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他們不是沒有殺過人,可一夜之間,每個人殺傷這麽多人還是頭一次,大牛這會兒看著滿地的殘肢斷臂,還有鮮血內髒,於是開始反胃了起來,畢竟他也是第一次殺人,剛才只顧著痛快了,還要照護這徐毅,沒有什麽感覺,這會兒再看的時候,感覺就不怎麽樣了,轉身跑到黑影處嘔吐了起來,徐毅趕緊過去拍打他的脊背安慰道:“別怕,這個世上就是這樣的,咱們不殺他們,可能就被他們殺掉了,你做的很好,沒事,慢慢也就習慣了!”切!什麽話,這不是教小孩子成殺人魔王嘛!
接著他們又清點了一下俘虜,一共是一百多個,死傷俘基本各佔三分之一,戰果輝煌呀!可接下來該怎麽辦呢?徐毅看著這些滿地的屍體傷還有俘虜愁起來,他是來辦貨的,可偏偏就遇上了這等麻煩事情!
“你過來!”看徐毅看著這些俘虜傷頭疼,楊再興主動站出來將驛站的那個驛丞叫了過來。//ww。qΒ。cO\\
“大爺有何吩咐?您請講!”驛丞顛顛的跑了過來,一不小心踩住了一根腸子險些摔了一跤,差點沒有把他嚇死,頓時嚇得臉色蒼白,他這樣的小驛丞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面呀!看著剛才的牛雜還沒有感覺,可現在踩的可是人雜呀!驛丞險些沒有嚇尿褲子。
“我來問你,這個什麽狗屁改天大王鬧的這麽凶,你們這裡本地個官衙可曾通緝他們?”楊再興畢竟算是本地人,起碼也不算太遠,了解當地的一些慣例。
“有有有!官府張貼過告示,懸賞通緝這個改天大王,說要是有人能抓到或殺掉他的話。賞銀百兩,平民可進入縣衙當上步弓手統領,改吃皇糧。官兵的話官升兩級,隨同這個改天大王作亂的賊人頭目們抓獲或殺掉一個地話,賞銀二十兩,嘍們價錢低一些,每個人賞白銀五兩!”驛丞趕緊回答。
“哇!那咱們不是財了嗎?哈哈,我算算咱們能領多少賞銀再說,一百……二十……五兩……”這個家夥兩眼放光,瞳孔有變成方形的趨勢,幾乎快要把靴子都脫下來掰著腳丫子算了。
徐毅看著他的樣子實在好笑。伸手給他後腦杓上來了一巴掌:“讓你平時多學點就是不聽,這會兒知道連算銀子都算不清楚了吧!別算了。大概就是三千兩銀子左右。不學無術!”
“哇!三千兩呀!不少不少!誰說我不學武術了?我可是天天都練刀練拳地呀!”錢貴揉著後腦杓一臉傻笑的辯解到。
“……暈……是不學無術,有無的無!笨蛋!滾一邊去,收拾家夥。找到那個什麽改天大王犯賤,那可是一百兩銀子呀!別在這兒給我丟人現眼!去幹活!”徐毅笑著將錢貴趕到了一邊,這個家夥立即揪住了一個俘虜過來,幫他找那犯賤的屍身,結果很容易找,就在驛站門口不遠的屍體堆裡面。
錢貴拔出腰刀,一刀下去將犯賤的腦袋砍了下來。提溜在手裡面。還逼這那個俘虜接著指認都有誰是頭目,這個頭目的腦袋也值錢!把驛站裡面的人看得是各個心中一陣惡寒。這個小子年紀不大,怎麽這麽凶狠呀!而且貌似還挺愛財!
事情做也做了,反正是殺了這麽多人,總不能一走了之,不解決了這個事情看來他們一行是不能就這麽去固鎮了,要不恐怕會被人誤會,徐毅隻好請這個驛丞天亮之後,跑一趟武安縣城,通知官府過來接收這裡,順便把賞銀也要領了,這錢是官府所出,不要白不要,三千兩白銀,可是能換不少鋼鐵呀!這倒好,還沒有到固鎮冶務,先了一筆大財!
