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看,那人好像進入了頓悟的境界!”
與此同時,我和普智身後,傳來一道銀鈴般的聲音,一男一女漫步靠近。
男子和我年紀相仿,一襲白衣,樣貌異常英俊,劍眉紅唇,白皙的皮膚恍如白玉雕琢,一隻手背負腰間,風度翩翩,氣概不凡。
女子大約十八九歲的模樣,身著鵝黃色的長衫,長發披肩,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走起路來,如同飄忽不定的雲朵,異常美麗可愛。
這兩人站在一起,當真郎才女貌。
“師兄,你快看,那人周身五行之氣運轉的好快,雲霧如同蟬蛹一般纏繞,當真是進入了頓悟的境界,好神奇啊!”女子歡快的在男子身旁跳了起來,調皮道,“我常聽我爹爹提起過,說頓悟就是一場大的造化,進入頓悟境界的人,輕則能夠突破修為壁壘,重則道行飛漲,抵得上數月苦修,最厲害的是能夠領悟到大自然的奧妙,擁有一些強大的能力!”
“不過爹爹說頓悟太難得了,九成九的人一輩子都與之無緣,因為頓悟與修為道行無關,完全看個人機緣,有些人縱使功參造化,達到三花聚頂的境界,也沒能頓悟,有些人不過剛剛接觸道法,就能夠頓悟,完全無法捉摸。”
“嘻嘻,師兄,你等等我,待我叫醒這小子,問問他是怎麽進入頓悟境界的,好讓師兄你參考參考!”
捂著嘴巴調皮的笑了一聲,女子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粒石子,朝著我身上丟來。
普智和尚伸手將石子打落,繼而雙手合十,語氣有些溫怒道:“阿彌陀佛,難道施主不知道一旦進入頓悟境界,便不能被打擾,否則便會遭到反噬,輕則經脈逆亂、修為受創,重則身亡嗎?”
黃衫女子見石子被打落,撅著嘴巴,有些不滿的哼了一聲:“哼,我師兄都沒有這種機緣頓悟過,他又何德何能?我只不過想叫醒他,好問問他怎麽進入頓悟狀態的,又領悟了什麽,好讓我師兄多個參考而已!你個臭和尚,真愛多管閑事!”
普智和尚看了一眼白衣青年道:“說實話,小僧也對這位施主突然進入頓悟境界感興趣,但你們無冤無仇,完全可以等他從頓悟中退出再詢問吧!”
“哼,我們可得抓緊時間趕往葛仙殿飛升台,哪有時間等他?”黃衫女子瞟了我一眼,繼而拉了拉白衣青年的手臂,撒嬌道,“師兄,這個臭和尚他欺負我,你快幫我報仇!”
白衣青年面若冠玉,氣度不凡,看著黃衫少女,嚴肅道:“小師妹,你說過聽我的話我才帶著你出門的,這位大師說的不錯,我們不能因為一己私欲就斷了別人的機緣,而且三年一度的飛升台開啟時間是在明早,還來得及!”
聞言,原本還撅著嘴,一臉任性的黃衫少女頓時沒了脾氣,像蔫了的茄子,彎著柳眉,委屈的看了一眼白衣青年道:“我知道錯了大師兄!”
白衣青年笑了笑,摸了摸黃衫少女的頭頂。
見狀,黃衫少女臉色微微一紅,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偷偷看了一眼白衣青年,有些害羞。
白衣青年收回了手臂,繼而朝著普智和尚拱了拱道:“我這小師妹常年在山裡頭修行,不諳世事,做事全憑個人喜好,希望大師能夠諒解!”
普智和尚雙手合十,點了點頭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看來施主也是個明事理的人,不過施主叫我普智就好了。”
“普智?”白衣青年眉頭微微一皺,
有些驚訝的問道,“莫非是焚香谷的普智?”普智點了點頭道:“莫非施主聽說過小僧的名諱?”
白衣青年笑道:“傳說中焚香谷出了一位奇才,十歲就能讀懂華嚴經,拜達摩的佛像為師,十五歲就跨入煉精化氣前期的境界,而後用了七年,徒步走了大半個神州,拜訪了天下諸多佛門,我師父稱你有當年慧遠之資!”
普智面無波瀾道:“廖讚了廖讚了,我怎麽能和慧遠祖師相比較呢?我觀施主一襲白衣,氣度不凡,如果小僧沒猜錯的話,施主想必是隱龍山的大師兄,有白衣君子之稱的薛平吧!”
白衣青年笑了笑道:“白衣君子那是大家的抬愛而已,這位是我小師妹張妙華!”
普智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
“薛平?”
三人雖然交談的聲音不大,但還是一字不落的進入我的耳中,起初倒沒什麽影響, 但聽到‘薛平’二字時,我心神卻突然一震,想起了得月樓的白素素。
白素素這位嬌小柔美的女子,之所以殘忍殺害十二位剛滿月的嬰兒,最終目的,不就是為了薛平?
那薛平千方百計偷走了白素素的心後,卻不告而別,怎奈白素素模樣雖然嬌柔,但骨子裡卻自尊要強的很,在薛平走後,白素素很快就鑽入牛角尖中,導致心裡出現了畸形,一連殺害十二位剛滿月的嬰兒,隻為能夠再次見到薛平,親口問出他離開自己的原因。以至於,白素素在前,還特意請求我,希望我如果能夠遇見薛平,幫她問一句:為何偷走她的心,卻又不告而別呢?好讓她能夠死得瞑目。
白素素的事情就發生在兩天前,十一具冤魂魂飛魄散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十二具白骨仿佛就擺在眼前,白素素當著我面的場景閉上眼睛都能想起,所以‘薛平’二字,已經深深烙印在我腦海中了,所以一聽到‘薛平’二字,我的心神難免狠狠的震動了一下。
當時,我的靈魂和心神仿佛與葛仙山融為一體,伴隨著雲霧自由自在的在山間沉浮飄蕩,正好看某一處山頭祥光耀眼,紫氣翻滾,打算進入其中一探究竟,沒想到心神這麽一震動,頓時就從頓悟的狀態退了出來,全部的心思霎時回到體內,那種葛仙山即我,我即葛仙山的狀態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不僅如此,在退出頓悟的那一刻,就仿佛有一座大山朝著我靈魂深處碾壓而來一般,我似乎聽到了靈魂破碎的聲音,當即就痛苦的慘叫一聲,半跪在地,‘噗’的一聲,猛的吐了一大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