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樣,在各方的緊張忙碌下,靖海國開國大典的日期盼之下到來了。
提前幾天時間,大批精銳兵將,便將整個大定府全部戒嚴了起來,大批毒蛇分隊的隊員,身著便衣散入城中各處,嚴密的對城中的陌生人進行布控,而且還分區分片在城中組織了大批大定府的百姓,對城中的各個區域進行監控,小腳偵緝隊榮譽登場,也為靖海國建國貢獻了一份力量。
之所以選擇在大定府建國,原因很多,第一是這裡有現成的宮殿,不用大興土木為面子去花錢建這玩意兒;
第二大定府基本上算是和平奪取,城市沒有受到破壞,基礎條件完備,而且百姓數量多,也繁華一些;
第三就是這裡民心所向,在伏波軍進駐之後,群眾基礎不錯,民心堪用;
第四就是這裡處於中京道腹地,有一定的縱深,可以防止金軍在大典的日子突襲這裡,安全上有保障。
基於這些原因,大定府被徐毅選為臨時都城,在這裡建國,各種條件都比較完備,當這一天到來之前,城中早已是遍插錦旗,到處洋溢著一片歡慶的氣氛。
但是在這種歡慶的氣氛之下,卻又暗流湧動,一批人卻在小動作不斷,試圖破壞這次大典。
作為伏波軍的死敵,金國自然是不會這麽善罷甘休的,即便他們沒有準備好,大舉來攻,但是卻派出了相當多的細作,到了大定府城內外,對這次伏波軍的建國大典進行破壞。
在大典前夕幾天時間裡,大定府城內外便發生了多起惡件,民房失火,哨兵被殺,戰馬被下毒,連水井也被人投毒,只要是金人能想到的辦法,他們派出地細作基本上都想到了。
甚至還在大定府出現了大批傳單。威脅如果這裡地百姓敢於支持靖海國地話。待到金軍殺來地時候。破城之後。將會屠城。
種種事件地發生。都給這次大典蒙上了一層陰影。但是這些事情卻不能阻止靖海國建國大典地進行。
在毒蛇分隊地隊員和龍威軍全力緝捕。還有民眾地配合下。大批金人細作紛紛落網。這些人一經被捕之後。立即便會被拉到城外地校場剝皮~首。手段極為殘酷。為地就是震懾那些還沒有落網地金國細作們。讓他們知道。只要被捕。他們地下場便會十分淒慘。
這樣地雷霆手段展開之後。終於在大典前。將事態控制了下來。沒有再發生類似地惡件。為大典基本上鋪平了道路。
徐毅在宮中天不亮便被馬哲這個大典總司儀給揪了起來。又是梳洗又是更衣。忙活地暈頭轉向。
而他地穿著問題。卻引起了迎春等王妃們和馬哲起了衝突。在迎春看來。徐毅這一天應該顯得威武一些。最好是一身戎裝。才能彰顯出靖海國地威風。而馬哲一幫文官。則力主徐毅穿上龍袍。以示黃袍加身。雙方各持一詞。官司打到了徐毅這裡。
徐毅當然要聽迎春她們這些老婆的意見了,於是要求戎裝上陣,馬哲這幫司儀們才算是偃旗息鼓,不再多嘴了,不過歷來朝代更迭,還真是沒聽說過皇帝或者國王身穿戎裝參加慶典的,他們只能暗自腹誹,自己這個主公確實是與眾不同。
於是徐毅便倒了霉了,好久沒有穿過地那身金盔金甲的行頭,立即被迎春等人提前翻了出來,好一陣子打磨上光,又貼了金箔,搞得金光燦燦,為了彰顯徐毅地威武之氣,還特意給徐毅又搞了一副金黃色的披風,看起來是要多拉風就有多拉風。
可是這個季節正好是仲夏,穿這身行頭,還真是熱地厲害,徐毅雖然不願意,但是卻拗不過迎春她們,這麽長時間沒有照顧過她們,徐毅不忍拂了她們的意,隻好勉為其難地穿上了這套行頭,招搖就招搖吧一次吧,反正這機會一輩子也沒幾次!慶典還沒有開始,便出了一身的臭汗,幸好有迎春在他身邊不住的給他擦汗,要不然的話,這一頭大汗出去,就夠別人瞧的了。
整體上這次大典的程序被安排的十分緊湊,既隆重又簡單,沒有過多的冗長的儀式,而核心部分,主要是徐毅登上南門城樓,在那裡接受萬眾朝賀,然後祭拜天地,最後就是在南門外的閱兵活動,晚上還安排了一次獨龍島火藥工坊特別為這次大典趕製的禮花燃放,處處都透著一種簡約的氣氛,但是又一點不失隆重的感覺。
在鼓樂聲中,徐毅從宮中走到了前面的武功殿上,坐上了殿中的龍椅,這時下面從各處趕來的文武百官,立即齊聲恭賀,對徐毅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而這個時候,大宋派來的吳敏,捧著一卷黃絹聖旨,裝模作樣的宣讀了一番,總之大意就是大宋朝廷,承認靖海國立國一事,正式冊封徐毅,為靖海國國王。
對於這件事,當初徐毅手下也有爭議,本來徐毅也不願意接趙栩的這個聖旨,覺得矮他了一頭一般,但是最後,還是馬哲勸他接受了這個安排,畢竟靖海國新立,不管怎麽說,都不能算是正朔,大意上伏波軍也是起於大宋,這個面子還是要給大宋的官家的,這個時代,就是這個德行,萬事要講究一個正統,而有了大宋官家這個詔命之後,靖海國從法理上來講,才算是名正言順。
徐毅雖然不願,但是顧及到大局,最後勉為其難,還是接受了這個冊封,不過就是一個過場,沒什麽大不了的!
