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宗剛剛成立,還有很多東西都不完善,權利集中製雖然能夠從令如流,但是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遲早薑振宇是需要把自己手中的權利給分化出去的。
但是,對於易簾夢等人的事情,薑振宇卻一刻都等不了,現在除了天命宗的根基最重要之外,其他的事情薑振宇暫時都沒有心思去理會。
“東方朔,你們三人也留下吧!”就在眾人起身離去的時候,薑振宇忽然叫住了東方朔他們三人。
東方朔他們三人和將薑振宇的感情那是最為真摯的,那是一路從世俗到仙界的情誼,任何人都無法替代。更何況,文軒和白磊乃是文心和白琳兩女的弟弟,今天這件事情還需要他們在場。
東方朔他們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們再次坐了下來,而不多時,其余之人皆是退下了,偌大的大廳也就只剩下薑振宇等從世俗之中就在一起的這九人。
然而,在其余人退下之後,薑振宇反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如果還是以前的易簾夢等人,那麽絕對不會出現冷場的現象。但是易簾夢等人自始至終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氣息,這樣的氣息是陌生的,甚至如果不是易簾夢等人容顏不變,薑振宇都不敢想象她們會是同一個人。
陌生,便有了隔閡,有了隔閡,說話也就不那麽隨便了。不管是還是東方朔三人,他們都不知道在這樣特殊的場合,應該說些什麽,而易簾夢等人明顯連說話的都沒有。
“宗主,既然你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那我們便告退了。”然而,冷場了許久,易簾夢等女明顯是失去了耐心,她站起來,行為合乎常理,沒有絲毫逾越或者可挑剔的地方。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薑振宇這一刻的心更痛。
他們不是上下屬,他們是父親,恩愛了幾百年的夫妻,如今居然這般的形同陌路。
“我想知道,你們以前的記憶是否還存在。”薑振宇的心終於是沉到了谷底,但是此刻他卻控制得極好,表面上卻看不出什麽來。
“早已模糊。”易簾夢的聲音幾乎沒有絲毫的停頓和遲疑,但是卻一聲聲都恍如刀子一樣在薑振宇的心中滑動著:“那些都只是我們的分身,她們記憶根本就無法主導我們的記憶,她們的任務已經完成,雖然任務並沒有完成得很好,但是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已經沒有必要再存在,被我們徹底刪除了。還請宗主不要糾纏。”
刪除了?請宗主不要糾纏!這些字如同晴天霹靂,薑振宇再也說不出話來。是啊!刪除了,難怪已經陌生了,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再糾纏就是耍流氓了。所有的恩愛在這一刻都徹底化為了烏有。因為在很大程度上,易簾夢等人已經死了,死在了她們自己的手上,而眼前的易簾夢等人完全就是陌生人,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瓜葛了。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麽?你們這些殺人凶手,簡直就是混蛋。”薑振宇說不出話來,但是文軒卻忍不住了,他怒瞪著雙眼,激動地對文心吼道。當年他最怕的人,或者說最願意怕的人便是文心,因為那是他的姐姐,是他在家族裡唯一還能真心對待和毫無顧忌地說話之人。
而如今,他的姐姐死了。是的,死了。如果文心此刻不是有著一樣的臉,文軒都說不定要出手報仇了。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麽?”然而,文心冷冷地喝道:“現在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嗎?現在是正義陣營生死存亡的時刻,你們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裡為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勞費心神?有時間在這裡質問,
不如多想想任何才能更快很好地完成任務。”很中肯的話,很現實的事情,令人無法反駁,但是也令人冷徹心扉。無關緊要,就這四個字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已經無需多言,這已經是最好的回答,也是唯一的結果。
“易簾夢等大長老聽令。”薑振宇忽然面無表情地站起來,輕聲但是卻不是威嚴地說道:“你們的實力卓絕,兩天之內,給我打聽好除天盟的動態和意向並且匯報給本宗主。如若他們不降,立刻組織有生力量,全力反殲。”
薑振宇的忽然下令也著實出乎了易簾夢等人的意料之外,不過此刻的薑振宇身上那殺伐果斷的堅決和一絲不苟的命令,同樣使得她們的心沒來由地一滯。
“得令。”不過易簾夢還是很快便是恢復了過來,她們是神女,高高在上,就算是天命人也沒有資格讓她們出賣色相,此刻的她們雖然心裡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失落,但是她們可以肯定她們是真的不喜歡薑振宇的。
五女魚貫而去,直到她們離開了大廳,薑振宇這才無力地做了下來。心中的那一股疼痛又有誰能理解?最陌生的話莫過於稱呼的改變,那一聲聲宗主如同利劍,薑振宇的心已經千瘡百孔,所有的奢望都已經成為了絕望。
“小四,你就這麽讓她們走了?”文軒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憤憤不平地喝道。在這裡,在此時他們是兄弟,而不再是上下屬。
“文軒。”東方朔給文軒使了一個眼色,薑振宇此刻的狀態已經無法再承受任何的刺激了。
“要不然呢?”薑振宇眼睛也沒抬,自朝道:“你讓我強迫幾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嗎?”
