,她只要他能早點回來。
“蘭亭,喝下午茶了。”下午三點,鬱蘭亭身邊一位年紀相仿的同事提醒道,她叫盧芳,與鬱蘭亭同時進公司。
鬱蘭亭正在百無聊賴的轉動著一根圓珠筆,聽到呼喚,搖搖頭,“我不去了。”
“想男人了?”盧芳湊近鬱蘭亭,忽然玩笑道。
鬱蘭亭臉頰一紅,搖頭道,“沒有,你別亂想。”
盧芳才懶得顧及其他,挽起鬱蘭亭就朝集團一樓的茶餐廳趕去,沿途還不忘好奇的詢問道,“我說蘭亭,你長得這麽漂亮,怎麽還不談男朋友?”
“跟你工作這麽久了,竟然沒看見一個男人親近過你。”盧芳噘嘴,任她想破腦袋也整不明白。
類似鬱蘭亭這種姿容,追她的人,早就排到十裡八街去了,但實質上,鬱蘭亭工作的圈子很小,隻與有限的幾個要好的同事交流。
然後便是到點上班,到點下班的一塵不變的古板生活,偶爾部門組織聚會,也是一次都不參加。
“我看呐,蘭亭應該是有心上人了,所以才拒絕了公司那麽多男人的垂青。”又一位年輕稍大的女子湊近,喜滋滋猜測道。
鬱蘭亭沉默不語,嘴帶淺笑。
“是不是真的啊?”盧芳打破砂鍋問到底道。
鬱蘭亭眼觀鼻鼻觀口,一心修煉閉口禪。
盧芳失望,“看樣子,還真被芬姐猜中了,我們的鬱蘭亭呀,早就有心上人咯。”
“去喝茶吧,別打聽我了。”鬱蘭亭無奈,最終道出這樣一句話,以此表示自己的態度。
盧芳擺手,“你這個人真是沒趣。”
出了門,左轉,便是茶餐廳。
只是當鬱蘭亭剛剛踏出卷門,輕盈的步伐像是灌了鉛,沉重到再也邁不動,她幾次擦眼凝視,突然嚎啕大哭,滾滾淚珠怎麽也止不住。
因為,她抬頭的刹那,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蘭亭,你怎麽了?”盧芳,芬姐已經旁邊的幾個同事嚇了一大跳,連忙安慰,但鬱蘭亭哭著哭著,突然揮開所有人,一路衝了出去。
十米。
五米。
三米。
越來越近。
最後一頭撞進那個人的懷裡, 伴隨而至的還有更為聲嘶力竭的哭泣聲。
“傻孩子,當著這麽多人哭,是不是太丟臉了?”陳青帝心疼的揉揉鬱蘭亭的頭髮,輕聲安慰道。
鬱蘭亭抽抽泣泣,根本不搭理陳青帝。陳青帝撇撇嘴,下巴頂著鬱蘭亭的頭,也不說話,就這麽靜靜的摟住對方。
“蘭亭哭的這麽傷心,肯定是這個家夥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哼哼,我要給蘭亭討個公道。”盧芳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嘀嘀咕咕要衝過去。
芬姐急忙拉住,她剛才幾次觀察,越到後面越感到瞠目結舌,以至於自己的身子都出現微微顫抖,有激動,也有不敢置信。
“他是太子爺。”
“太子爺?”盧芳狐疑,“哪個太子爺?”
“我們陳朝集團的太子爺。”
盧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