而大宋趙栩這一次能把吳敏給派過來當這個宣旨特使,從規格上,已經是相當高了,畢竟吳敏在大宋朝中,名氣很是很大的,而且身居右相之職,起碼從表面上來看,對徐毅也算是特別重視了,故此,徐毅也就答應了下來。
這個吳敏他歷來不感興趣,這廝整個就是一個弄權之臣,見風使舵的家夥,非常善於
營,當初他先是支持趙栩抗金,是個鐵杆的主戰派,看到戰局不利,於是立即倒入了主和派陣營之中,成了個排頭兵,在後來,一見趙栩又轉變了態度,馬上又搖身變為了主戰派,不再和趙栩唱對台戲,這個右相地位置,倒是坐的穩穩當當,徐毅雖然不認識他,卻知道他的為人。
加上這一次吳敏過來,基本上兩手空空,就捧了一張不值錢地聖旨,徐毅真還就不怎麽待見他,而且他也聽說趙栩已經著令地方停止了對自己的支援,一切都已經是純面子上的事情了,故此,他在吳敏使團到達之後,隻接見了一下他,不冷不淡的敷衍了一番,就將他安置到了驛館之中。
吳敏這次過來,除了身負宣旨一職之外,還擔負著另外一個任務,便是打探伏波軍的真實戰力,看看伏波軍地兵馬到底是不是像傳說的那麽厲害,所以一到大定府,老家夥一會兒都沒閑著,整天向著跑出去,探查一下伏波軍的消息,可是他的這種行為很快便被馬哲識破,於是安排大牛,派人限制了他地行動,不許他隨便在兵營四周轉悠,為此,大牛還和吳敏隨行侍衛官險些發生了衝突。
所以雙方基本上是已經到了撕破臉的邊緣,面和心不合,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吳敏在武功殿宣旨之後,徐毅微笑著讓人接過了趙栩的這張聖旨,交給了馬哲保管,然後派人請吳敏一行,到南門城樓上觀禮不提,接著便帶著文武百官出了王宮,朝南門而去。
一路上徐毅不乘車,而是騎著他的那批高頭大馬,在侍衛和群臣的隨護下,通過城中正中的那條大街,一路行去,道路兩側是兩排站地如同標槍一般挺直的龍威軍士卒,將大街嚴密地戒嚴了起來,而那些城中百姓們則在看到徐毅的王駕出現之後,紛紛跪倒了下去,對徐毅叩頭行禮。
徐毅一路走,一路對著一街兩行地軍卒百姓們連連點頭示意,將士們看到徐毅之後,紛紛挺身行禮,一臉的熱切望著徐毅,這樣地場面,讓人不得不心潮澎湃,如果放在前些年的時候,徐毅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能有立國稱王的一天,但是現在,這一切都變成了事實。
但是就在徐毅一行,走到了大街中段的時候,一雙帶著狂熱神色的眼睛卻在人群中死死的盯著徐毅,心中默默的計算著徐毅的距離,這雙眼睛的主人,長相其貌不揚,標準的扁平臉,丟到人群之中,根本沒人會注意到他的存在。
而騎在馬上的徐毅,在如此眾多的百姓之中,自然也不會看到這個人的存在,依舊保持著笑容,不斷的對兩側的軍民舉手示意,他今天的這身裝扮,大大鼓舞了這裡軍民的士氣,仿佛如同一座金甲戰神一般,令人仰視,軍民人等無不在心中發出由衷的感歎,在他們看來,徐毅簡直就是一個不敗的神話,將他們從金人的凌虐之下,解救了出來,不斷的有人對著徐毅發出歡呼之聲,歡呼的聲浪此起彼伏,久久回蕩於大定府的天空之上。
就在徐毅行到了這個不起眼的人面前的時候,這個一直跪在路邊的人眼中閃過了一道寒光,身形忽然暴起,立即從街邊撲了出來,一手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黑漆漆的小巧機弩,猛然抬手揮起,指向了正將臉側向另一側對軍民示意的徐毅。
隨著兩聲為不可聞的機簧響過之後,兩道黑芒閃電一般的激射向了徐毅。
