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的一場大火將韓遂燒出了河北,也讓不少的百姓對袁紹的狠絕有了深刻的認識,在那一場大火中,被燒死的無辜百姓有數萬人之多。
韓遂只在平陽堅守了三天,就開始有序的撤退,最後都退過了黃河,聚集在東阿,至此河北的戰事完全結束,以韓遂慘敗告終。
在韓遂忙著去救援頓丘的時候,濮陽同樣也陷入了苦戰之中。
梁興雖然很頑強,濮陽的城牆也很高很結實,濮陽城中的百姓也多達二三十萬,可征用的民兵將近十萬左右,城中的倉庫中也存著大量的糧食和物資,在韓遂看來,即使是沒有援兵,濮陽堅守個三個月絕對不成問題 。
可是事情真的如此麽?韓遂再次嚴重錯估了異人的力量,包括鐵軍,以及站在鐵軍陣營那面的零散異人。
城裡的難處只有梁興自己知道,他發布的任務根本就無人接領,梁興只能依靠自己的部隊,和訓練不足、士氣也不高的民兵守城。
而城外,卻聚集了越來越多的異人,他們用遠程武器日也不停的向著城內射擊,似乎根本不在乎那些武器的耐久,也不在乎會有什麽戰果,他們的目的就是不停將碎石頭扔進城牆上和城裡。
所有在城牆附近活動的將士和民兵,都必須空出一隻手來拿著盾牌,盡管如此,還是不時的有人被打得頭破血流乃至腦漿迸裂,不過。將士們似乎都麻木了,只是將這些死去的戰友迅速的拖下城頭或者推到一邊,等著民夫將之收走。
開始的時候。鐵軍還經常的攻一下城牆,不過發現守軍抵抗的十分頑強之後,鐵軍開始改變策略,居然將瀛洲戰場上的壕溝戰搬了出來。其實對付壕溝破城還是很容易的,一個是用水灌進壕溝,可惜梁興現在失去了城外的全部控制權,因此這個做不到了;再就是用投石機吊射。猶豫投石機的彈道曲率很大,因此可以直接轟擊壕溝內部,可惜。梁興的投石機一有動作就會遭到對手的集中轟擊,因此這招也被廢了;剩下的就是用紙符了,遺憾的是,梁興這邊基本上沒有異人助戰。因此有紙符也沒人扔。更別說,以韓遂的財力,能有多少紙符儲備呢?
鐵軍的壕溝終於挖到了百步之內,梁興開始的時候還能用重弩吊射的方式來干擾對手,但是很快,異人們頂著盾牌將紙符的威力發揮了出來,於是梁興的部隊在城頭上也呆不住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一個紙符扔了上來,或許殺傷不大。但是就算是隻殺傷一個人,耐不住對手的紙符數量夠大啊!
梁興現在也是很無奈,這麽打下去,一天下來都沒見著敵人,自己這邊就戰損千八百,自己手裡這點兵又能有多少個千八百呢?更可怕的是,敵軍的攻擊是不分白天黑夜的,持續不斷的戰鬥、完全的被動挨打,這些因素導致自己這邊的士氣不斷的降低,或許沒等到士兵死亡殆盡,士氣就先歸零了,然後這些將士們就會主動打開城門投降了,到時候,自己的也會被他們綁了作為投名狀吧。
梁興實在忍耐不住,又從東邊的城門出來,率領騎兵想要襲擾一下,至少也要打出點成績,鼓舞一下士氣。
誰知道鐵軍已經在周圍挖得到處都是陷阱,原本平坦的路面竟然找不到一尺平地,這戰馬根本就沒法跑,一跑起來就可能扭斷了蹄子,然後,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敵人二話不說就是一陣重弩射擊。
灰頭土臉的梁興隻好狼狽的退了回去,這仗沒法打了!
成公英手指死死的按在地圖上,神色沉肅的看著韓遂道:“主公,必須放棄濮陽,現在濮陽對我已經沒有了戰略意義,相反,還成了累贅,如果我們將濮陽扔給鐵軍,鐵軍就必須面對離狐的曹軍,而我軍則可以成功的擺脫來自西側的威脅!”
韓遂似乎有些走神,神情鬱鬱的盯著地圖半天沒有出聲。
“主公,主公”
“嶽父大人”閻行伸手拽了拽韓遂的衣袖,將恍惚的韓遂驚醒。
“呃什麽?”
“嶽父大人,致先的看法您覺得如何?”
“哦什麽,撤離濮陽麽?那就撤吧,哎!”
“主公”
“彥明、致先,你們覺得我們還有繼續支撐下去的意義麽?如今大勢已成,我們就像是夾在兩片磨盤中的麥子,回天無力啊!”