驛丞連連點頭答應,
心中也挺高興,他也沒有想到這些人這麽容易便將連官府都沒有辦法的這個改天大王給乾掉了,徐毅他們也總算是為地方除了一害,這對他們當地人來說可是一個天大地好消息呀!心中十分感激他們。反正是要等官府的人來處理此事,小便宜也絕不放過,眾人充分揮集體協作地精神,在兵器堆裡面挑揀了一番,這裡本身就是產鐵地地方,所以即便是一些賊人裝備也相當不錯,特別是那個被楊再興一槍刺死的犯賤,更是頂盔掛甲很是有點正規軍的架勢,一柄長柄狼牙棒重達六十多斤,全部是精鋼所造,甚為精美,上面地狼牙釘齒寒光閃閃,銳利異常,也不知道出於哪個匠人之手,頗為不俗,犯賤能使這麽重的兵器,想來武功應該也不錯,誰知道他自己大意,居然連狼牙棒都沒有舉起來,便被楊再興迅雷一般的長槍一招了結,死的著實有些冤枉了。
徐毅這邊使重兵器人不多,而大牛算是一個異類,一年多時間裡,從一個幾乎餓死街頭的小叫花子育的虎頭虎腦,雙臂一晃有數百斤的力氣,年前在島上秦胡子給他打製地四十斤重地熟銅棍已經又覺得輕了,看到這柄狼牙棒立即喜歡的不得了,抓過來掄了幾下,居然覺得十分趁手,於是立即將這柄狼牙棒據為己有,其他人一看他已經下手,隻好作罷,誰會跟他爭呀!何況一般人即便看上,也不一定就能掄開了用這麽重地兵器。
挑揀了一番之後,眾人收羅起來半車不錯的兵器裝在了一輛車上,徐毅便回驛站去休息了,交待李波他們輪流看守這些俘虜,可錢貴這個財迷依然覺得不過癮,拉著一幫弟兄跑去搜索活著的和死的賊人的身子,反正他們這行的大多都會在劫掠的時候,多少私藏一些錢財,不過因為他們是流寇,這些私房錢應該也都在身上攜帶,所以被他們這麽一頓搜刮之後,居然被他們搜刮出來了數百兩銀子,把錢貴這個財迷樂的不輕。跑去找徐毅上交賊贓,被徐毅笑罵了一頓,讓他把這些錢散給自己弟兄們路上喝酒用。這麽一算,不帶還沒有得手的賞金,他們便收獲不少了,賊人們騎來的十幾匹馬一匹沒跑,全部被他們收入囊中,這個也是好東西呀!大宋本來就缺少馬匹,可以說是有價無市,現在得來十幾匹馬,讓他們路上又省力不少。
錢貴他們的所為讓這個驛站的驛丞更是惡寒萬分。本來以為那些賊人夠狠,沒有想到這幫所謂地商人比賊人還狠。連死人都不放過。簡直就是刮地三尺嘛!他們是什麽人呀?
一夜過去,逃走的賊人們肯定是被嚇破了膽子,居然沒有再帶人來找他們報仇。俘虜們在他們的看管下也不敢鬧事,晚上很冷,只能擠在一堆取暖,而那些傷因為失血過多,加上晚上寒冷,一夜之間又死了不少,可也沒人同情他們。誰讓他們跟錯了人去作惡呢?報應吧!
天剛剛亮驛丞親自跑了一趟武安縣城。叫開了城門,急急忙忙地跑到縣衙將昨晚生在驛站的事情稟報了知縣大人。知縣聞聽大驚,通知了縣尉帶上二百馬步弓手急急跟著那驛丞趕往了驛站,一路上也在琢磨,什麽商人這麽厲害,居然輕而易舉的把他們頭疼的那個改天大王幾乎一網打盡呢?