這一切幾乎就發生在一瞬之間,快的根本讓人無法反應過來,當有人看到了這個刺客身形暴起的時候,也隻來得及發出了一聲驚呼,但是這個時候,刺客手中的機弩卻早已發出,徐毅只聽到了一陣驚呼聲之後,心知壞了,於是身體本能的扭動了一下,轉頭試圖躲閃,也想查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當他看到這個神色猙獰的刺客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他隻覺得右側身體猛然一疼,低頭查看的時候,看到一支短弩已經破開了他右肋上方甲冑,刺入了他地身體。
該死,中招了!這是徐毅第一個念頭,這個時候四周的人立即一片大亂,而那個刺客這個時候已經丟掉了手中的短弩,從懷中摸出了一把明晃晃地匕首,腳尖一點地,便繼續撲向了徐毅。
這個刺客也很鬱悶,剛才一箭他本來尋的是徐毅沒有防護的脖頸,想要一弩射穿徐毅地脖子,但是徐毅的反應速度卻很快,立即低頭躲過了第一支射向他脖頸的那支短弩,躲過了致命地一擊,但是卻沒有躲過刺客補射的第二箭,肋下中招。
這次徐毅的穿戴,雖然有些難受,但是卻給刺客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他一身金甲,基本上將身體給裹在了甲冑之中,讓刺客很難下手,只有選擇他地面門和咽喉兩個地方下手,所以刺殺難度很大,才會在這樣緊急關頭,救了他一命。
刺客深知,這一弩根本不足以致命,而且他在動手之前,也早已心存死志,根本沒打算再活著離開這裡,所以在一擊不中之後,他立即拋掉了手中的短弩,拔出了匕首合身撲上,試圖近身再次發動第二次致命的刺殺。
但是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了機會了,因為侯成這個時候,已經從徐毅身後撲了出來,擋住了他的去路,寒光閃起,揮刀劈向了這個刺客。
剛才侯成因為身份的緣故,不能留在徐毅身邊,只能隱身在他背後的百官之中,保持著和徐毅比較近地距離,他根本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會有人使用機弩來刺殺徐毅,他們這些侍衛們,這次在徐毅行動地路線上,早已控制了所有的高處,防備地就是有人從高處用弓弩刺殺徐毅,但是百密一疏,卻沒有能防得住有人使用這種短弩,來進行刺殺。
當看到這個刺客暴起行刺的時候,侯成即便是神
不及為徐毅擋箭了,氣地他大吼一聲,拔刀就撲客,他這次可真的要氣炸肺了,居然有人在他眼前,傷了徐毅,這次他的臉可就丟大了!
所以含怒而發之下,他的刀速度快的嚇人,那個刺客剛一撲上來,便感覺到寒風撲面,嚇得他本能的放棄了繼續撲向徐毅,舉起短刀格擋侯成的雁翎刀,試圖做一番困獸之鬥,但是他雖然功夫也不錯,卻遠不是侯成的對手,這個時候隨行的李波和肖劍鋒等武將,也同時拔刀,撲向了這個刺客。
可憐這個刺客,連一秒鍾都沒有撐過去,便當場被眾多高手亂刀分屍,活活被砍成了數段,鮮血噴了一地。
出了這檔子刺殺的事情,讓眾人都有些措手不及,而兩側的軍民看到了這個情況之後,也頓時慌亂了起來。
徐毅皺了一下眉頭,伸手在肋下摸到了這根短箭,一用力,便生生將這支短箭從肋下拔了出來,心中暗道,今天還真是不順呀!居然一露頭,就被人給暗算了。
深呼吸一口氣之後,他感覺了一下傷勢,覺得呼吸還很順暢,知道這支箭被甲冑擋了一下之後,沒有能深深刺入肺中,傷勢沒有大礙,於是馬上用披風擋住了右肋的傷口,將這支短箭悄悄塞給了撲到他身邊的侯成手中。
徐毅看到兩側軍民開始慌亂起來,知道如果這麽一亂,今天的大典就算是完蛋了,於是立即露出了一臉微笑,雙手一抬,大聲叫道:“諸位不要慌張,不過一個跳梁小醜罷了,沒有什麽事情,大家請安靜下來,今日乃靖海國建國大典,萬不可讓這個小醜掃了大家的興!鎮靜!鎮靜!”
