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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來了,天氣漸漸的暖了起來,房間的窗戶也能常常打開來透氣了,可劉焉的病情卻越發沉重了,基本上已經不能到議事堂議事了,眾臣紛紛前來探望,不僅僅是關心劉焉的身體狀況,眾人也是在關心自己的未來。
這時候,大家都要仔細的想想自己的未來了,想想後劉焉時代的到來自己該如何自處,這是一個相當現實的問題。
張松也經常來探望劉焉,總的來說,張松對劉焉的看法還算是不錯,雖然劉焉也不大喜歡張松的性格和生活態度,但至少劉焉還是很重視張松的意見,雖然算不上言聽計從,但是也能從善如流,因此張松在成都的地位也還算不錯。
可是眼看著劉焉病體沉重,就要撒手人寰的樣子,接下來繼承劉焉大位的想必就是那個沒啥主張,兼且讀書讀傻了的劉璋了。
說起劉璋張松可是一肚子氣,劉璋每次看到張松都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一臉的鄙夷和厭惡,張松知道自己的長相不招人喜歡,而且性格上也有些扭曲,但是自己的才華可是在這裡放著的,你身為一個上位者,難道用人是看長相的?就算你要看人品,咱不就是生活有點不檢點麽,這不過是小節,可劉璋卻死盯著這些小節不放。
因此,張松從心裡不喜歡劉璋,更現實的問題是劉璋一旦繼位。自己勢必會被劉璋給排斥在權力圈之外吧,這個結果張松是不能接受的。那麽能不能改變整個結果呢?當然是可以的,不讓劉璋上位不就可以了!
不讓劉璋上位的候選辦法有不少。一個是鼓動劉焉行廢立之舉,張松最近來探視劉焉,都在試探著朝這個方向引導,比如說劉璋性子太溫和,耳根子又軟,當不得人主之類的,不過不知道劉焉是已經病糊塗了。還是裝糊塗,每次一說這個,劉焉就像沒聽見一樣。毫無反應。
張松試探了幾次也不得不死心了,此路不通,咱就換條路走,聰明人怎麽能讓尿給憋死!
既然劉焉不肯換劉璋。那麽就連劉焉一起換了吧!
從這點上看。張松這個人還真是有點刻薄寡恩,當然了,這跟劉焉並沒有真正的接受張松這個人,以及周圍的同僚對張松的排斥是有很大關系的,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壞蛋其實也不是自己長成的,而是環境給逼成的。
張松的眼光首先在成都城裡逡巡著,到底誰能取劉焉而代之呢?
這時候。一個人的身影出現在張松眼裡,那就是在成都風花雪月、夜夜笙歌的劉表。劉表的風花雪月或許會為人所不齒,但是張松不會這麽看,在張松看來,劉表的行為不過是一種策略,當初他在漢中也是這麽乾的,結果,就將張魯給擼了。
如今劉表又祭出了這個法寶,看來是想要將劉焉也給擼了,當然,以劉焉現在的狀態,可能都不用劉表如何弄了,只要等著劉焉自己掛了,然後想辦法跟劉焉那不成器的兒子爭位就行了。
張松選好了目標,直接就找了上去,張松一點都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因為張松本來也跟劉表一樣,喜歡出入這些青樓楚館,只不過,張松是去實乾的,而劉表則是去玩高雅的,層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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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侍者在俯身在劉表的耳邊輕聲的說著什麽,劉表微微的點頭,稍稍皺了皺眉,劉表還是低聲道:“那就請他上來吧。”
“諾!”
侍者躬身應道,慢慢的退了出去,不一會腳步響起,正在欣賞絲竹的幾個文人雅士,都將目光看向門口。
“呃?!...怎麽是他!”
“就是,景升怎麽會請這人?”
“怕是卻不過情面,敷衍一下吧!”
“我看也是。”
一見到出現在門口的張松,在座的眾位頓時都露出了一臉的鄙夷,這些自詡高雅的人士,平時都是不跟張松這種人為伍的,雖然他們自己也不過是些富貴閑人,雖然他們自己也一樣出入這些風流場所,但是他們還是看不起張松。
張松平日裡能說的上話的,也不過是一些窮困潦倒的族子,或者是落魄的士人,跟這些風流雅士還真不是一路的。
張松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面,也習慣了被人鄙視和厭惡,事實上連在一邊奏樂的女妓也都不大待見的瞥了張松一眼。
張松根本就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只是看向居中的劉表,只見劉表一臉溫和的笑意,看上去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一點也沒有流露出任何不喜的表情,張松心裡暗暗一喜。
“景升真是好雅興啊,眼光也好,這裡可是全成都最好的青樓了,你看這裡的姑娘,是不是特別有味道呢!”