徐毅他們早已等候在驛站之中,看到遠處土路上揚起的塵土,便知道官府的人已經趕來,出於禮貌,徐毅帶著眾人出了院子,在路邊等候。
知縣大人坐著轎子在四個轎夫的抬舉下,一路趕來,也顛的有些暈暈乎乎,到了這裡之後,一看到這裡的慘狀嚇得他面色煞白,他一個文人出身,什麽時候見過這等場面呀!滿地都是大灘地血跡,已經開始枯乾,不時的能看到一些殘肢斷臂扔在裡邊,有些人地內髒還掛在草叢上,現場是一片狼藉,別說是他了,就連跟著來地那些馬步弓手們看了之後都各個有些膽寒,死人見過,但這麽多死人還真都一次見,而且都是一些殘破的屍體,讓他們各個都覺得汗毛想要倒立起來,頭皮有些麻。
知縣穩了穩神,從轎子上下來,小心翼翼的繞過那些碎肉,來到了徐毅他們前面,驛丞氣喘籲籲地給他介紹到:“這位便是杭州大商徐公子,昨天就是這位徐公子帶領家丁將這些賊人剿滅的,他們可是好生了得呀!各個都是以一當十,將這些賊人殺的人仰馬翻!我們好生佩服他們呀!”驛丞說話十分客氣,對徐毅他們非常推崇。
徐毅禮貌的對知縣拱手見禮,問了聲有勞大人了。
知縣是個白胖子,下頜留了一把山羊胡,聽完驛丞的介紹之後臉上帶著笑意趕緊還禮:“徐公子好生豪勇,帶著你的家丁可是為此地除去一害了呀!本官好生佩服!佩服呀!”
徐毅笑了一下說到:“大人客氣了,俗話說路見不平還要拔刀相助呢,何況我們不過是為了自保,才迫不得已斬殺這些想要劫掠我們的賊人,算不得什麽功勞,只是昨晚這裡事情太大,不得不有勞大人前來處置,我們將這裡交待清楚之後,也好繼續趕路,還請大人費心!”
知縣趕緊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還請徐公子和諸位壯士稍等一下,我這就處理,這就處理!”說著抱了一下拳,和差役們進了驛站,站在這麽多血泊之中,他被這股血腥味熏地頭暈,還是先避開這種場面再說吧。
那個帶兵來地縣尉上下打量了一番徐毅他們,沒有說話,又扭頭看了看滿地的屍體和那些被綁地賊人們,然後跟著那個知縣進了院子,神情有些不對。
驛站裡成了知縣的臨時辦公場所,徐毅他們便不能在裡面休息了,於是他只能帶著弟兄們都到了驛站之外,臨時找個乾淨地方等候知縣的處理,只見院子裡面不時有人出來,提一些賊人進去,估計是知縣要進行一些例行公事的審問,查明昨晚生的事情,還有一個仵作在檢查那些人的屍體,查看死因,這麽一直折騰到了快到晌午,把徐毅他們等的著急。那個縣尉才帶了兩個都頭出來,對徐毅說知縣大人有請他過去問話,徐毅點頭帶了李波和錢貴兩人一起進到院子裡面。到了驛站大廳裡面。
胖知縣弄來了兩張桌子拚湊起來當作大案,坐在桌子後面,一個主薄趴在一邊寫寫畫畫,估計是在弄文案口供,看到徐毅進來之後,知縣趕緊讓人賜座請徐毅坐下答話,徐毅謝過之後坐下,知縣便問起了昨晚的事情。
徐毅據實將昨晚所生地事情向他講述了一遍,主薄在一旁做著筆錄。看起來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
聽徐毅說完之後,知縣眯縫著兩眼。點頭說好。然後說到:“看來事情的確是像徐公子所說,既然如此,那請徐公子在這個口供上簽字畫押好了。我也好整理案卷回頭結案使用,有勞公子了!”
