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那些成年獸人發現了嵐欽的問題,連腦子並不太清楚的花影也發現了。”
母樹的聲音始終柔柔淡淡的:“對於花影而言,她和戀人的孩子自然不能是這種心思陰暗的人,她努力引導嵐欽,希望他放棄那些損人利己的小聰明,做一個心思坦蕩,光明磊落的人。”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件事其實和是人類還是獸人沒有關系,就像勉強一個狡猾多疑的南麓獸人去做自大豪邁的炎山獸人,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但是花影對這件事卻非常執著,執著到著魔,而嵐欽那時候還是個孩子,花影越是想要他改,他越是不願意,甚至還變本加厲起來。”
“時間一年一年過去,母子倆誰都沒有辦法改變對方的想法,關系鬧得越來越僵。”
“原本,這其實並不是大事。等到嵐欽長大懂事了,哪怕他的觀念仍舊不變,但想要糊弄住花影並不是一件難事。可惜的是,因為嵐欽的油鹽不進,加上隨著長大後他的容貌越來越和花影的戀人不像,花影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好幾次甚至認不出嵐欽來。”
“母子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嚴重,就當我們以為兩人之間要麽重歸於好,要麽分道揚鑣的時候,兩人之前的情況卻是急轉直下。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嵐欽越來越遷就花影,願意花心思哄騙她,母子之前似乎完全摒棄前嫌了。”
“知道後來我才知道,不知道因為什麽契機,嵐欽發現自己對花影並不是親情而是愛情。”
面對花眠等人的驚訝,母樹有些苦笑著道:“你們可能不知道,嵐欽原來並不叫嵐欽,或者原來他並沒有名字,花影認為獸人的名字應該自己取,那孩子在知道自己是人類的時候,卻一度想要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讓親生父母為自己取名。”
“嵐欽這個名字,原本是屬於花影死去的那個戀人的。不知道何時,那個孩子就開始告訴別人自己叫嵐欽。”
“一開始,大家對此並沒有在意,還以為這個名字是花影給他的,或許是為了延續,或許是為了傳承,也或許是為了懷念,畢竟不想挖開花影的舊傷口,沒有人會在這件事上深究狼笑神州
。”
“但是事實根本不是這樣。後來大家才知道,在發覺自己對花影的感情後,清楚花影對死去的戀人有多深愛的嵐欽利用花影的神志不清,讓她把他當做了嵐欽本人。”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兩人如同夫妻一般生活著。”
“但是嵐欽到底只是一個外來人,獸人族的事情很多他都不清楚。漸漸地,他不滿於只能和花影做暗地裡的夫妻,想要和她成為真正的伴侶。”
“接下來的事你們大概可以猜到了,獸人只能和蕊子締結伴侶契約,蕊子也只能和獸人締結伴侶契約。最令嵐欽絕望的是,那次失敗的伴侶締結讓花影徹底清醒過來了。她看他的目光變成了全然的冷漠,以往的溫情和依戀完全消失不見。”
“而就是這個時候,敵人摸進了我的棲息地,在我猝不及防的時候將我重創。”
“雖然後來雙方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只能達成和解,但那會翠時對人類的恨意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那時候,已經是成年人,所作所為又敗露的嵐欽難免受到遷怒,原本熱情和善的博博獸人對他冷淡了下來,加上那個時候花影也回到了冥月一族不願意見他。當時,應該是嵐欽最無助彷徨的時候。”
“再之後,友好條約簽下了,博博獸人這邊向上面提出希望將嵐欽遣送回人類那邊。
這種小事,星際聯盟那邊自然不會拒絕。”“但是我們卻沒有想到,前來接嵐欽的竟然會是他父親的合法妻子。是的,嵐欽是他父親和情人生下的私生子。具體什麽情況我們也不清楚,反正當時那位女軍官一眼就認出了嵐欽是自己丈夫的種。再然後,在別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那女軍官就對嵐欽發出了足以致死的攻擊。”
“關鍵時刻,是花影衝出來幫嵐欽擋住了那一擊。結果,花影死了,星際聯盟擔心翠時問罪將那女軍官處死,嵐欽則帶著花影的屍體離開了。”
說到最後,母樹忍不住歎出長長一口氣。
“等等,花影為什麽會為了嵐欽去擋那一擊?”想到蕊子的愛情觀念,花眠忍不住猜測道:“難道花影愛上了嵐欽?”
善賢關注的卻是:“為什麽讓嵐欽將花影的屍體帶走?”
母樹回答道:“花影並沒有愛上嵐欽,她愛的始終是那個死去的博博獸人,但是,作為一個母親,她無疑是愛自己的孩子的。但是,被自己的兒子愛上,陰差陽錯之下還和對方作為夫妻生活過,任何一個母親遇到這種事都會覺得尷尬,覺得難以面對。這才是之前花影對嵐欽冷漠以對,不願意見他的原因。”
“至於為什麽讓嵐欽將花影的屍體帶走……”
“不管是獸人還是蕊子,在他們死亡的那一刻,我是可以和他們的靈魂對話的。當初和羽殺羽潤是這樣,和花影也是這樣。之前那些話,就是花影親口告訴我的。那個時候,嵐欽死死抱著花影的屍體,誰上去奪都會被他攻擊,一副崩潰絕望的樣子。花影便求我讓他把她的屍體帶走,說當做是給他的最後念想。”
“我那會剛剛受到重創,沒有經過後來的過度消耗,和人對話雖然費力一點,但還是可以的。有了我的命令,冥月一族便讓嵐欽帶著花影的屍體離開了。”
聽完了嵐欽的過去,花眠等人都疑惑了,按照母樹說的,翠時怎麽說也對嵐欽有養育之恩,即便最後博博獸人對他有所怠慢,但那終究不是什麽大事。
是什麽讓他對翠時有了那麽大的報復心理?
最後,他們也只能歸結為蛇精病的心理不好猜,看看嵐沄就知道了,這父子倆還真是一脈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