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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自那之後，張越就沒有再來過公寓，這讓霍司辰他們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張越在他們小隊中就像是一個老大哥一樣，和大家的關系都很好，平時執行任務的時候，也很照顧莫思雨和劉菲菲她們。

就算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真的意識到張越可能離隊的時候，他們心中卻又充滿了不舍。

霍司辰並不打算去找張越道別，因為他清楚，張越的心情和他們恐怕是一樣的，這種場面，道別只會讓雙方變得更加痛苦。

望著窗外的天空一點一點亮起，霍司辰慢慢的走出了房間，方雨晴她們已經在樓下等著自己。

餐桌上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早餐，比平時更加豪華，但眾人的胃口都不太好，這恐怕是她們在這間公寓裡吃的最後一餐早餐了，之後就要乘上去往第一戰區的飛機。

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就算是性格最為活潑的莫思雨也不例外，更何況是方雨晴?她對這間公寓的感情，恐怕是所有人中最深的，這一點，就連霍司辰也不及。

這間公寓裡，有她太多太多的回憶，並讓她真正意義上體會到了家的感覺，現在她就要離開了，心中充滿了不舍。

將最後一盤菜端到飯桌上，方雨晴沒有坐下吃飯，而是回到了廚房，認真的清理、擦拭著。

望著眼前的早餐，莫思雨和劉菲菲都有些沉悶的坐在那裡，卻沒有動筷子，使得餐桌上的氣氛變得更加沉悶了。

霍司辰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拿起餐桌上的食物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這一次，他吃的比平時更多，仿佛將心中的不舍都化為了食欲。

漸漸的，劉菲菲和莫思雨也拿起了筷子，大口吃起了早餐，四個人就這樣一言不發的將一桌子飯菜吃的一乾二淨，

飯後，劉菲菲和莫思雨一如既往的幫著方雨晴將碗碟洗了，當她們將最後一個碗碟放入櫃子裡，擦乾淨手掌走出廚房的時候，心中的不舍變得更加強烈了。

看著三女的樣子，霍司辰並沒有說一句‘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之類的話，因為根本沒有意義。

看了一眼時間，就算不願意，但他還是得說出那句話，“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霍司辰的話，讓三女從不舍中回過神來，紛紛鼓足精神，跟著霍司辰走出了公寓的大門，直到大門關上的聲音響起，她們都沒有回頭看一眼，她們不敢，她們怕一回頭，望著那熟悉的門扉，自己的決心就會動搖。

霍司辰當然也看出了這一點，試圖轉移一下話題，將眾人從這份沉悶的氣氛中拉出來，“思雨，那輛越野車你打算怎麽處理?要不要我幫你帶過去?”

說話間，霍司辰揮了揮手手上的空間戒指，畢竟莫思雨沒有空間裝備，如果要帶著那輛越野車去第一戰區的話，就只能裝在霍司辰的空間戒指裡了。

“不用了！”莫思雨出乎他意料的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有些複雜的笑容，“我昨天去把哥哥的車賣掉了。”

“賣掉了！?”聽到莫思雨的話，方雨晴和劉菲菲都控制不住的驚叫了起來，事後，劉菲菲曾問過霍司辰那輛車是怎麽回事，霍司辰也認真的回答了，所以她知道，那輛車是莫思雨哥哥的遺物，但她怎麽也想不到，作為死去哥哥的遺物，莫思雨居然就這麽賣掉了。

就連霍司辰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不禁有些愣神，

忍不住開口問答，“為什麽?”作為莫華留下來的少數幾件遺物之一，霍司辰一直認為莫思雨應該會很珍視那輛越野車才對，他怎麽想也想不到，莫思雨居然會把那輛車賣掉。

聽到霍司辰的話，莫思雨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只不過，這個笑容看起來多多少少也有些勉強，“那輛車並不能代表哥哥，我了解他，哥哥不是那種會給我留下什麽遺物的人，如果他死了，就不會給我留下任何東西……”

莫思雨臉上依舊維持著那大大的笑臉，但眼淚卻已經打濕了她的臉頰，“因為哥哥他知道的，如果給我留下什麽懷念的東西，那我恐怕就會死死的抓著他留下的東西， 停留在原地，無法再繼續前進了，他不會希望我這樣……所以、所以……”

說到這裡，莫思雨已經再也忍不住了，整個人都泣不成聲，撲進了霍司辰的懷裡，聲音中帶著哽咽，“就、就一會兒……再讓我稍微哭一會兒……以後我不會再哭了，也不會再回頭看了……”

“嗯。”輕輕的抱著那如同孩子一般在自己懷裡大聲痛哭的莫思雨，霍司辰輕輕的應了一聲，“就一會兒……”

一個小小的插曲，卻讓霍司辰的心態發生了變化，他看到了莫思雨的成長，同時也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以為自己已經從莫華他們戰死的陰影中走出來了，直到莫思雨撲進他懷裡痛苦，然後哽咽著說出那段話的前一刻，他都這麽認為。

但事實上他卻發現，原來他在莫華他們戰死之後，就一直在‘原地踏步’，沒有任何的前進。

“隊長，我果然還不夠成熟，所以才會連自己都沒意識到，原來自己自那之後，就一直止步不前……”

“不過我不會再這樣了，原諒我吧，隊長，還有張庭、趙賀，我可能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不會想起你們了，也許某一天，某一刻，我在回憶過去的時候，將你們再次想起……”

“不過在那之前，請允許我先將你們遺忘吧……”

“你們不會怪我的，對吧?就算你們怪我，也只能等我死後再向你們賠罪了，因為我現在必須要繼續前進了，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我身後還站著依靠著我的隊友，作為她們的隊長，總是不能讓她們失望，你們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