徐毅接過那個主薄送過來地筆錄口供,大致看了一下,沒有什麽出入,便簽字畫押,人家是公事公辦,這也算是簡化程序了。放在後世出這麽大的事情。肯定是要將他們所有人全部一個個的問上一遍,那就折騰的時間長了。恐怕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下不來的。
“剛才我聽說徐公子似乎還有事情,要趕路,不知徐公子可是做什麽生意的,來我武安這裡有何事呀?”問過了案子之後,知縣放下架子,和徐毅攀談了起來。
“哦!我乃杭州船商,另外打算開一見鐵匠作坊,這次是專程前來固鎮冶務采辦鋼鐵,路過這裡,結果就碰上了這個什麽改天大王,真是事有湊巧呀!”徐毅回答到。
知縣點頭,又和徐毅閑聊了幾句之後,知縣不疼不癢的誇獎了徐毅幾句之後,開口說到:“既然徐公子還有事在身,那本官也就不留公子了,這裡的事情我已經問清,徐公子就請上路忙你的事情去吧!”
徐毅點頭稱謝,打算離開,可忽然覺得事情似乎少了點什麽,說了半天怎麽這個知縣壓根沒有提那賞銀地事情呢?三千多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呀!雖然他也不缺這三千多兩銀子,但這可是他和弟兄們拿命換回來的,不能就這麽算了呀!正想開口詢問,結果身後地錢貴這個財迷先不幹了,學著徐毅文縐縐地腔調抱拳說到:“知縣大人,小民有一事不明,大人已經問清了這件事情,卻似乎忘了提那賞銀的事情,我們還沒有拿到賞銀,怎麽這就讓我們離開呢?”得!徐毅沒說,這個錢貴倒先說了出來。錢貴的話音一落,那個知縣還有旁邊地縣尉、主薄、兩個都頭等人都是臉色一變,臉上有些尷尬,居然沒有立即回答錢貴的問題,知縣而是望著那個縣尉兩個人用眼神交流什麽。
徐毅多聰明呀!知縣他們的表情落在他的眼中,便立即明白了事情的緣故,敢情不是他們忘了這個事情,而是壓根就沒有打算給這個賞銀,當然他們不會提這個賞銀的事情了。
李波和錢貴看了一下知縣還有其他幾個人的神色,也頓時明白了過來,李波萬事看徐毅地臉色行事,可錢貴年紀畢竟要輕一些,許多事情還不知深淺,一看到知縣地臉色,便惱怒了起來,當場就不幹了!怒道:“哦!我知道了,你們原來根本就沒有打算把賞銀給我們呀!難怪你們連提也不提這碼子事情,難道你們想要自己私分了賞銀不成?那可不行,我告訴你們,這些賞銀可是我們兄弟們玩命掙回來的,你們休想打這些賞銀地主意,今天要是不給老子的話,老子就不走了!”說著說著這個家夥便露餡了,粗言便湧了出來,居然對這些官府的人自稱起了老子。
錢貴畢竟年輕,問題沒有徐毅他們想的透徹,他只是認為知縣還有這些當官的想要私吞賞銀,沒有把事情往深處想,而徐毅卻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恐怕這件事情知縣他們想的不單單是那些賞銀的問題,而是這個知縣和縣尉他們想要將這次剿滅改天大王的功勞據為己有,如果將賞金放的話,無疑這個功勞便算不到他們的頭上了,要知道剿滅一幫流寇的話,那放在當前可是一個大功勞呀!說不定這些人都能在其中撈得很大的好處,輕則可以領取大筆賞金,而且還能私分這些賞銀,重則這些人便能官升一級,怎麽算怎麽劃算的買賣,難怪他們壓根不提這個事情呢!
錢貴的話音一落,那些當官的臉色頓時大變,知縣更是把剛才的笑臉立即收了起來,不過就是外地的一個商人的家丁,居然敢對他們這些當官的自稱老子,這豈不是犯上嗎?臉色陰沉的仿佛要下雨一般,抓過主薄的一塊鎮紙權充驚堂木猛然一拍喝道:“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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