徐毅的聲音非常洪亮,立即傳開了很遠,剛剛開始混亂的老百姓們,看到徐毅一臉的微笑,如此鎮定的安撫大家,於是心中立即也隨之鎮定了下來,這個時候,那些負責戒嚴的龍威軍兵將們,也反應了過來,立即出言安撫身邊周圍的那些百姓,讓大家不必驚慌,事情已經過去,不要四處亂跑。
於是在徐毅和眾將士們的安撫下,這一段街上圍觀的百姓們立即又安靜了下來,不再打算逃走了,而這件事的發生,讓他們更加欽佩徐毅的處變不驚,紛紛對徐毅再次叫好了起來,一時間靖海王的呼聲響徹了雲霄。
幾個士卒飛快的收攏了刺客的屍身,拖入了人群之中,用麻布包裹了起來,如果不是地面上還留著一大灘血跡的話,根本無法相信,剛才這裡有個人被亂刀分屍了。
這件事發生的非常短促,而徐毅又處置的十分及時,沒有讓騷動波及出去,所以大街兩頭的人根本就沒有發現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依然翹首望著徐毅所率隊伍的方向,大典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但是徐毅自己卻在忍著肋下的劇痛,這種箭頭是三棱形的,破甲的效果很好,而且傷口也是撕裂狀的,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傷口正在不斷的流血,右肋下方的衣服黏糊糊的被鮮血浸濕了,但是幸好外面有甲胄遮擋,血並沒有浸出來,而傷口處又被披風遮擋,故此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他已經受傷了。
最緊張的恐怕就算是侯成了,他在接過了徐毅遞給他的這支短箭之後,立即退入人群之中,低頭仔細觀看了一下這支短箭,又湊到了鼻子下面嗅了一下,這才放心了下來,對幾個圍過來的人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箭上無毒,不會有大礙!”
於是這些文臣武將們才算是安心了一些,看到徐毅繼續策馬緩步朝前行走,於是趕緊收起臉上的擔憂之色,強自微笑著繼續跟著徐毅朝南門樓方向走去。
而這件事很快便傳到了後面的迎春等王妃耳中,頓時將她們幾個人嚇得花容失色,立即著人找侯成打聽,在得知徐毅可能傷勢不重之後,才放心了下來。
迎春緊咬銀牙,對侍衛吩咐道:“今天過後,再抓住金人細作,給他活點了他們的天燈,那個被殺的刺客,不要毀了他的屍身,帶回去我要親手把他剁成肉餡喂狗!”
侍衛心中一陣惡寒,他們的這個王妃可不是善茬,那可也是海賊出身,手腕絕對不簡單,於是趕緊躬身答應下來,轉身安排了下去。
大典在這樣的情況下,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一般,繼續進行,徐毅在眾人隨護下,平安來到了南門城樓下面,再也沒有遇上刺殺,讓眾人緊繃的神經總算是放松了一些,到了這裡,已經沒有百姓等閑雜人員可以接近徐毅了,都是伏波軍的自己人將城樓嚴密的保護了起來,不會再有人能在這個地方襲擊徐毅了。
“主公現在覺得傷口如何?是不是先下去休息包扎一下, 再進行閱兵呢?”提前趕到城樓安排閱兵的馬哲這個時候也得知了徐毅遇刺的消息,湊到了徐毅身邊,小聲對他問道。
徐毅雖然感到肋下傷口很疼,但是這會兒他能感覺到,傷口不是很深,也算是很大,而且流血也已經停止了,微微搖頭小聲道:“傷口問題不大,已經不流血了,這個時候,我不能下去,這身行頭穿戴太麻煩,還是到閱兵之後再說吧,不能讓外人看咱們的笑話!你盡管去安排吧,我們現在準備開始!”
於是在馬哲的招呼下,武將們立即出了南門,回到了各自列隊在城外等候檢閱的軍中,上馬等候徐毅的檢閱,而文官們則陪同徐毅,登上了南門城樓。
在城樓上,徐毅見到了吳敏等人,並很熱情的和他們攀談了一番,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甚至還和這次過來參加靖海國建國大典的樸銀劍這個老朋友開了幾個玩笑,讓一眾為他擔心不已的人們這才放心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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