成公英皺了皺眉道:“主公何出此言,沒到最後一刻,誰又知道結果回事什麽樣的呢?若是人人都如此想,那麽什麽事情都不必做了,人生下來就是會死的,人們努力的掙扎,就是為了活下去,活得更好,能做一些與別不同的事情,能讓別人認同自己、記住自己!如果主公什麽都不做了,那跟生下來就放棄了掙扎的人有什麽不同?”
韓遂一愣,隨即眉頭皺緊,想了一會忽然颯然一笑:“致先說得對,人無外乎一死而已,死且不懼,何懼生焉?”
見韓遂恢復了精神,成公英和閻行都松了口氣。
“致先剛才說讓出濮陽之後,我軍的西側就無憂了,此事怎講?”
“主公,鐵軍的力量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麽強,根據情報,鐵軍的主戰部隊只有四萬左右,一軍是典韋率領,一軍是宋虎峰所率,守城的那些就不說了,如今鐵軍有三座城池一個港口,若是再得濮陽。他們會有四個城池,防禦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他們拿下濮陽之後,濮陽成了他們的突出部,距離離狐很近,必須面對曹操的壓力,因此基本上已經無力繼續向郢城進攻。”
韓遂點了點頭接道:“如此一來西線既安,我們就能集中力量先解決東線!”
“對,從東線目前的情況看。我軍的戰線也不長,只有臨邑和平陰這個方向,不到百裡的寬度。許褚佔據谷城正好幫我們遮擋了袁紹的攻擊面。這就給了我們一個機會”
“防禦壓力減輕,攻擊的靈活度就大了,致先是想說這個?”
成公英笑著點頭:“沒錯,防禦的壓力現在都落在了曹操的身上。而我軍就能發揮機動性強的優勢。想方設法的消滅袁紹的有生力量,摧毀他的戰爭潛力,這才是我軍的長處!攻城奪地顯然不是我軍所長!”
“對!小婿也這麽覺得,我們就應該是去打擊和騷擾敵人的,絕對不應該是躲在城牆後面死守的人,嶽父大人,您下令吧,我們主動出擊。將袁紹的後方打個七零八落,攪個天翻地覆!”
閻行情緒激昂的說道。韓遂想了想,重重的一圈砸到台面上:“好!那就讓袁紹看看我西涼鐵騎的威風!”
成公英笑了笑道:“主公,既然如此,那就將富城、剛縣都放棄了,交給沮授來守禦,我軍隻留下東平、范縣、郢城、東阿和無鹽這五座城池就可以了!”
“這”
“主公,敢於舍棄才能獲取,眼前的問題是袁紹,只要擊敗了袁紹,地盤多得是,如果不能戰而勝之,那麽我們現在手頭有多少的地盤也是守不住的。”
韓遂皺了皺眉頭,臉上有些糾結,不過道理他還是明白的,就是心裡難免的有些肉痛!
“好吧,就如致先所說,下令放棄剛縣和富城,將守軍聚集在無鹽,令李諶謹守東平,令程銀前往無鹽,令楊秋駐守范縣,張橫駐守東阿,你我三人準備出擊!”
“諾!”
袁紹拿下平陽,心裡十分的暢快,終於將失去的河北重新的拿了回來,自己的霉運是不是也該結束了。
“令呂曠進駐安陽,令朱靈進駐蕩陰,令蔣義渠駐守平陽,著陳琳主持頓丘重建事宜,焦觸協助。”
“末將等領命!”
袁紹躊躇滿志的掃了帳下眾將一眼,得意的撫著胡須道:
“令張頜部、麴義部、潘鳳部,以及其他各軍整頓軍隊、補充糧草器械,克日南渡進駐臨邑!”
“諾!”
眾將領命而去,大帳裡只剩下了謀臣,袁紹施施然坐了下來,看著許攸道:“子遠,此次我軍以雷霆萬鈞之勢南下,可能一舉掃平韓遂?”
許攸撚著山羊胡子歪著腦袋笑道:“本初太沒出息了,本初應該問能否一舉擊敗曹操, 韓遂不過是跳梁小醜,何足懼哉!”
“呃,哈哈說得對,我們的對手只能是曹操,還有劉備!”
“正是,主公,韓遂敗走河南,接下來我軍對抗的主體將是曹操,不過韓遂也不能小覷了,他肯定不甘心失敗,而是會再次祭出遊擊戰的法寶!”
“那麽正南以為應該如何應對?”
“他們遊擊,我們就挖掉他們的根基!屬下以為,我軍應該暫時不理會曹操,而是集中兵力猛攻東阿,東阿既下,韓遂的進攻路線就會被關閉,相反,我軍卻能覬覦東平,將槍尖頂在了韓遂的後心上,這就是攻敵之所必救,屆時韓遂是進攻呢還是回防?”
“哈哈好,好計策!只是,曹操真的會做壁上觀麽?”
許攸笑著點了點頭道:“何妨一試?”
八月二十日,袁紹大軍渡河到達臨邑,第二日,浩浩蕩蕩的袁紹大軍開始沿著黃河向東阿進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