“可是……”文軒還想再多說什麽,但是薑振宇此刻卻是抬起了手掌,阻止了文軒的話,自言自語一般地說道:“其實我更擔心的是你們。”
薑振宇此話一出,東方朔三人卻是面面相覷起來,這事情這麽就牽扯到了他們的頭上了?
“你們是不是也有著屬於自己的前世?”薑振宇終於是看向了東方朔他三人,說道。
薑振宇的話終於是東方朔他們沉默了,是啊!他們也有著屬於自己的前世,不同的是,這一次易簾夢等人是本尊覺醒,她們已經算是復活了,只要回到神界,她們立刻就能恢復往日的真正實力。
而他們三人這一次只是繼承了前世的部分力量,他們的記憶並沒有被改變,他們依然是他們。但是誰又能肯定,將來他們會不會和易簾夢他們一樣,這一世的記憶被上一世主導甚至是刪除?
這件事情他們還從來沒有想過,甚至他們一直都有以自己有著強大的前世而沾沾自喜,而此刻被薑振宇提及,他們皆是紛紛動容了。甚至有著一絲不妙的預感。
“誰敢刪我的記憶?就算是我的前世,老子照樣秒了他。”文軒厲色內苒地喝道。但實際上他也明白,很多事情到時候只怕就由不得他了。
“振宇,我們不能給你承諾什麽,如果可以我們當然是不願意被刪除記憶的。”東方朔沉默了許久,這才說道:“但是,最起碼,我們現在是兄弟,這就足夠了。”
不管是普通人,還是強大的修煉者,人生中總是有這那麽多的無奈和意外,誰又能改變什麽?仙人自由自在,那只是凡人美好的臆想,一毛錢有一毛錢的煩惱,一億有一億的窮苦。這就是人生,也是命運。
“哈哈,是啊!今朝有酒今朝醉,來哥們哥倆已經好久沒好好地喝一壺了。都上來,我們痛痛快快地喝一杯。”薑振宇抬手一揮,一張酒桌便已經出現在了薑振宇的面前,四張凳子一壺酒,四個酒杯四個人,滴著淚,喝著酒,情誼都在酒裡,喝下去的卻是人生所缺失的那一部分——知足常樂。
…………
然而,此時,遠在仙界的另一個地方。
“盟主?我們如何處之?”除天盟的無數盟友此刻憂心忡忡地對南洛問道。
現在是真正考驗除天盟的時刻到來了,退一步或許可以海闊天空,但是那就意味著尊嚴掃地,人心渙散,他們將會失去繼續逐鹿的資格。然而,原地不動,他們失去的將會是永遠的生命。
“還能怎麽辦?”南洛盟主此刻臉色難看地說道:“黑暗神宗已經名存實亡, 如果神界沒有一個真正能鎮得住場的主神至尊下界,黑暗神宗遲早要被滅殺或者光明神宗吞並。我們現在只有兩條路:第一回神界,最起碼在真正的正邪之戰再次席卷神界之前我們可以安安心心地生活,修煉,但也注定我們此生已經沒有任何的作為。還有一條路便是解散除天盟,我們都去投靠光明之子。”
“投靠?我們會得到重用嗎?”有人質疑。
“更多的是可能成為炮灰。”南洛盟主艱難地說道:“光明之子是不會給我們機會出頭的,這樣只會搶了他的功勞。但是,已經已經沒有選擇。我提議,投靠光明之子。我不強迫你們,願意與我一起的那便與我即刻動身,不願意的可以選擇繼續單乾,回到神界。”
沒有人可以違反天命宗的意志,除天盟已經是準備不戰而退了。
“單乾?那天命人簡直就是怪物,連黑暗之神都能斬殺,而且如今的天命宗高手無數,那和找死沒有什麽區別。”有人說道:“與其回到神界碌碌無為,此生都沒有出頭之日,就算是當炮灰,那也還有一絲希望,我願意跟隨盟主與儀器投靠光明之子。”
“好死不如賴活著,天命宗的強大已經無法抵擋,就算整個仙界聯合起來只怕勝算也不大。我還是回到神界,等待正邪之戰的真正到來吧!”
一時間,有人走,有人留,不多時,曾經強大一時,並列仙界三大勢力的除天盟徹底解散了。不過值得一說的是,修煉之人一向都不缺乏冒險精神,或者說不缺乏抱著僥幸之心之人。絕大部分都和南洛一樣選擇了再拚一把,投靠了光明神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