“呵呵,子喬說笑了,各位應該都認識,我也就不介紹了,子喬請入座。”
張松眨了眨眼睛,左右一看,哪裡有自己的座位呢?劉表這是什麽意思,有意刁難一下自己,想要試探自己麽?
張松直接走到劉表的右側下手,這裡是位置最高的地方,張松這個態度相當的明確,就是說,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有資格跟他爭這個位置。
“黃九,你覺得你有資格坐在我的上面麽?”
“這...這裡又不是公堂之上,豈能用身份來排位。”
“那該用什麽?才華麽?”張松斜著眼睛不屑的說道:“或者用臉皮厚度和牙齒的數目?”
這一番話頓時說的黃九面紅耳赤,別的就不說了。說到才華,這裡的人真的沒有一個人能跟張松相提並論。
“你,你。哼,我羞與你這等人為伍,景升,今日興盡,改日再聚,告辭!”
交代了一句場面話,黃九掩面而走。
劉表在後面叫了兩聲。見黃九不肯停下,也隻好任由他去了,再看向場內的眾人。臉色都是忿忿不平,但卻沒有人出聲,劉表生怕這些人也一怒而去,不過這些人似乎還有不甘。或者是想留下來看看張松到底是意欲何為。所以都腆著臉賴著不走。
“子喬,這...有些過了,過了!”
“呵呵,景升何出此言?難道景升覺得在下坐不得這個位置麽?”
“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這裡不過是喝酒論文之所,又不是論資排輩的地方,子喬何必如此呢?”
“哦?景升是一心要風花雪月,倒是在下不解風情的來打攪了。不過喝酒論文在下也很喜歡,不如一起論論如何?”
“這。自無不可。”
“呵呵,那景升正在論什麽文呢?”
“左右不過是些吟風頌月的辭賦,怕是入不了子喬的法眼。”
張松微微一笑:“詩賦在下倒是也有些研究,不過,在下到不覺得他們也有研究,景升你可是請錯了人,這些人都是些酒囊飯袋,他們來此不過是想要研究女人罷了,哈哈....”
“你....”
“張二,莫要欺人太甚!”
“他就是來搗亂的,趕他走!”
張松呵呵的笑著,眼角卻看著劉表的一舉一動,見劉表微微的蹙起眉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麽,張松又道:“我走可以,不過你們膽子也不小,如今主公病重,蜀中內外不安,各位倒是很有閑情逸致,景升你新敗,丟了漢中基業,竟然也能如此寬懷,真是讓人敬佩啊!明日我定將此事奏明主公,看看各位要如何應對。”
張松的一番話頓時將眾人給說愣住了,想想張松那無賴的性子,說不定他還真的敢這麽乾,想到嚴重的後果,這些人頓時如坐針氈,一個人帶頭之下,很快就陸續告辭跑得乾乾淨淨。
張松嘿嘿的冷笑著,劉表卻也不以為忤,只是安靜的看著,直到整個包間裡空空如也。
“你們停了吧,都下去!”
張松反客為主,直接將那些不大滿意的歌女都給趕了出去,終於,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了張松和劉表二人。
張松笑得有些猥瑣,當然了,那是他長相如此,劉表則風清雲淡,兩人對視無語,半晌,張松呵呵一笑打破了僵局。
“景升真是好涵養。”
“子喬謬讚了,子喬所言俱是事實,我也沒什麽好抱怨的,所謂技不如人罷了。”
“所以就風花雪月以自娛?”
“不錯,正是如此,借酒消愁啊!”
“呵呵,當年景升在漢中也借酒消愁來著,不過後來卻將張魯給消沒了,莫非景升想要故技重施,是看上了這蜀中的大好河山麽?”
“什麽!?”劉表的手一抖,手裡的酒灑了一身:“子喬慎言,這話會給在下招災啊!”
張松笑眯眯的看著劉表,一字字的說道:“莫非,景升並無此心,是我自作多情了。”
劉表的眼神眯了起來:“子喬誤會了,君朗乃是我族兄,我豈能謀奪族兄的產業?那豈不是為世人所恥笑?”
“可是若是族兄讓給景升的呢?”
“這...讓給我?!怎麽可能?君朗子嗣周全,豈能做這種事情?”劉表說著,心臟卻不爭氣的猛跳起來,臉上也有一些發紅。
“為何不可,如今蜀中東有劉備覬覦,北有黃巾襲擾,西邊羌族無日不叛,南邊蠻族正在勾連串通,意圖不軌,這種複雜的情況,豈是劉璋那無知小兒能應對的?為了蜀中百姓的福祉,為了大漢的社稷江山,兄終弟及有什麽不可以的?”
劉表遲疑了,他仔細的看向張松,見張松一臉的沉肅,不像是在說笑,心裡突突直跳,卻又有些左右為難,關鍵是,張松可信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