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棠也回過神來,擦去眼淚道:“對對對,趕緊開方子。只是那藥該怎麽煎?我沒煎過啊。”
說到後面,她有些急。
正要動筆的花眠一頓,突然意識到這邊的人根本對中醫沒有認知,她開方子也沒有必要,畢竟這兒除了自己這兒沒有給他們抓藥的地方,她收起筆,直接從空間戒指中拿出幾大包藥草出來,然後現場稱量抓藥。
將五個藥包遞給玉棠,“藥包事先浸泡二三十分鍾,然後加水熬煮,大火煮沸後轉中火熬煮三十分鍾,三碗水煮成一碗,早晚兩次,飯後兩小時服用。”
玉棠細細記下,然後抱著藥包跑去了廚房。
“不要用鐵鍋,最好用陶鍋。”花眠在後面提醒道。
“知道了。”
房間裡只剩下梅溪、春喜和花眠,花眠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會突然差點流產?”
梅溪聞言一個哆嗦,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春喜看了她一眼,輕聲道:“其實姐姐的情況一直都不太好,半個月前就有點見紅,因為症狀很輕,有經驗的人都說不礙事,等月份上去了就好了,所以她便沒放在心上,日子照常過。今天早上姐姐的那些朋友來叫姐姐去逛街,我和阿母本來是阻攔的,但姐姐不聽,沒辦法我只能跟著。一路逛下來都沒事,到了家姐姐喊累,阿母就讓姐姐去睡一會。結果姐姐睡了半個小時,醒來就發現下面出了好些血。醫師來了都說孩子保不住了,我想著你煉製的藥香說不準有用,便死馬當活馬醫來找你了。”
春喜不是不想幫姐姐隱瞞,但她覺得不能再對姐姐姑息下去了,再讓她這麽作下去,便是孩子現在沒事,以後也說不準。
隨著春喜的述說,梅溪的頭越來越低。
她其實也後怕得很,對於腹中的孩子,她比誰都重視,若是失去了,她根本不能想象羽時的反應。
花眠歎了口氣,“等藥吃完,胎穩了之後,大嫂你還是住回來吧,不在旁邊看著,我和二哥三哥都不放心。”她不是不想質問,但這種時候質問已經沒什麽意義了,關鍵是要讓梅溪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
對於花眠的提議,梅溪這次再沒有原來的抵抗了,連連點頭道:“我聽你的。”她現在生怕孩子再出事,若是和花眠住在一起,再沒有更讓她放心的了。
她原還以為花眠會痛罵她一番,卻不想人家根本沒和她計較,她心下難得有些反省,自己之前確實太過分了。
羽星和羽晨都在外面等消息,花眠並沒有多待,讓春喜留下照顧梅溪,自己就出去安兩個哥哥的心了。
聽到孩子不會有事,羽星和羽晨大大松了口氣,羽星倒是皺著眉頭想說些什麽,但被羽晨用眼神及時阻止了。
“羽晨,你幹嘛不讓我說?”回到家,羽星一臉不滿道:“若不是梅溪姐姐她自己不注意,孩子怎麽可能差點沒了?得虧眠眠的靈魂空間進化了,若不然沒有靈泉水,我們不是白白失去了一個侄子或侄女?”
他們都以為花眠的靈泉水是靈魂空間進化後才出現了。
“這些難道我不清楚不成?”羽晨有些煩躁道:“不單我清楚,怕是梅溪姐姐自己也清楚。但你說了又有什麽意思,又不指著這個撒氣。說了除了讓梅溪姐姐更記恨我們,還有什麽好處不成?如今讓梅溪姐姐把孩子生下來才是頭等大事。”
他心裡也膩得很,不是不知道蕊子胡攪蠻纏起來有多麽可怕,但親身經歷了才有了清晰的認知。
內心深處,他有些擔心自家眠眠以後也會變成這個樣子。別覺得他是杞人憂天,要知道梅溪原來也不是這個樣子的。
花眠能看清的事情羽晨也能看清,他心下下定決心,以後給妹妹找的伴侶,一定要是對妹妹有意的。
“可我就是覺得憋屈啊!”羽星對著桌子重重砸了一下。
“憋屈什麽?”一個低沉醇厚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羽星和羽晨一愣,下意識想著這聲音好像有些熟悉,又好像有些陌生,似乎不是家裡任何一個人的。
兩人抬起頭看去,隨即紛紛瞪大了眼睛——
“阿父!”
樓梯上,英俊偉岸的男子撐著樓梯扶手腳步僵硬地走了下來,不是那昏睡十數年的羽江又是誰?
突然聽到兄弟兩人喊阿父的聲音,正在工作室挑選東西,打算給梅溪送過去的花眠一愣,想到某種可能,倏地睜大了眼睛,她抬腳想要走出去,但走了兩步,又膽怯地縮了回去。
“阿星還沒回答我呢,憋屈什麽?”跨下最後一步階梯,羽江舒了口氣,輕笑著問道。
看著記憶中還是稚齡小兒的兩個孩子已經長成了俊逸無雙的青年,羽江心裡一陣唏噓感歎,隨即又酸澀了起來。
倩倩是真的不在了啊。
羽星和羽晨回過神來,連忙上前扶他,神色興奮道:“阿父,你真的醒了!”
發現自己的問題又被忽視了,羽江不由無奈,索性略過不提, 又換了一個問題:“你們如今多大了,阿時呢?”
“我們如今二十一歲了,大哥出去遊歷了……”羽星突然抬頭四顧,一臉奇怪道:“眠眠呢?眠眠去哪了?”
羽晨一怔,一旁的羽江臉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他抓住羽星的手問道:“你說眠眠?是眠眠對不對?你們的妹妹活下來了是不是?”
說到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都帶上了顫抖。
當初妻子懷孕,因為知道是兩個芽女,嶽父還說十有八九是兩個幻花女,所以他和妻子早早地給孩子起好了名字,分別是花容和花眠。
起好名字後,他們夫妻和肚子裡的孩子對話時,就稱呼她們容容和眠眠。
因此,對於眠眠這個詞,羽江的敏感度非常高,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記憶中還未出生的女兒身上。
是啊,自己怎麽忘了,自己活著,那倩倩的靈魂空間肯定傳承了下去,女兒最少有一個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